幽王界內,這裡乃是一處獨立的世界,與其它天地並無多大區別,都是一般靈氣充裕,生機勃發。
因此在幽王界中,除少量司掌輪迴的幽王使之外,還有大批修士,修士修煉的功法種類繁多,也並非只是輪迴功法。不過幽王界內人數雖衆,但比之正常天地的人而言,卻也仍是萬不及一。
且因幽王使在此間有絕對權威,乃至於幽王界內的明爭鬥的事情,都遠不及正常世界。
這時幽王界中域位置,有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市,城市少說也能容納數千萬人,周遭有千餘座龐大符陣,而這符陣便將空間扭曲開來,形成一條條神異通道。
其中有一條通道內,乃是江南風光的場景,一條小河穿過青石拱橋,進入前方白霧籠罩的世界,過了許久,便直達浮空城中內。而這浮空座城便是幽王城,也稱輪迴陰司……
“小姐。”奈何艄公撐船沿着小河而來,到了一座石亭邊上。若是羽軒、羽烈在此,便能認出此處即是第一見幽語靜的地方。
隨後艄公從船上扶着幽語靜到石亭中坐下,問道:“小姐感覺如何了?”
幽語靜道:“不妨事了,靈王不愧南朝諸王之一,哪怕輕輕一揮手,也能令我重創。”
艄公聞言,面帶驚訝之色:“靈王不是拒絕了輪迴重生,以魂魄姿態生存着嗎?難道她憑藉一身靈力便能傷了小姐?”
幽語靜搖頭道:“她已經恢復了身軀,且藉助聖丹之力,修爲甚至還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聖丹?”艄公皺眉道:“她哪來的聖丹?”
幽語靜回道:“其他諸王生前命人所煉的,打算留作東山再起之用,可是最終卻被靈王打聽到消息,一舉奪走。”
說到此處,幽語靜的面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隨後又問道:“夜伯祭司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不過聽說情況不太好。”艄公略一遲疑,便說道。
幽語靜聞言一驚,說道:“難道夜伯失手了?”
艄公苦笑道:“具體情況小人也不知,小姐若要了解詳情,只怕還得前往夜伯大人那裡一趟……”
幽語靜點了點頭,這時空中有一道威嚴的聲音說道:“主上有命,命幽語靜前往天溟世界,探查御王差一事!”
“是,屬下領命!”幽語靜接令看罷,問道:“水伯大人,御王差到底發生了何事,而我如何去天溟世界?”
水伯道:“前段日子,大量御王差遭到擊殺、替換,命你前往,主要是查清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不過此去時日不短,尋常符文只能讓你在天溟世界停留兩日,而這兩日時間顯然不夠,所以主上命暫時削去你幽王使之職。”
幽語靜訝然道:“削去職位便能讓我在天溟世界久住?”
水伯笑道:“不錯,昔年聖皇的誓約雖已化成規則限制着幽王界,但僅限於主上與幽王使,所以只要你幽王使身份不在,便能隨意進出幽王界。不過,如此一來,規則的保護便也蕩然無存。”
幽語靜點了點頭,水伯略一遲疑,又說道:“聽聞你百年前無意間結識了羽家之人,可是真的?”
“真的,便是如今羽家家主羽傑跟其弟羽烈。”幽語靜心中閃過羽烈的身影,問道:“水伯說起此事,是爲了讓我藉助羽家之力辦事?”
“孺子可教,”水伯一笑道:“羽家實力畢竟不弱,其子孫中又有一個南牧亭的轉世,若論起聖皇所封爵位之中,我還低人家幾等呢!”
末了,水伯半開玩笑着,隨後說道:“罷了,該與你說的、不該與你說的,都與你說了。現下我也不再耽擱你時間,與河伯收拾一下,便出發吧。”
“是!”幽語靜同奈河艄公一躬身道。
這時在幽王城最深處的大殿中,一道身影坐在王座之上,面前躬身站着一人,赫然便是先前同幽語靜圍攻靈王的老者。昔年幽皇設立幽王界,讓人有輪迴重生的機會,並封立幽王司掌輪迴。
但其時共有四人一同入主幽王界,除幽王之外,還有三位幽皇所封伯爵,爲幽王界祭司,這三人便是祖伯、水伯以及夜伯。本以幽皇之意,乃是讓幽王爲主,三人爲輔,同時三人合力,可抗幽王,彼此互爲制衡。
然則數萬年後,幽王權柄之大,已超越三伯,於是水伯、夜伯轉投幽王麾下,只有祖伯一人遵從幽皇之意,被幽王所忌。
幽王設局將祖伯被鎮壓於幽王界,後祖伯借身外身法挪移空間,將整個陣符轉移至天溟世界,才被羽軒所救。
“主上,這次你只命幽語靜一人前往天溟世界,是否過於託大了?而且此次的任務中,也不明着告訴她其中還有一條要監視祖伯。”那下方的夜伯躬身說道。
幽王說道:“聖皇誓約對你我三人的束縛最大,如若也削去職位,便再也沒有重返的可能。如果命你前去,兩天之內要找到祖伯,只怕也難。於是才讓幽語靜前往充當探子,而只有她得到準確情報,我們纔能有所行動。因此論起情報工作來,一衆幽王使中,沒有比她合適的了。”
幽王緩緩站起身來,在空中畫出一道傳音符文,隨後那符文裡便傳來一道焦躁的聲音:“主上,南皇的轉世發現我了!”
幽王聞言,眉頭不覺一皺。昔年他運用手段,暗暗將南皇的輪迴通道挪開幾分,使之轉生到另一處荒涼的世界,其意便在於因爲聖皇誓約的束縛之下,他不能將聖皇擊殺,也不能讓南皇輕易死於別人之手。然則南皇的實力他也十分清楚,一旦讓南皇恢復過來,自己絕沒好果子吃,於是纔想出用挪移輪迴通道的手段來!
這時幽王聞言,沉聲問道:“難道那片荒涼世界被他重新建立起來了?”
符文裡說道:“還不曾,不過他也將修煉之法大肆傳授出去了。”
“嗯……”幽王眉頭緊鎖,又再問道:“那他如今是何修爲?”
“約莫五元聖境上下!”符文裡那人說道。
“五元境?”幽王略一沉吟,便轉身輕喝道:“夜伯,你同水伯前往支援,務必先擋住南皇再說。如果兩日時間不夠,誓約大劫落了下來,便暫時用聖器阻擋,先求自保。”
夜伯聞言,驚聲道:“能阻擋誓約大劫的聖器,就只有那一件……”
“是的,只有那一件,所以今次你們就帶它前往。”說罷,幽王袍袖一拂,便將一道光團送至夜伯手中。
夜伯神色一整,沉喝道:“必不負主上厚恩!”
當下水伯、夜伯領着令符,前往輪迴司打開輪迴通道,過不許久,二人來到一處一望無垠的荒涼世界。這裡也同幽王界、天溟世界一般,也是獨立的天地。只是天地之中的元氣與靈氣十分稀薄,若是拿修煉進度同天溟世界相比較,定然事倍功半了。
“二位伯伯你們終於來了!”一位中年男子看到水伯、夜伯,心下大喜。然而此刻二人卻向空中深深一禮,道:“見過南皇陛下……”
這時,天溟世界之中,一道身影從南域西界的南家府邸跑了出來,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擋住喝道:“賊子擅闖家門就想走嗎?”
那女子喝聲一落,手中劍一陣清鳴,隨後數十道劍芒橫在空中。劍芒交織成三朵青花,青花綻放,便是劍芒四散開來。
“華而不實!”這身影淡淡一笑,身形一晃,就穿過劍芒空隙,伸手一抓,便抓在這女子玉頸之間。
但這時定睛一看,卻驚愕道:“南月妍?”
原來這女子便是昔年在陶公的山村中所遇見的,那時她同楚昂偷了鐵鱗蛇王的蛋,躲入村中。若不是被羽軒看破,他們便拿着蛋回到族中了。
“既然她是南家人,那麼楚昂說不定也在。”羽軒心中一動,果然南月妍便叫了出來:“楚哥,快來擒拿這賊子!”
聲音一落,一個身着青袍的男子便從屋頂中跳了出來,低聲喝道:“此間是南家,只要閣下放了內人,我擔保你能走出大門!”
羽軒淡淡一笑道:“你又不是南家家主,如何能擔保?”
“雖不是家主,但卻是家主姑爺!”楚昂哼了一聲,雙眼冰寒。
此時羽軒身着影衛使的服裝,但面罩在救祖伯之時,已被震得粉碎。於是他們看見羽軒面上沒有南家的家族印記,便認出了他是闖入者。
那楚昂道:“閣下放心,只要你放了內人,我擔保你能走出大門!”
“那走出大門之後呢?”羽軒搖頭道:“這時候不必跟我玩心機了,即便放了她,你有能奈我何?”說罷,當真鬆開了抓着南月妍的手掌。
“混蛋,你給我去死!”這時南月妍雙眼一厲,回劍直刺!
“不知好歹。”羽軒冷哼一聲,袍袖一捲,便將她手上中品靈器的寶劍絞成兩截……
南月妍見狀一呆,那楚昂縱身搶上,把她護在身後。
羽軒這時見南家護衛越聚越多,便朗聲一笑,縱身而去,直跳上雲端。
楚昂長嘆一聲,說道:“好厲害,至少九元境修爲!”
“該死的傢伙,”南月妍銀牙緊咬,眼中閃出一抹忌恨之色:“九元境算什麼,我南家中比他厲害的一抓一大把,若非運氣不濟,早把鐵鱗蛇王的蛋弄回來,渡虛境也能輕易擊殺了!”
楚昂聞言,暗自苦笑一聲:“鐵鱗蛇王也不過九元境而已,怎麼擊殺渡虛境?更別提後面餵養的一系列問題了。”
但此話他也未曾說出口,自從數年前他們回到族中,南月妍都對鐵鱗蛇王的蛋被奪之事耿耿於懷。
“不對,剛纔那個……”楚昂心頭矍然一驚,低喝道:“那個闖入者不正是羽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