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桃花運

207 桃花運

一路上的煩躁讓冷萍走路的速度也加快,她甚至拒絕了劉來福的馬車相送,只是一個人穿過天城繁華的街道,迅速的走着,明明是有些冷的十月,她的鼻子上卻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可是當走到宅子門口,望着那幽長小巷中的黑色木門,冷萍煩躁的心卻慢慢的沉澱下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捨得郝仁嗎?這個認知一旦形成,冷萍就有些心慌,還有些羞澀。

這種心情,她許久沒有過了!

“小姐,您回來了?怎麼站在外面?”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懷夏打開了,懷夏吃驚的望着站在門口發呆的冷萍問道。

冷萍應了一聲,進了門,就見郝仁這會兒正坐在堂屋裡,面色似乎有些沉重,看到她,眸色裡隱隱的有些不悅。

冷萍頓了頓,低聲吩咐懷夏道:“懷夏,晚上我想吃頓好的,你跟穆二哥去買菜,對了,也帶着郝蛋,讓他瞧瞧什麼喜歡,就買一些帶回去!”

懷夏點點頭,喊了穆武與郝蛋出門。

郝蛋眸光閃爍,似乎意識到冷萍與郝仁之間有事兒,本想留下來,卻被懷夏硬拉着出去。

房門在身後關上,冷萍定了定心,走進門。

“要回去?”郝仁不悅的皺着眉頭,低聲問道。

“你過的好好的,我帶話回去給娘就行了,再說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家裡的白朮還要收呢!”冷萍點點頭,“而且有些事情,我在這裡恐怕你不方便!”

郝仁擡眸看着她,“什麼事情不方便?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郡馬的事情,郝仁也已經知道了,阮勳如今是在逼迫他!

他不知道阮勳爲什麼這麼做,郝仁自然不會想到是因爲天琴郡主相中了他,才讓阮勳值得如此冒險。

郝仁只知道,如果他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已經成親的身份,阮勳就是欺君之罪。

阮勳在天城的勢力很大,欺君之罪雖然是大罪,可是阮勳很有把握將這罪名轉嫁到郝仁的身上。

到時候郝仁說不定前途盡毀。

郝仁只是有功名的狀元,與阮勳這兩品大員比起來,還差得遠!

可是如果郝仁不說,說不定真的會娶郡主!

那個天琴郡主長什麼樣子,他根本就不記得,只記得眼前一片華美,他的腦海裡只有冷萍生動的小臉,她高興的樣子,生氣的樣子,跟他鬥氣的樣子……

“其實我與你不算是成親,我是跟一隻公雞……”冷萍低低的開口,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子就被郝仁一把扯到了面前,“難道兩年之後,你再次見到我,當初的心意都沒有改變嗎?”

郝仁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在拼命剋制着什麼。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冷萍心裡的模樣,是個孩子,因爲他比她小了三歲,無論他如何裝的成熟,穩重,冷萍還是將他當做孩子看待,所以這兩年,他故意的不回家。

在翰林院,他很受李言貞的器重,只要他說想回家,李言貞是會答應的,可是他不想回去,他想用這三年的時間來改造自己,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功,繞着城外的青山跑兩圈,因爲他想長高,他想變強;在翰林院中,他努力的學習、工作,充實自己,爲將來派官做好準備。

一直以來,他很期望冷萍看到長大的他之後的表情,就是那日,冷萍看着他發呆的模樣,讓他的心裡很有成就感。

這次見面,冷萍再也沒有用對孩子說話的語氣與他說話,她也沒有像之前撫摸郝蛋的腦袋一樣,撫摸他,甚至,冷萍有些無措,有些慌張,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他以爲冷萍會改變心意,可是當他得知冷萍要回去的時候,他一下子又沒有了自信。

面對郝仁的質問,冷萍錯愕的擡眸,眼前的男人,對,他雖然不到二十,可是應該可以稱作是男人了,眸色中是驚慌還有一絲恐懼,他怕她離開嗎?爲什麼?

冷萍覺着自己有些好笑,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婚姻,難道不知道那是什麼嗎?這個男人,喜歡她,可是她真的可以與這個男人共結連理,一起生活嗎?

“我的意思是,娶郡主,對你的前程有幫助……”冷萍低低的開口,她不是故作偉大,是因爲她還沒有想好,她對她跟郝仁的未來沒有把握。

“我會將成親的事實呈報給禮部,我不會娶郡主,冷萍,你纔是我的娘子!”郝仁直了腰背,緊緊的盯着冷萍的臉,低聲道。

冷萍一下子瞪大眼睛,“你傻了?那可是郡主啊!當了郡馬,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冷萍,你眼裡只有錢嗎?”郝仁冷冷的打斷冷萍的話。

郡馬可不是隻有富貴,還有地位……

“我已經成親,你是我的娘子,這是事實!”郝仁沉聲道,“那郡主再好,也不屬於我!”

冷萍嘆口氣,完了,她又要感動了,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

“我現在就去禮部!”郝仁低聲道,轉身出了門。

冷萍一怔,趕緊追出去,卻沒有想到郝仁的腳程那麼快,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是我的娘子!”冷萍怔怔的站在門邊,腦海裡只有郝仁的這句話,心裡軟軟的,說不出的滋味兒。

郝仁徑直去了李府,李府書房,李言貞也在爲郝仁的事情煩惱。

當初阮勳將名單要向上呈報的時候,李言貞已經提醒過他,可是阮勳那摸棱兩口的話語,讓他覺着,這次郡馬的選撥沒有那麼簡單。

阮勳明明知道郝仁已經成親,還要冒着這欺君之罪將名字上報,到底是爲了什麼?

李言貞想起菊花宴那日,郝仁的幾句話。

郝仁年紀輕輕便是狀元之才,皇上器重,如今各大藩王都在鞏固自己的勢力,再加上皇上又拋出從各大藩王的世子中挑選繼承人的誘餌,郝仁這中後起之秀,自然是各大藩王拉攏的對象。

莫不是嵐親王已經看中郝仁?這郡馬的最後人選已經定了?

李言貞輕輕的敲擊着書桌,低頭沉思。

他有些好奇郝仁的決定了,郡馬,對郝仁來說,的確是一步登天!

“大人,郝公子求見大人!”外面有家丁稟報。

李言貞緩緩的勾脣,自然明白郝仁所來是爲了何事,也就點點頭道:“請!”

一會兒,郝仁大步進入書房,上前給李言貞恭敬的行禮。

“所料不錯,你應該是爲了郡馬的事情而來!”李言貞一邊示意郝仁入座,一邊問道。

郝仁點點頭,“老師知道學生在家鄉娶親,可是阮大人還是將學生的名字上報……”

李言貞微微的皺眉,“阮勳這個人,若是無利,絕對不會冒這麼大的險!”

郝仁眸色一暗,低聲問道:“老師的意思是,這後面也許有嵐親王府的人?”

李言貞點點頭,“你在這一屆的士子之中是佼佼者,更是福王世子夫子的第一人選,如果你做了郡馬,那福王世子夫子自然會另選他人,也就是說,你可能成爲嵐親王與福親王之間爭奪的棋子!”

郝仁若是成爲郡馬,自然不可能再成爲福王世子的夫子!

“老師,學生已經有娘子,不能娶郡主,還請老師爲學生做主!”郝仁低聲說道。

李言貞點點頭,“看來你已經明白你如今的處境了!只是你可想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那淑女的背後是權勢地位、榮華富貴!”

郝仁擡眸,勾脣一笑,“郝仁絕對不會靠一個女人上位,老師,學生想的清清楚楚!”

李言貞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很好,只是這事兒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說不定會影響你的前程,你要如何解決?”

郝仁再次一笑:“學生已經有一良計,只是恐怕要老師幫忙!”

李言貞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有好主意?”

郝仁點點頭。

第二日早朝之上,李言貞就參了阮勳一本,參他欺君罔上,明明知道新科狀元郝辰逸已經在家中娶親,還將郝辰逸的名字提交禮部參選郡馬之事,同時李言貞的奏摺裡還附了郝辰逸的奏摺,上面一句“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引得皇上大加讚賞,阮勳着刑部責問。

如此一來,郝辰逸就站在了阮勳的對立面,在朝中正式有了立場。

嵐親王府,嵐親王勃然不怒,砰的一聲,手裡的茶杯被他捏的粉碎。

“這個阮勳,竟敢欺瞞本王?”嵐親王怒聲道,臉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甄宓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也就勸道:“好在只是初選,咱們王府也沒有出面,丟的不是咱們的人,王爺不必太過在意!”

嵐親王怒聲道:“那個李言貞一直以來都礙手礙腳,偏生的皇上又十分的信任他,如今這阮勳被他壓制了下去,咱們又少了一個得力干將!”

嵐親王惱怒的不只是嵐親王府丟了面子,更是在朝中的佈局。

阮勳這一問責,恐怕要降職處理,那禮部又要重新安插人!

就在嵐親王還在爲阮勳的事情惱怒的時候,朝中又傳來消息,福王世子夫子的人選,已經定下了郝辰逸!

嵐親王更是懷疑福王與皇上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很有可能關乎撤藩的決定!

如此一來,嵐親王立刻休書給司徒展宸,邀他一起回來商議政事,郡馬的事情也就暫時放在一邊,任憑禮部做主。

嵐親王府的後院中,天琴聽聞郝辰逸的名字已經從郡馬的候選人中刪除,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東珠,你確定?”天琴再次問那侍女。

“郡主,千真萬確的,聽說那郝辰逸在家裡的時候就已經娶親,最可恨的還是那阮勳,明明知道郝辰逸已經娶親,還將人推薦到王爺的面前,如今王爺因爲這件事情十分的惱火呢!”東珠趕緊說道。

“娶親了?”天琴一怔,悵然若失。

“聽說是從小就定下的親事,那女子是個大夫,在參加殿試之前就已經拜堂成親了!”東珠將打聽來的事情全都和盤托出。

“大夫?”天琴更是不明白,一個卑賤之人,能跟她堂堂金枝玉葉相比?

“郡主,這事兒都怪阮小姐,若不是她,郡主也不會一頭就栽進去,如今惹得郡主傷心!”東珠趕緊說道。

天琴怔怔的坐在那裡,手裡絞了帕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瞧得東珠也心驚。

“郡主,阮府小姐求見!”有侍女來稟報。

東珠惱怒道:“她還敢來?莫不是來替她爹求情的吧?”

天琴微微的皺眉,低聲道:“東珠,讓她進來!”

東珠跺跺腳,也就使了眼色給通傳的侍女。

通傳的侍女趕緊低着頭將人迎了進來。

阮思柔一改往日大膽明豔的裝扮,今日只是穿了一身家常的藕色褙子,素色馬面裙,頭上也沒有什麼首飾,急急的進來,一見郡主,就立刻跪了下來,“郡主,絲柔來給你賠禮了,絲柔對不起郡主,讓郡主傷心了!”

天琴嘆口氣,也沒有讓侍女扶她起來,只是問道:“我只問你,一開始,你究竟知不知道那郝辰逸已經成親?”

阮思柔一怔,心裡一緊,趕緊擡眸說道:“絲柔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可是絲柔知道郡主心裡渴望的是什麼,郡主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絲柔想要幫郡主,所以纔會……”

“你這是幫郡主還是害郡主呢?若是知道內情的人,還不瞧咱們郡主的笑話?”東珠大聲喝問道。

阮思柔趕緊說道:“郡主,絲柔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如今我爹爹也已經受到了懲罰,已經官降兩級……”

天琴幽幽的嘆了口氣,“你起來吧,只是以後,不要再來了!”

阮思柔一聽,哪裡肯甘心,如今阮勳被降成五品行走,她還指望着依靠着天琴替阮勳上位,哪裡能夠就這麼與天琴郡主鬧翻,她趕緊說道:“郡主,您千萬不要再生絲柔的氣,絲柔是真的爲了郡主好,郡主,那郝辰逸與冷萍根本就沒有拜堂,聽說是因爲瘟疫,冷萍被家族趕出來,無處可去,只能到了定親的郝家,避免別人說閒話,纔跟一隻脫毛的公雞拜的堂!郡主,您是金枝玉葉,只要您一句話,這種親事就可以不算的!”

阮思柔跪在天琴的面前,緊緊的把着天琴的膝蓋,低聲說道。

天琴眸色輕動,難以置信道:“是用公雞代替拜堂?”

“是!”阮思柔很肯定的點頭,“這種鄉下人的把戲,郡主是不會當真的吧?”

天琴幽聲道:“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是這樣,郝辰逸寧可冒險參奏你爹,推脫了郡馬的選舉,你說,本郡主不是更沒有臉面?”

阮思柔一怔,似乎還想要解釋什麼,那東珠卻已經十分的不耐煩,上前,讓人將阮思柔“請”了出去。

“郡主,是您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只是好心幫你而已,郡主,你不能這樣對我!”阮思柔被人架着,已經完全忘記了身爲世家小姐的尊嚴。

東珠怒道:“郡主,別再聽那阮家小姐胡說八道,您看她,身爲世家小姐,整日裡打扮的花枝招展跟那青樓女子一般,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琴擡眸,冷冷的望向東珠,“阮家再落魄,如今也是五品大員,輪的到你這個卑賤的奴婢大放厥詞?”

東珠趕緊跪下請罪。

“罰你面壁思過三日,下去吧!”天琴冷聲道。

東珠心裡委屈,可是再也不敢說什麼,趕緊應着下去。

天琴臉色不好,其實她是個外表溫柔、內心狂野的女子,郡主的身份束縛了她的天性,她十分渴望走出這個王府。她知道自己要嫁人,她也知道她出嫁並不像別的女子那般簡單,這裡面牽扯了太多的政治因素,可是就在前幾日,她還覺着幸運,因爲郝辰逸的存在。

她喜歡郝辰逸,而且父王對郝辰逸也十分的滿意,這幾日她十分的開心,覺着自己終於可以與心愛的男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如今,一切美好的想象全都被打破。

天琴的心裡翻騰着,難受着,可是她是金枝玉葉,是郡主,她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再隱藏。

對於嵐親王與嵐王妃來說,郝辰逸只是一個比較中意的棋子,損失了雖然可惜,可是也並不是非他不可。

可是對天琴郡主來說,郝辰逸是她邁向幸福的階梯,可是如今這階梯被攔腰斬斷!

天琴郡主狠狠的揉搓了手裡的帕子,喚了另外一名侍女的名字,“西玉,從現在起,你負責東珠的活計,直到東珠回來!”

西玉趕緊應着,臉上全是喜色。

“現在本郡主派你去做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做好這個大丫鬟的活兒,就看你的表現了!”天琴低聲道。

西玉鄭重的點點頭。

天琴低聲吩咐了西玉,西玉似乎有些躊躇,可是想到那大丫鬟的位子,只得點頭。

西玉果真沒有讓天琴失望,不出一日,天琴就知道了冷萍的落腳點。

郝仁一走就是兩天,而且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竟然買通了郝蛋與穆武,兩個人看着冷萍,出去逛街可以,就是不準離開天城。

冷萍有些惱怒,不知道郝仁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小姐,姑爺這是捨不得您,誰叫您動不動就要走呢!”懷夏低聲道,似乎對郝仁十分的欽佩,言語之間也十分的維護郝仁。

“捨不得?他都有郡主了,捨不得我幹什麼?”冷萍低聲嘟囔道。

“小姐您說什麼?”懷夏趕緊問道。

冷萍擺擺手,正打算出去逛逛,就見巷子外的街道上停着一輛青布馬車,正好堵住她們出去的道路。

懷夏有些不悅,正打算上前讓人讓道,就見那馬車上竟然有人下來。

下來的是位十六七歲的姑娘,皮膚白皙,眉眼精緻,上身是黃色鑲金絲線飛鳳紋的緙絲面通袖大襖,下身是綠色洋縐面銀鼠裡子的裙子,頭上梳着雙環髻,帶着一對銀絞絲鑲碧璽的如意雲紋簪,耳朵上是一對赤金累絲玉兔搗藥耳墜,那玉兔玉質細膩,雕刻工藝十分精緻,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一雙眼睛由上好的紅寶石鑲嵌,既大方,又俏皮,還典雅貴氣。

那姑娘身旁帶着一個丫鬟,也是周身的氣派,一看就是來頭不小。

天琴也在打量着冷萍,在她看來,冷萍比起天城的世家小姐來,皮膚不夠白,眉眼不夠細緻,打扮不夠入時,只是穿着一件月白色緙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琵琶襟短襦,下身緋色緞地繡大麗花,頭上梳着雙髻……

天琴在望見冷萍的髮型之時,眸色深了一些。

那是姑娘的髮髻,不是婦人的!

冷萍覺察到天琴的打量,也就問道:“這位小姐,你認識我?”

天琴緩緩的勾脣,“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

西玉立刻上前訓斥道:“大膽,見到天琴郡主還不行禮?”

冷萍一怔,郡主?就是要欽點郝辰逸當郡馬的那個郡主嗎?

懷夏早已經跪在了地上,她還扯了扯冷萍的衣角。

天琴冷冷的望向冷萍,她就是要給冷萍一個下馬威。

冷萍趕緊伸手去摸了摸頭上的髮簪,還好,自從進了天城之後,冷萍一直將太后上次的金簪帶在頭上,就是生怕碰到某些權貴。上次撞了一次馬車,差點丟了腦袋的事情,讓她記憶猶新。

冷萍站着沒動。

天琴微微的皺了眉頭。

西玉很會瞧眼色,立刻訓斥道:“你沒有聽見嗎?竟敢還不下跪?”

懷夏也有些着急起來。

冷萍指了指頭上的簪子,“不好意思,這簪子是當今太后賞賜的,見簪子如見太后,咱們誰也別給誰跪了,扯平了!”

天琴一愣,很明顯沒有想到冷萍的身上竟然有太后賞賜的物件,她仔細的瞧了那簪子,的確是像宮裡的東西,也就冷聲道:“本郡主倒是小瞧了你!”

“好說!”冷萍從天琴的話語中越發的覺着此郡主就是那彼郡主,心裡就更加的嘀咕。

郡主親自上門,看來是會她這個掛名娘子的,郝仁還是蠻有桃花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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