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楊逍房間中。
蕭河正跟楊逍說着明天要審的那二十多件案子的順序,一件件安排好後, 他提起了韓信的事。
“韓信?那個賣劍的……”
楊逍一聽這個名字頓時就笑了。
不過。
真正讓他驚訝的卻是韓信手裡竟有孫子兵法上下兩冊。
如今。
天下太平。
天下文人學子所學習的都是詩詞歌賦,大多爲了科舉而生,雖然也有些人會學一些其他門道,不過,真正對兵法感興趣的卻沒有幾個。
蕭河說出了孫子兵法中流傳較廣的幾句經典之語,不禁讓他一笑。
原來。
雖然這兵書也叫孫子兵法,可是,和楊逍記憶中的孫子兵法卻不同。
可以說。
是兩本兵書。
至少。
蕭河背出來的這幾句,他是不記得在地球那本孫子兵法中所有的。
“一下就免了七兩銀子的飯菜錢……好大的手筆,蕭師爺你對這韓信頗爲看重啊?不過,這小子也太倒黴了吧,剛拿到我的一千兩就被人給偷了?這倒黴孩子……”
楊逍搖頭笑着,眯起眼睛。
蕭河這才知道原來韓信的那一千兩竟是楊逍出的,心中驚訝之餘並沒有多問,就是一笑:“大人,倒也不是屬下對韓信有多麼看重,不過他那本孫子兵法的確難得,如果那兩本書是真的,可就價值不菲了。”
“啥意思?”
楊逍問道。
蕭河睜大眼睛道:“朝廷中雖然也有孫子兵法,但僅存於皇宮裡。據說,即使皇宮裡的孫子兵法也是殘本,當年太祖皇帝僅僅憑藉着殘本孫子兵法就得了天下,如果將這完本的孫子兵法獻於宮中,大功一件啊!大人,您覺得這意味着什麼呢?”
“原來如此。”
楊逍面色瞭然,臉上卻並沒有多麼激動。
“這事你沒有跟別人說吧?”
楊逍忽然問道。
“當然沒有。”
蕭河忙回道。
“那最好就把這個秘密咽在心裡吧!我即使想要升官,也不會通過什麼獻寶去升官,而且,你不知道當今的皇帝最煩的就是官員獻寶嗎?”
楊逍迷起眼睛。
“這?”
蕭河一愣。
楊逍擺了擺手道:“其實不能怪你,江南距離京城那麼遠,皇帝真實脾性又有誰知道呢?不過呢,本官還是多多少少做了些研究,前兩年,北方有人挖到驚天寶物,獻於乾坤皇帝,非但沒討到啥好處,反倒被大罵一頓,貶了職!”
“我想。”
“你應該明白乾坤帝這是爲什麼吧?”
“皇上英明呀。”
蕭河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雙眼一睜,面露喜色,朝天拱了拱手。
他不傻。
乾坤帝統治這二十年以來,國計民生不斷向前,老百姓生活也在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民間傳言乾坤帝乃是天上真君下凡,了結了前任皇帝的混亂,造福於民,一時各地不少地方都爲乾坤帝豎起了長生牌坊,用以供奉。
這種事。
乾坤帝雖不提倡,但也沒有反對,但對於其他鋪張浪費獻媚之舉是大加禁止的,頗有聖明君主的做派。
一時間。
乾坤皇帝在老百姓心目中地位就更高了。
因此。
這些年朝廷開恩科上京趕考的人,以日劇增,幾乎網羅了天下有才之士!
不過。
真正難得的是乾坤帝始終保持着一份理智,各種英明舉措,一件接着一件,朝廷雖有黨爭,但在乾坤帝的平衡下倒也沒弄出什麼亂子來。
再加上二十年來打擊貪污,整頓吏治,強軍揚威,一時被民間看做是僅次於太祖皇帝的所在。
有這樣一個皇帝,包括蕭河在內的很多人都感覺格外的幸運。
因此。
乾坤帝做出那樣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這讓蕭河發自肺腑的佩服敬仰,此乃真正的明君所爲啊。
“大人,這事屬下明白了,還請大人原諒屬下的糊塗想法。”
蕭河沉聲拱手道。
“沒事。對了,後來那個韓信呢?”
楊逍問道。
“他自己安排去了。屬下讓副掌櫃給他找了一份工作,宜春院的護衛。不過,看他本事,就算是當個護衛隊長也是綽綽有餘,總比他一路飄搖的要好。唉,挺好的一個人不知咋就落到了這般地步,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蕭河嘆了口氣。
“行。這些事你自己看着辦了,再準備一下春季的鄉試吧……我呢,還是好好研究一下法官培訓,哎,真讓我自己這麼一天又一天去審,這頭也疼得不行!”
楊逍將桌上的案卷扒拉到一邊,不禁苦笑,露出無奈之色。
“是!屬下明白。”蕭河一點頭,隨後又張了張嘴,思考一陣後道。“大人,還有一件事,或許是屬下太過於多疑了。”
“說唄。”
“不知道咋的,這兩天似乎咱們清河縣來了不少江湖人士,打架的明顯多了起來,衙差們有點不夠用啊!屬下看是不是讓馬運那些人也跟着張龍趙虎他們一起在縣城維持治安算了,反正他們也調查不出什麼來!”
“不急……你是擔心這些江湖人士在縣城匯聚太多以武犯禁嗎?該不會是黃世仁又搞出什麼妖蛾子來了吧?這常理說,以夷制夷,爲了對付展堂,黃世仁召集一些江湖人士,倒也不奇怪!”
楊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似乎沒這麼簡單,展堂在江湖中人緣極好,雖然也有不少對頭,卻沒有幾個真正敢表態和他對着來的!黃世仁的確明裡暗裡想了不少辦法抓展堂……話說黃舒朗放在黃家冰窖這都快五六天了,屬下想,他更着急立案,不然,只怕就算在這冬季,屍首也會臭了的!”
蕭河無語一笑。
“急什麼?”楊逍淡然擺擺手道。“這黃世仁非要跟我唱擂臺,還怕了他?大不了到時他兒子爛成一坨爛肉,我倒看他如何立案!”
“那這……展堂還抓嗎?”
蕭河問道。
“展堂……”
楊逍喃喃唸叨兩字,腦海中回憶起了那個身材高大的江湖豪俠。
他揉了揉手,心裡奇怪。
這幾天。
他也利用閒暇日子去查了一些有關於展堂的事,雖然展堂劫富濟貧是江湖大俠,可以前從來還沒有發生過隨意殺人的事啊。
要知道。
劫富濟貧這種事,老百姓喜聞樂見。
傳說中,展堂做了不少,但從來沒有被抓到過,即使官服有心抓他,不僅抓不到,即使抓到了也難以定案。
更別說,殺人了。
但是。
這一次展堂似乎被抓了個現行,幾天過去,官府不做一點反應似乎也不好。
“這樣吧。”楊逍想了想道。“貼出告示去,就說本官想請展堂來縣衙一聚。”
“什麼?聚?”
蕭河聽到這話頓時傻了。
“就是想跟他交個朋友!這話就以告示的形式發出去,讓所有人知道纔好。語氣上嘛,儘量客氣一點,畢竟人家是江湖豪俠,好言好語的說本縣令請他來縣衙喝頓酒就是。”
楊逍微笑道。
“不是吧?”蕭河嘴角一個勁的抽搐,忙上前兩步。“大人,您是不是在開玩笑啊?咱們以官方的身份邀請展堂來縣衙喝酒,傳揚出去,上官不得把咱們罵死呀?”
“不用管,你只按照本官說的去做就行。”
楊逍隨手拿過一冊案卷。
“好吧。”
蕭河無奈嘆了一口氣。
跟着楊逍這麼久了,他知道對方做事不講章法,也就不再詢問什麼。
夜深了。
蕭河離去。
楊逍卻沒有睡,他認認真真的看着這一卷卷案卷,時不時的拿筆在上面進行着勾記。
“啊……”
旁邊。
一直站着的巧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看到楊逍正看着自己,小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