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大是意外,這些在這裡艱難度日的人,居然消息如此靈通。倒是自己,在流雲谷呆了快五年了,對這些東西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說起飄香谷來,雲崢便又想起了雲曦。一別五年了,想必雲曦也長成大人了,也不知道見了面,還認不認得出來。
遠在幾千裡外的飄香谷中,一隊身着綵衣的女弟子正在花田裡採摘着花朵。
“雲曦師妹,雲曦師妹,師父找你呢!”一個粉衣少女站在地頭,遠遠地喊着。
“哎!來了!”綠葉紅花間,驀然站起一個窈窕少女。烏黑的長髮只在頭頂輕輕挽就,用碧色絲帶束着,微風吹過,和秀髮一起飄蕩着。
臉上帶着太陽曬出來的一抹嫣紅,給她秀麗的臉上更添一分秀色。
只見她娉娉婷婷從花田裡出來,笑着問粉衣少女道:“寒雪師姐,可知道師父喊我做什麼嗎?”
寒雪嘻嘻一笑,調皮地道:“不知道呢!說不定啊,是你的好事到了!”
雲曦佯怒地拍了她一下,嗔道:“還人家師姐呢?就知道捉弄人家。”
“好了好了!”寒雪笑着道:“師父還等着呢!趕緊走吧!”
“一會!”雲曦趕忙說道,回身在花田裡剪了十餘朵碩大的花朵合作一束,“給師父賞玩!”
雲曦來了飄香谷後,遂拜了趙仙子爲師,她心思靈巧,口齒伶俐,不多時便討了師父的歡心,就連原來的外門大師姐林靜安,都退出一箭之地。
“師父,您招弟子來,可是有什麼事嗎?”雲曦裙裾微動,快步來到趙仙子跟前,把花獻了上去。跟着故作懊惱地道:“哎呀,原來在花田裡,覺得這花絕色嬌豔,正襯師父傾國傾城的美麗。可現在被師父給比着,這花卻明顯的黯然失色,哪裡配得上師父嘛!”
趙仙子笑得合不攏嘴,對一旁的青衣婦人道:“看這猴子,就生了一張好嘴!”
雲曦斂然行禮,“青長老好!”
青衣婦人微微一笑,對着趙仙子道:“還是師姐會調理人,這孩子我看着就喜歡。師姐,先前我跟你提過的事,你怎麼看?”
趙仙子看了看眼前的雲曦,猶豫地道:“雖然照你所說,那孩子是不錯,可我也不能這麼草率的就做了決定。畢竟是孩子們的事情,總要他們見一見,然後再說。師妹你說對不對?”
雲曦帶着滿腹疑惑來到後殿,跟看茶點的陸師姐討了杯水喝,隨即問道:“青蓮師叔找師父說什麼事情?我怎麼感覺像要給誰提親似的?”
陸采衣嘻嘻一笑,只是戲謔地看着她。
“哎呀,好師姐,你就跟我說說嘛!”雲曦貼着她撒着嬌。
“哼哼!你還有不知道的?”隨後進來的林師姐冷哼一聲道:“自然是給趙師叔最疼愛的人了。”
雲曦心裡咯噔了一下,強自鎮定地看着林靜安。“師姐言過了!”
“呵呵,平常總說自己一心修煉,現在一聽到有青年才俊了,就笑得臉上都開花了。”
“師姐,你不要胡說八道,什麼青年才俊,我一概不知道的?”
“哈!”林靜安雙手一拍,撇嘴說道:“流雲派的殷遠圖,二十五歲的築基修士,未來前途無量啊!師妹,你可算是釣到金龜婿了!虧師姐還擔心你被那個臭小子給拐走了呢?”
雲曦臉上一紅,嬌聲道:“什麼臭小子?沒有的事!”
林靜安看她裝模作樣的樣子,氣的牙癢癢的,高聲道:“呵呵,虧的人家還一直記掛着你,幾年來一直給你寫信,你倒好,忘的一乾二淨了!”
“信!”雲曦臉色大變,“什麼信?”
趙仙子送走青蓮後,坐在一邊看着雲曦送來的花。說實在的,對於這門親事,她還是微微有些不滿意。殷遠圖這個人倒不是問題,主要是流雲派,眼見的日薄西山,把雲曦嫁過去,到底對不對?
“師父!師父!”
正思考中,卻聽的後殿一片亂紛紛,雲曦滿臉努色,扯着林靜安拉拉扯扯的走了進來。
趙仙子臉色一沉,微怒道:“幹什麼吵吵嚷嚷的?讓人看了笑話!”
“師父,師姐她太不地道了!”雲曦氣的滿臉通紅,“我家裡給我來的信,她一直都給截了去,五年了,師父,都五年了!”
“林靜安,這是怎麼回事?”趙仙子也怒了,“你拿雲曦的信幹什麼?”
“我,我,師父,我也是爲了師妹好嘛…”林靜安也有些委屈。
“趕緊把信還給雲曦!”趙仙子氣道。
“哦!”林靜安自儲物袋裡搜尋了一下,拿出一疊信箋來,“諾,給你!”說罷摔給雲曦。
雲曦已經顧不上搭理她,看着厚厚一疊信箋,不由得笑了起來。
“哎,雲師妹,又在發呆呀!想情郎了?嘻嘻!”寒雪從遠處走過來,看雲曦坐在長廊一頭,時而微笑,時而含羞,像極了懷春的少女。
“哪有?寒雪師姐又胡說了!”雲曦臉上一熱,趕緊強辯道。
“真的沒有嗎?”驀然從一邊伸出一隻手來,自雲曦手裡搶了一封信去。
“哎呀!陸師姐,你還給我!”雲曦頓腳大叫,起身來追。
寒雪嘻嘻一笑,伸手攔住她的去路。陸采衣抿嘴一笑,從信套裡把信抽了出來。
“字呈雲曦芳君臺鑒
歲盡春來,牆外靈桃花開,灼灼其華,宛如流霞,雖地隔千里,猶似當年靈桃院內之桃花。追昔憶往,不禁黯然。吾於煉丹院做工四年,於年前終過考覈,遂成恩師之弟子,也算略有寸進。遙思他日相見,不至相隔千里,爲人所唾。……”
陸采衣將信讀了一遍,抖了抖信紙道:“這也沒寫什麼呀!林師姐拿這信幹什麼?”
雲曦趕緊搶了回來,心道:你不懂!
寒雪師姐卻嘆了口氣道:“五年時間,每次寫信後都石沉大海,沒有一絲迴應,還能堅持不懈,若這都沒什麼,那還有什麼纔算什麼?”
雲曦眼眶一熱,眼淚就要掉下來。她彷彿可以看見,雲崢是如何擡頭遠望,期待着自己的回信;於春風浮動的夜晚,看着桃花,想着從前,懷念着自己。
心裡對雲崢有多少歉疚,對林靜安就有多麼憎恨!都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害的。
剛纔陸師姐搶去的,正是雲崢給自己的最後一封信,時間是二月初六,現在都七月底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都再沒有信來!不會有什麼是吧?
應該不會吧!雲曦又安慰自己道:他現在已經是煉丹院院長的弟子,地位不輸內門弟子,想必是煉丹太忙了,才顧不上寫信的。
要不,我寫封信回他!這念頭一起,雲曦便按捺不住了,趕緊回去找紙找筆。
雲崢在青山丹閣何貴友的多次拜訪下,才又拿出一批丹藥給他。這次裡面有不少二級丹藥,何貴友開開心心的付了三千四百靈,把丹藥帶了回去。雲崢剩餘的一級丹藥已經無幾,二級丹藥也留下一些精品,其餘的,就是近期煉製的三級丹藥。不過雲崢不打算拿出去賣,這裡也賣不出去。
收攏了近五千靈石,雲崢也算是腰纏萬貫了。再在景都待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了,便辭了林然與蒼耳,準備去下個地方。
飄香谷!雲崢覺得自己既然出來了,也該探望一下雲曦去。
剛從林然家出來,沒走多遠,就見何貴友彷彿鬼攆一般追了過來,邊跑邊喊:“大師留步!大師,請留步!”
雲崢腳下一緩,回頭笑着道:“何掌櫃,我可沒有丹藥了!”
何貴友急衝衝地道:“大師,這次我不買丹藥,卻是有事需要大師幫忙!”
“幫忙?”雲崢笑着道:“我也沒什麼能幫的上忙的吧!”
“能,能,只要大師肯,就一定能!”何貴友趕緊說道。
雲崢與他也做了這幾番交易,對他的爲人也算知道一些,基本上還算是個好人。若是不爲難,倒是也不妨。
原來青山丹閣近來有了充足的丹藥,又挽回了不少老顧客。那家新開的丹閣一發狠,居然從丹心閣請了一位二級丹師來,給青山丹閣下了戰書,要與青山丹閣鬥丹。
這是丹藥一脈相傳的規矩,只要涉及丹藥方面的事物,若拖延不下,均可用鬥丹的形式來解決。
雲崢倒是蠻有興趣的,作爲一個新進丹師,雲崢也想見識一下其他丹師的煉丹技藝,而且還是丹心閣的高手。不過,這事也不能就這樣答應不是。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雲崢沉吟了一下說道。
何貴友接掌青山丹閣十數年,見識的各色人等多了,似雲崢這樣的年輕人,見了不知凡幾。雲崢這樣說,自然是想要一些好處的!當然他既然來找雲崢,肯定也是有所準備。“當然不能讓大師您白白受累了!靈石三千如何?”
“……”雲崢略一遲疑,何貴友便急着道:“五千,五千靈石,還有我們店裡密藏的靈草十份。”
“可以!”這已經出乎雲崢的心理期待了!不說五千靈石,這個自己費些時間多煉些丹藥也就有了。要緊的是這靈草,說不定便有自己
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