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嬸要走,要回北京找千眼井人。k";;把他們救活,一塊回千眼井。
但是我希望她留下來。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
我覺得這件事用不了多久。一天,甚至半天。
於是我看着八嬸:“能不能暫時留在這?”
八嬸輕輕搖搖頭:“北京是救命的事。”
於是我看着桃花。
桃花滿臉的猶豫,但是她看了看八嬸。
八嬸平時對老麻頭破口大罵。但是這時候,卻不由自主得看着老麻頭。
老麻頭對八嬸說:“我覺得,咱們應該留下來。”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八嬸滿意。八嬸看着老麻頭,幾乎是一字一頓得說:“北京那邊,可是有幾百人的命。”
老麻頭撓撓頭,好像很難抉擇的樣子,過了一會,他揉着手說:“這樣。你和桃花回去。讓我陪着大力。大力,你信得過我不?”
老麻頭這後半句話,是對我說的。
老實說,從小理髮就在老麻頭的店裡。一直賴賬到二十歲,從來沒有給錢。老麻頭這人話不多,而且不苟言笑,但是絕對不是壞人。我肯定是信得過他的。於是我點了點頭。
八嬸像是仔細的權衡了一番。倒是把老麻頭撓頭的動作學了個十足十:“這樣吧。我留在這裡。桃花帶着解藥回北京。”
桃花顯然不想和我分開,於是央求着把八嬸換下來。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不想和桃花分開。但是我希望她走。這裡的事不知道是兇是吉。但是八成凶多吉少。
桃花見我搖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速戰速決,問八嬸:“桃花不能一個人走。誰陪着她?”
八嬸指了指楊念魂。
楊念魂一臉驚恐:“我?”
我說:“不如讓青龍去。”
八嬸說:“青龍整天顛三倒四。鬥嘴講笑話還行。我倒覺得,楊念魂這丫頭比較穩重,雖然脾氣爆了點,但是絕對是個忠義孩子。”
八嬸這一席話把我聽得直拍大腿:“您可拉倒吧。青龍的不正經都是裝出來的。楊念魂脾氣確實不好。k";;但是顛三倒四的比誰都厲害。你這次點將可是點錯了。”
青龍繼續裝傻。嘿嘿傻笑。
楊念魂卻自告奮勇。好像我剛纔不是忠言直諫,像是在對她使激將法一樣。
我還想再攔着。但是老麻頭伸手把我攔下來了。把我悄悄拉到一邊:“你八嬸安排的沒錯。你放心吧。桃花這一路上沒事。麻煩的是咱們這邊。”
我聽了老麻頭的話。不再爭辯。
老麻頭肯定知道什麼。只不過現在不便講出來。
商量清楚之後。我們馬不停蹄。就要把桃花送走。
桃花自然是不捨,一步三回頭。楊念魂在一旁百無聊賴得坐着,看我們依依惜別。眼睜睜看着唐凱麗做好的一鍋飯,卻信不過唐大仙的爲人不敢吃。所以一直在催促,好早點上路買吃的。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桃花和楊念魂還是結伴而行,漸行漸遠。
我看見她們兩個走下山去。不再回頭,加快腳步向前趕,看來也是歸心似箭,好早日救了親人。這才略略放心。
北京有柴教授。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水了。但是楊念魂一直不大喜歡他,估計會時時提防,不至於吃了大虧。
何況,我們隨後就到,只不過耽誤片刻而已。
我們送別桃花。唐凱麗和陳永興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
這時候,見衆人紛紛回來。才皮笑肉不笑得說:“怎麼?都不打算吃飯了?”
鐵蛋藝高人膽大,端起一碗飯來,狼吞虎嚥得吃了。
我們見他無恙,也紛紛吃了。
唐凱麗也不收拾碗筷。把陳永興扶進房裡。關上門走出來。對我們說:“想不想去李大膽家看看?”
我們正有此意。於是跟着唐凱麗,一窩蜂向李大膽家走去。
路上,鐵蛋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得套唐凱麗的話。同時,青龍也在有一搭沒一搭得套鐵蛋的話。
原來,李大膽爹媽兩人,一個嗜酒如命,一個嗜賭成癡。如果不是唐凱麗暗中幫助,他們根本沒辦法過下日子去,不用說蓋房子,不用說生娃。
作爲回報。李家三口都成了唐凱麗的試驗品。負責研究蠱鼠的毒性,以及解毒的方法。
不過,這些蠱鼠都是唐凱麗自己培育出來的,其毒性和靈性,與正常的蠱鼠,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土地廟中的那些死屍。唐凱麗坦言,與蠱鼠和陳永興都無關。只是之前黃炎曾經在李大膽家借宿。唐凱麗見他神色狐疑,行事神秘,鬼鬼祟祟,好像有所圖謀,於是注意上了。
不料這一注意才發現。黃河上飄過來的無主死屍,有一大半居然和黃炎長得很像。
唐凱麗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將他們意義收集起來,裝到棺材裡,萬一日後能爲之所用,也是一件好事。
唐凱麗只說了這麼多。關於她和陳永興的經歷,卻是隻字不提。但是,也算得上是坦誠了。
相對於唐凱麗的坦誠,鐵蛋則遮遮掩掩,語焉不詳,顧左右而言他。青龍旁敲側擊問了很久。我們只知道他原來是個慣偷,後來做了大盜。在牢房裡認識了個身懷絕技的大哥。這才練就一身本領。出獄之後便投奔當初的大哥。專門做一些盜亦有道,劫富濟貧的勾當。
這些出來混的人富貴了之後,自然想着怎麼把自己洗白。所以,連帶的鐵蛋也從當初的打家劫舍,變成了正當經營。後來這些人又開始搞收藏。這東西外行看起來也就是瓶瓶罐罐,做的久了,對珍奇的東西就越來越癡迷。像是病態一般,居然也學起秦始皇,想求仙丹長生了。鐵蛋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聽說楊家人那裡有兩枚丹藥,一陰一陽,妙不可言。所以這才趕過來,沒想到功敗垂成。
我問鐵蛋:“現在丹藥沒了。你拿什麼交差?”
鐵蛋搖頭晃腦:“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眨眨眼:“嘛意思?”
鐵蛋說:“我看到那兩枚丹藥的時候才知道。藥性太猛,別說吃了,碰都碰不得。現在好了,全被你們幾個吸入體內了。”鐵蛋指了指我和青龍,“現在你們變成了活的丹藥。體內孕有陰陽二氣,渾厚無比,而且相對柔和,吃你們,比吃丹藥好多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鐵蛋點點頭:“你猜的沒錯。我要把你們帶回去,吃了。吃你們可是有講究的。一陰一陽要互相配合。你們雖然個個體內陰陽大致平衡,但是到底男女有別。所以必須得搭配着吃。嗯,大力,我就成全了你。你和桃花做一對鬼夫妻,一鍋端了吧。”
鐵蛋說的很輕佻,我豈能受得了這種侮辱。揮拳打出去:“就憑你這點本事?”
以現在我現在的實力,鐵蛋未必能把我制住。何況我還有青龍,還有老麻頭,還有很多人。
鐵蛋也不招架,只是一味躲閃。
我雖然自信能勝過鐵蛋。但是兩人畢竟相差不遠。鐵蛋只是迴避不肯招架。我要向在這種情況下把他打到,至少得花上四五個小時。於是我住手了。
鐵蛋嘿嘿笑了一聲,好像剛纔他躲躲閃閃,四處逃竄的行爲很光彩一般。
這時候,我聽見旁邊有人惆悵的嘆了口氣。
我回頭,看見嘆氣的正是八嬸。
生了個兒子壞成這樣。我都替她難過。我真心希望鐵蛋不是她兒子,好過操這份心。
唐凱麗在前面說了聲:“到了,咱們去看看吧。”
我看見李家的門大開。門上面有個血手印,也不知道誰的手印上去的。裡面雜草叢生,倒了一片一片。看起來,倒像是鬼宅。
幸好,現在是青天白日。而且我們有大隊人馬。倒也不怕。
我們魚貫而入,踩着倒下來的草往屋子裡走。
院子裡躺着一隻碩大的老鼠,已經死了。它很像我當初在程家莊見到的那種青色老鼠。但是,體型和靈氣都差了不少。
船老大本來在路上一言不發,這時候走到前面來,像是要將功補過一樣:“幾位請看,這就是那隻老鼠,我沒說錯吧,長這麼大,肯定成精了。哎哎哎,這隻大蜈蚣也在。”
如果不是船老大提醒,我還以爲纏在老鼠身上的蜈蚣是一條骯髒的繩子。
唐凱麗自言自語:“最近怎麼總是有這種蜈蚣出沒?難道我在這裡養鼠,犯了它們的禁忌不成?”
說話的工夫。我們已經來到屋子裡。
裡面一桌一椅,一張破牀。牀上躺着一個人。正是李大膽。
唐凱麗走過去,關切的問:“大膽你怎麼了?”
李大膽哼了一聲,身子動了動,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
這時候我注意到。李大膽的脖子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咬痕。
唐凱麗問李大膽:“你爹呢?”
李大膽聲音很含糊:“喝酒去了。”
唐凱麗又問:“你娘呢?”
李大膽聲音小的都快聽不見了:“玩骰子去了。”
唐凱麗忽然勃然大怒:“孩子傷成這樣。還有臉吃喝賭錢。禽獸不如哇!”
這時候,鐵蛋聲音冷酷:“你拿活人幹這種事。到底誰是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