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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翻了翻白眼,“莫老,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人家現在的銀子可比咱多多了。”
莫執念苦笑,心道,是誰上趕着給人家送銀子來着?這下倒怪起自己來了。
莫執念識趣地轉了話題道,“另外,那百十家涉案之人該如何處置,還請王爺示下。”
吳爭沉吟了一會,道:“不殺幾個民憤難平,交待下去,民憤大的殺,餘者男子流放至新城服勞役,婦孺遞解去織造局。”
“是。”
這時,黃道周進來,拱手道:“參見吳王。”
“首輔有何事?”
“回王爺,此戰,我朝將士傷亡總數已經覈算完畢,陣亡者一萬三千餘人,傷者四萬七千餘人,失蹤者六千餘人。王爺麾下各衛傷亡,因沒報上來,故沒有計入在內。陛下的意思是,請王爺彙總起來,一併上報,由朝廷賞賜、撫卹。”
吳爭心中一跳,揮揮手道:“罷了,北伐軍的傷亡,本王自己賞賜、撫卹,首輔代本王向陛下轉達謝意就是。”
黃道周應道:“是。另外,陛下讓臣問問王爺,王爺麾下的將領因功升遷、封賞事宜。”
吳爭皺起眉來,冷冷道:“她是何意?”
黃道周忙答道:“陛下也是好意,畢竟是爲國朝征戰嘛。”
“回去告訴她,四年來,朝廷從無封賞過北伐軍將士,如今也不必讓陛下費心,朝廷還是多想想如何安撫京畿因錢莊案無家可歸的民衆,和此戰傷亡將士的撫卹。”
黃道周察覺吳爭面色不對,忙道:“王爺息怒,臣並無從言詞上察覺陛下有染指北伐軍之心。”
吳爭冷冷道:“等你察覺,黃花菜都涼了,這朱家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黃道周躬身道:“臣失職了。”
吳爭這才擺擺手道:“這倒不怪首輔,只是,往後這種話就別向本王傳了。對了,補償民衆儲銀之事,內閣可有定案?另外,這次傷亡將士的撫卹,得從高賞賜、撫卹,別讓人家拼了命,朝堂上的那些官兒們還商量着吸人家的血。”
黃道周鄭重一揖道:“王爺放心,此次臣親自督辦,但凡有一人敢貪髒枉法,臣就剁了他的髒手。”
吳爭“唔”了一聲,道:“替本王轉稟皇帝,本王舉薦莫執念爲朝廷戶部尚書,另外應天府尹的職缺就讓馬士英拉任吧。”
黃道周一愣,應道:“臣定原話帶到……王爺,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臣先向王爺告個罪,若言有失,還望王爺不罪。”
“首輔也和本王見外了?”
“不敢。”黃道周斟酌道,“北伐軍確實是王爺嫡系,可爲國征戰,自然該有朝廷封賞,王爺雖說已經貴爲親王,但終究不如朝廷封賞佔據大義,如果朝廷不主動封賞,王爺倒是有理了,可如今朝廷有意賞賜、加封,王爺推辭,與情與理不合,傳出去一則污了王爺清名,二則將士們可能也會對王爺有……怨言,還請王爺三思!”
吳爭眉毛一挑,隨即緩了下來,溫和道:“首輔是替皇帝做說客來了?”
黃道周額頭冷汗滲出,拱手道:“臣是王爺的人……只是在臣看來,當今天子與王爺友善,與廢帝不同。”
吳爭定定地看着黃道周,“首輔宦海沉浮多年,許多事還須本王教你嗎?”
“臣……錯了。”
“……去吧。”吳爭揮揮手道。
“是。”
莫執念看黃道周退去,對吳爭道:“王爺,黃道周似乎有些不可靠,須防備之。”
吳爭輕嘆道:“我明白,倒不是黃道周不可靠,而是人心哪……他們以爲換了個皇帝,就會政令清明、新朝新氣象,於是一個個又心思活躍起來,想着皇帝與本王若是能君臣相得,就可以合力中興大明瞭。”
莫執念點點頭道:“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甚至還傳出皇帝要下嫁王爺,從此外有王爺征伐,內有皇帝守成,大明覆興有望……可他們哪知道,這朝廷早已爛到了骨子裡,錢莊弊案,就涉案官員就有不下三、四百人,若不是王爺交待不超過一千兩者不究,怕是近半官員都會涉及其中。”
吳爭眼皮子一跳,笑問道:“莫老消息好靈通啊。”
莫執念自覺失言,身子微微一顫,低頭道:“王爺恕罪,老朽也是聽坊間風傳……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恕罪?莫老言重了,有什麼罪可恕?”
“老朽明知是謠言,卻傳於王爺聽,便是罪過。”莫執念額頭微微顯出汗水。
吳爭哈哈笑了起來,“誰說是謠言,確有其事……不過本王有些不解,這等私密之事,是怎麼被坊間知曉的?莫非榮來酒樓都在傳此事?”
莫執念突然跪下道:“老朽絕無窺探王爺之舉,請王爺明察。”
吳爭笑意漸漸收斂,看着跪在面前的莫執念,溫和地說道:“莫老啊,你不負我,我不負你,四年前咱們就說好了的事,何必在四年後再重提呢?”
莫執念聞聽趴伏下來,顫聲道:“老朽有罪。”
“無罪。”吳爭平靜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你想要什麼。王妃、側妃有了身孕,你有些急了對吧?……哎,清兒的差事,我會盡快選人接替,至於答應過你的,我也不會失信。煩請莫老轉告有些人,別自作聰明,這次本王可以當作不知,不過……下不爲例!”
“老朽謹記,多謝王爺寬仁!”
“起來吧。”
……。
“你對以後,有何打算?”吳爭看着王一林道,“我替你想了兩條路,想來聽你的意思。一是重建朝廷水師,你放心,只要你願意,朝廷想來不會拒絕,如此,也可讓令叔興國公在天之靈瞑目。”
王一林木然道:“說第二條。”
吳爭嘆息一聲,看來王一林對朝廷確實芥蒂已深,“第二條路,可能會委屈你……去王朝先的舟山水師當個副總兵……你意下如何?”
以侯爵任副總兵,那確實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