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骨鞭捲過夢音,丟到一邊。沙霸要攔,兇猛的蛇頭一擊,他一路後退,撞在樹上,將將站住,猛地吐了口血。
陌然紅過眼,小心的抱起心水,撕掉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夢音似笑非笑:“難怪我看着面熟,原來是你。”
話到嘴邊,心水哽咽:“你...你爲什麼...”
夢音沒有接着她的話,只是蒼白一笑:“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死的,明明應該是你。”
“鏡夜,鏡夜......”心水流淚。
“鏡夜?”夢音歇斯底里:“他纔不是鏡夜,他是東夷國的沐容皇上,也本該是我的夫君。他許諾會娶我爲後,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時,他肯定就會娶了你。“你愛他?”陌然問。
“愛他?”夢音淒涼一笑:“不,我不愛他,我恨他,他是一個騙子。”
“你由愛生恨,所以殺了他?”陌然問道。
“留着他,南國至少還能得到東夷的十座城池,我爲什麼要殺他?”夢音道。
“一派胡言,鏡夜爲什麼會答應娶你?”陌然不想聽她廢話。硬硬的骨笛壓在了脖頸處,壓制住呼吸,夢音看到了黑白無常,她拼命的掙扎。
陌然鬆開骨笛,冷冷道:“快說。”
蕭瑟的風吹過,打在樹葉上,嘩嘩作響。高大威猛的毒蛇時不時吐一吐蛇信,舔着心水胸口的血。
夢音終於掉下眼淚來:“冷霞果,都是因爲冷霞果。”
南國有一至尊聖藥,名喚冷霞果。冷霞果比寒冰果更爲珍貴,寒冰果尚還有存活,冷霞果卻極難存活,遭受了滅頂之災。最後一顆冷霞果,正是在南國。
因爲這冷霞果是南國的至寶,所藏之處甚密,外人根本無從得知,故而只能從南國皇室的人身上下手。
“那一日我正在騎馬,從天而降一襲白衣,偏偏如玉,溫暖若流光,我一見傾心。”夢音回憶:“他乾乾脆脆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我哪裡會想到有這樣的人,不阿諛奉承,不虛情假意,不暗中竊取,只是告訴我,他真的非常需要這冷霞果。
“我知道冷霞果很珍貴,他着急來求,肯定是爲了十分重要的人。”涼音溫聲道:“我從沒見過那樣的男子,美的好像超脫的畫中仙子,只一見,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他,一絲一毫也不願爲難他。所以我問他,可願意娶我?他雖然猶豫,卻還是答應了。”
“我很激動,偷偷取了冷霞果想要給他。”夢音流淚:“我怕他出爾反爾,就在冷霞果裡下了詛咒。”
陌然冷笑:“那詛咒就是你威脅他的把柄。”
“是的。”夢音承認:“不是十分重要的人,他根本沒必要冒險,而重要的人,就有威脅他的價值。”
“你聽說她大婚的消息,便早早趕到了東夷?”陌然問。
“不。”夢音苦笑:“我朝思暮想,只是想去看看他。沒想到剛到東夷,就聽說了他要選妃的消息。皇上選妃也是情理之中,我不大高興,但也無可奈何。只是潛入宮中我才知道,他要娶的皇后竟不是我。”
“那一日,我勃然大怒,闖入他的住的大殿找他。他說他會娶我爲妃子,並給南國十座城池。”涼音發冷:“東夷國的十座城池,是我南國的半壁江上,我一時腦子發昏,便答應了。”
“可你又反悔了?”陌然依舊冰冷。
“是啊,我反悔了。”夢音瞟了一眼心水:“我瞞着父皇給了他冷霞果,又瞞着父皇來找他。我不是來問他要十座城池,我要的是他的真心。他如果愛上了別人,我嫁給他還有什麼意思呢?”
停了半響,夢音哽咽道:“可他卻執迷不悟,不願娶我,而是要娶她。”
“所以你威脅他,如果不娶你爲後,你就殺了他在意的人?”陌然撫摸蛇頭。
“冷霞果的氣息,我是何等的熟悉。”夢音咬牙:“沒想到竟然就在她身上!他救的人正是他要娶的人,他騙了我,就是爲救他愛的人,我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着眼角留下,心水哽咽,夢音故事裡的那個愛她的人,就是鏡夜。他爲了救她,不惜去南國,利用夢音對他的感情,拿到冷霞果。
爲救淑雲中了一箭,中箭的時候,她就發現不一般疼痛難忍。吐得血也是從未見過的墨綠色,當時她也怕,怕的要命。
“後來,你們都知道了。”夢音遺憾:“他說了很多狠心的話,逼你們離開,我慶幸他終於肯愛我了,誰知道只是我空歡喜一場。他說他會娶我,但永遠不會愛我。因爲他的愛,已經給了你。”
夢音雙脣顫抖,帶着恨意看向心水。
“可你也殺不了鏡夜。”陌然一語道破。
“別說殺不了,就是殺得了,我也狠不下心殺他。”夢音擦乾眼淚:“他既然不會愛我,我苦苦的追着他又有什麼意思。既然我得不到他,其他人也休想得到他。”
“你想殺心水?”陌然’嗖‘的站起,猛的掐住夢音的脖子。
“是。”夢音瞪大了眼睛:“我就是要殺她,我要殺的是她,死的也本該是她!詛咒是下在冷霞果上的,誰用了冷霞果,誰就會被詛咒,可沒想到...哈哈哈......”
深夜果真寒涼,心水打了個哆嗦。
陌然將外罩脫下,卻罩不到心水身上。
心水往陌然的胸懷了靠了靠,卻牽動了身上所有的箭,疼痛無比。
夢音嘆氣:“你們可知,當我撕裂詛咒的連帶時,看着沐容慘白爆裂的跌下萬丈懸崖,我是何等的悲哀絕望。我恨不得自殺去給他陪葬......”
氣氛正直悲哀到深處,丫鬟模樣的小姑娘手中握着匕首偷偷向前。
黑蛇躁動,猛地垂下頭,吐出長長的蛇信子。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丫鬟哀求。
已經很那喘過氣來,心水擡起手,指向丫鬟:“紅玉...別人也就罷了,你爲什麼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