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只覺得自己很悲涼。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悶酒。他不想自己被折磨死,但又不敢表現出來,被屬下的人察覺。
“如影,你別太難過了。”如風看着喝悶酒的如影,如影是第二批來的,如今跟了陌然主上也有七年了,陌然主上又是極爲信任如影的,如影對主上也是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鑑。
如今,要換主子了,難過的心情並不比自己差,何況今日又被消耗了一天,心情自然也差到了極點。
“如風,嵩陽真人爲何又收下一個女徒弟,還收在暗門?如今,你我可是有的受了......”如影仰頭將壺內的酒一飲而盡,他們都算不得嵩陽真人的徒弟,若一定要算起來,他們只能算得上是陌然主上的弟子。
“主上,真人傳人來拿最新的情報。”如墨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暗格的入口。
陌然擡頭看着就快要落盡的沙漏,匆匆的將剩下幾張做了批覆,緊緊皺着的眉頭才稍稍有所張開。
“今日怎麼是你?如風呢?”陌然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上了。
“回主上的話,如風和如影已經被心水姑娘選去了。”
陌然點點頭,心水還是很有眼光的,如墨和如月雖然也是非常優秀的,但作爲暗門弟子的時間還是有些短,處事方面還是有許多不周到的地方,還得好好的磨練磨練。
暗部的四個掌事原本相互牽制,如今一下少了兩個最爲稱心如意的,他還要從新選幾個填補。陌然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心水滿意就好。陌然眉頭漸漸舒開,感覺自己一天的疲憊都消失殆盡。
“如墨,你如今是我手下年紀最長的,可要做好該做的,可不能讓暗門人心離散。若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多多請教如風。下去吧,師尊怕是等不及了。”
“遵命,主上。”如墨眼神轉的很快,察覺到陌然想要重用自己的心思,更爲小心謹慎,不出一絲差錯。
陌然看着迅速消失的背影,又想起素日裡問話的如風,腦中閃過一絲留念,但只有一瞬,繼而就什麼也沒有了。
“心水,聽說你今日喚瞭如影四次?”陌然深藍色的稠衫揚起,步子輕快,口氣略帶責備。
心水正看着晦澀難懂的書,瞌睡的提不起眼,聽到陌然語氣裡的責備,好不容易席捲而來的睡衣消失了大半。
“對啊。”不知道陌然怎麼會提起這件事?心水心中有些忐忑。
陌然看着揉揉鼻子,搓搓眼角的心水,自然的牽了牽脣角:“我早上忘了同你說起,用牛角傳喚暗衛,每日不得超過三次。期間要保證暗衛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爲何?”
“暗門弟子的腿功,算是奇門異術,用的多了,會傷及弟子們的性命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心水也是略微嗔怪的神色,怪不得覺得如影的神色疲憊的緊。
“心水,你怪我?”陌然搖搖頭,他怎麼知道,他以爲她只會傳喚一次的嘛......畢竟只是去選個弟子......
天吶!不怪他怪誰!誰讓他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說清楚的嘛......雖然心中責怪萬萬分,但今日得了許多暗衛,她心情也還不錯,索性不跟陌然計較了。
合上深邃難懂的古書,心水打了個哈欠:“陌然,我們睡覺覺吧......”
“你看的這是......”陌然走到桌子上,瞄到了心水合上的書,隨手翻了翻,大概寫的都是有關奇門異術。
“陌然,你還記不記得回來那天?”
她憑空從天空中掉下來的那次?陌然回憶起,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天,我是追着一抹紅的發黑的身影去的。似乎那個人,可以穿透我的身體。”
“穿透身體?”奇門異術......陌然皺了皺眉頭,他似乎聽師尊說起過一些關於穿透身體的事情。
那些事情斷斷續續,他也記得不是很真切了,似乎是關於奇門異術由來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心水看着眉頭緊鎖着思考的陌然,暗自揣測。
“嵩陽的消息渠道精深,這些年也不曾聽說過可以穿透身體之人。你說的,需要仔細的回稟了師尊,好好探查一番。”可以穿透身體的人,還能設下他都無法看穿的結界,不知道到底處於何種目的?不管怎樣,爲了保護好心水,此事,還得詳細回稟了師尊纔好。
“也好。”那日所見的紅得發黑的身影,就連陌然也不能察覺他所設置的陣法,可見功力何等高深。
“怎麼還沒吃晚膳?”陌然看着桌上的食盒滿滿當當,有些吃驚,平日裡也不知道是誰,心心念唸的除了吃的還是吃的。
“......”躺在牀上的心水猛然想起,自己一直等陌然回來吃飯來着......自己一個人吃了早飯,吃了午飯,還要一個人吃完飯......是一種折磨。於是她沒吃,相等陌然回來了一起吃。
才找了本奇聞異志的古籍看看。結果因爲古籍太老,字跡本就難以辨認,再加上寫的生澀難懂,於是她美美噠的打了一下午瞌睡,順便忘記了吃晚飯。
陌然不提還好,既然提起來了......
他就逃不掉了!
完全不顧陌然漆黑一片的眼神,心水嗖嗖嗖的功夫,就將陌然的碗裡夾滿了菜,然後坐在一旁,笑靨如花,眼神中還依稀的帶着得意的意味。
哈哈哈哈,好開心......每次看見陌然漆黑一片的臉,她就覺得好開心......
陌然不理會,徑直起身。
心水一把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太晚了,吃了不消化。”陌然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
“不消化啊,那我陪你一起不消化好了!”心水晃晃腦袋,飛過去一記’你懂得‘的眼神。
陌然皺着眉頭,牽了牽脣角。他以前從來不會吃的,在心水的逼迫之下,也慢慢開始吃些。自己似乎是有些變了,卻又說不上哪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