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挺不錯的,謝謝了。”
楊逍向前邁了兩步,笑着伸出了手。
展堂卻猛地將那錦盒往回一收 ,藏到背後,搖搖頭。
楊逍臉色微變:“說話不算話,你忘記之前的賭約了嗎?”
“面紗已摘,我已履約。”
展堂挺着胸口。
“作爲一個江湖大俠,不要臉了?”
楊逍瞪了他一眼。
“我……”
展堂那張英俊的臉,頓時一紅,背微微一弓。
楊逍起身,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他道:“我們說好的,你輸了,東西歸我!好歹你也是江湖熱血兒女,堂堂大俠展堂!既然你今天晚上不殺我,要是不履行約定,那我就只能到外面去說了!”
“從此,只怕你這個江湖錦毛鼠展堂展大俠的俠名就消失於江湖了。”
他冷笑道。
“你!”
展堂進退不得。
楊逍笑了笑,從腰帶內側又拿出了那把左輪,不急不忙的將打空的那發膛彈補上,放在手中一邊轉着一邊笑着。
“展大俠,你的俠名我在北方就聽過,劫富濟貧,除魔衛道,名聲顯赫。”
“雖然有時傳出一些你做惡事之流言,但我看那些事定然不是你乾的,就因爲你爲友追殺兇手五千裡這件事,我信你這個人!”
“如果你今晚失信於我,毀約忘形,棄義背信,那可就不僅僅是失信於我楊逍一個人,而是天道蒼蒼,失信於天,失信於地,失信於整個天下人!”
楊逍慢慢地將左輪對準了展堂。
經才一招。
展堂自然知道楊逍手中武器厲害,不禁下意識地將身子往旁邊躲了躲。
“楊逍,你未免也太會唬人了!就算今天晚上不給,你又能怎麼着?你說出去有人信嗎?”
展堂笑道。
“或許其他人不信,可你自己的心會不會信呢?這天地呢?”
楊逍指了指他胸口。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上對的起天,下對的起地,中間……還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作爲大俠更應如此。不管你手中那物件到底有多麼重要,但我知道你展大俠的承諾和賭注絕對不遜色於你自己的性命!”
“今晚不履行賭約也可以!東西我也可以不要!但你如此行徑,應自我了斷於此,成就你一生俠名,也算對得起你江湖錦毛鼠展大俠的稱號了!”
楊逍目光森然。
“激將法,對我沒用。”
展堂冷聲道。
“哎呀。”
“有文化,你還知道激將法?”
“不過,還就明白告訴你了,我用的就是激將之法!你現在捫心自問,對得起自己的承諾嗎?”
楊逍向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展堂傻了。
聽着這一套話,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楊逍的話,都是對之又對。
作爲江湖人士。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的一些所作所爲是江洋大盜,但他自認爲是在行俠仗義,替天行道。
對於俠者而言。
最爲看重的就是承諾。
當然。
賭約也是承諾中的一種了。
在打賭前,他自然不會想到自己會失敗,因爲,在這唐國,他的武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頂尖,一個不會武功的縣令,算什麼!
唐國打得過他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誰曾想。
楊逍竟有那麼厲害的暗器。
他輸了。
作爲俠者,應該履約。
想到這。
他慢慢的將那個錦盒從身後拿了過來,放在手裡認真端詳。
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思慮片刻,將那個錦盒遞了過來,眼神犀利凝神道:“你確定,要拿走這物件?”
“廢話,我家院子裡的玩意,不管確不確定那都是我的,知道嗎?”
楊逍翻了個白眼。
兩人相距只隔一個手臂。
眼看着。
楊逍就要拿到那個錦盒。
楊逍的手即將觸碰到時,展堂後退了一步。
如此三次。
楊逍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喂喂喂,你都決定給我啦,老這麼後退幹什麼?逗我玩呢,本官大晚上的可不跟你在這裡逗悶子啊!”
“是男人就乾脆點!”
說着。
楊逍將手往前用力一探,抓住了錦盒的上端,面不改色的向上用力。
兩人較力,錦盒未動分毫。
然而。
展堂驚訝。
原本在他看來,一個文弱書生絕對是不可能輕易的從自己手中把錦盒拿走,沒想到楊逍的力氣竟如此大,一時不相上下。
展堂爲了抓住錦盒,用上了五分力氣!
不是他不能再用力。
而是他擔心力道太大,將這個錦盒毀了。
“幹嘛?鬆手啊!”
楊逍瞪着他。
“錦盒事關重大。”
展堂再次強調。
“廢話!再大能大過我一個縣令?再說了,老子還是當朝的金科狀元呢。給我!”
楊逍爭道。
“一個縣令和狀元……算個什麼?”
展堂搖了搖頭。
“哎喲。那看來這裡面的東西不錯呀,是不是什麼藏寶圖之類的,要是如此,那我可就賺大發了。”
楊逍哈哈大笑,充滿了期待。
展堂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嘟囔了一句:“沒成想啊,你也是個貪官苗子。”
“愛錢怎麼就變成貪官了?只要這錢來得正,不偷不搶不刮,我就算是內閣首輔,也是世界首富,這跟貪挨不上吧?”
楊逍沒好氣道。
“此錦盒你一旦拿了,麻煩會一件接着一件,我只想告訴你,這裡面絕對不會是什麼藏寶圖。”
展堂威脅道。
“那你說是啥?”
楊逍問道。
“這個……”展堂略顯尷尬。“我又沒打開,怎麼知道這裡面是何物,我也是受人所託,來取這件東西罷了。”
“切!”
“既然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怎麼就知道不是藏寶圖呢?”
“再說了,就不能講講是誰讓你來拿這個東西的?我這腦子好用的很,說不定,給你來個邏輯推理就直接推出這裡是什麼東西了!”
楊逍微笑道。
“那人……死了。但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藏寶圖。”
展昭的話語顯得蒼白無力。
看來。
楊逍非要這個盒子不可了。
就在展昭還想說話時,他卻發現楊逍的另外一隻手已慢慢擡了起來,而那圓管暗器正好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冰冷的槍管頓時讓展昭的身子跟着一涼。
看上去小小的東西。
可他不知道爲什麼被這玩意頂着額頭,接觸之處隱隱發麻。
“放手!”
楊逍吐出兩字。
“唉!”
“真是倒黴……”
“諾,給你也罷!”
展堂苦笑着將手一鬆。
錦盒完完全全落到了楊逍手裡。
“早幹嘛去了?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寶貝,不過時間有點晚,沒事你就先走吧,下次再招待你了,我自己好好研究研究。”
楊逍沒有再搭理他,背對着展堂就要離開。
“等一下!”
展堂手一動,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