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帆和葛聶商議完合作的細節,已經是晌午了。≧小,..o葛聶執意要楊帆留下來吃過午食再走。楊帆也不好推卻,在酒莊吃完了飯纔出來。大康酒莊燒的酒,確實有獨特的醇香,雖然比不上那十年春雷,但比起洛家其他的酒品,要好上不少。這讓楊帆對於搶佔中端市場有了很大的把握。
章堯一直等在酒莊外邊。晌午稍稍有些暖,楊帆喝了些酒,羊皮裘拿在手上,坐上了馬車。
“爵爺,回去嗎?”
“恩。”楊帆準備小憩一會兒,就拿羊皮裘蓋在了自己身上,忽地擡起頭,“章堯,你是個聰明人。”車外馬鞭一顫,章堯的眼神一變,“謝爵爺誇獎。”回到老鋪子,楊帆走進奇物齋,看到後邊大大小小碼的上百隻玻璃器皿,楊帆不得不佩服這些工匠們的領悟力。
短短一天時間,做出來的器皿可以算得上是精品了。
“爵爺,您調配的那原料沒了。是不是再調配一批?”那些工匠似乎也吹上癮了。確實,幹慣了無聊的鑄鐵工作,接觸到了這種可以附加自己創造智慧的玻璃,讓他們的生活出現了一絲跳動。楊帆拿起那些玻璃器皿,看了看。成色確實不錯,便問道:“昨日我留下的那套圖紙,你們製作完了沒?”
“回爵爺的話,就在那邊。只是這空心琉璃管,要做到爵爺需要的水準,確實有些難度,還要再嘗試一番。”
楊帆diǎndiǎn頭,也沒去看那些東西,道:“行,你們先就這樣吧。把院子裡的這些器皿都擺到前邊櫃檯上去。明兒個,我們奇物齋就開張了。”這批玻璃器皿的透明度、無色都達到了楊帆所期許的要求,他相信,一天之後的奇物齋,絕對是人氣爆棚的節奏。這只是楊帆初步設想的第一步。朱由檢撥給他的這批工匠,他得好好利用完了,再來造槍也不遲。
……
……
養心殿之中,朱由檢拿着那個由楊帆吹出來的第一隻玻璃瓶,拿在手裡把玩着。“皇后,你看看這東西。”
周氏將皇子交給奶孃,看到朱由檢手上那個無色透明的瓶子,驚訝道,“聖上,這是水晶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水晶?”她又看了看那薄如紙的杯壁,被這工藝所深深折服。
“水晶?這是那個楊帆剛剛搗鼓出來的琉璃。”
“琉璃?這怎麼可能?哪有這麼透亮無色的琉璃?”周氏不敢置信,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琉璃品。朱由檢哼哼一聲,“朕起先也不信,看過了劉暉的密報之後,才相信,這玩意兒是他吹出來的。”
周氏掩嘴驚訝了片刻,嘆道:“這高人子弟,果然神通廣大。”她看了看朱由檢的神色,問道:“聖上可是在想如何得到這個秘方?”
“皇后,朕先問你一個問題。”朱由檢將那玻璃瓶放在桌子上,“你認爲大明的商業如何?”
“聖上爲何這麼問?”
朱由檢道:“楊帆在興國十策之中,有一條,便是提到了商業的改革。他說商人地位低賤,交的稅卻比農民的少。除了茶、鹽稅收外,大明的稅銀幾乎全靠農業稅收。”
周氏身爲國母,端莊得體,自然不會貿貿然就吹什麼枕邊風。“那淩河伯認爲該如何該?”
“廢除祖制,提高商稅。”朱由檢眼睛凌厲地看着那個玻璃杯,“同時廢除士農工商戶籍,人不分三等,學不分大小。”
“這……”周氏大吃一驚,“聖上可要三思啊!”
“朕當然要三思了。若真按他這麼說了做,豈不是亂了套了。不過其中有一條,倒是正和朕的心意。以前糧食的稅收都改成了稅銀,百姓爲了交稅,不得不賤賣糧食,導致那幫糧商鑽了空子,低買高賣,等明年起,這糧食,朕會下令不準私買私賣。將派遣官員直接收購。這樣中間省去糧商這一道,大明的子民,也會過得好一些。”
“聖上英明。”周氏道。
朱由檢搖頭嘆道:“可惜晚了些。今年冬天,不知道又得餓死多少朕的子民啊。”今天冬季的糧價,會漲得很高。糧食少了,吃飯的嘴巴沒少。這糧食自然就貴起來了,這也是顧家爲什麼每年入冬前都要去江南收糧屯糧的原因了。
如今農閒時節,順天府的人氣旺了不少,冬日陽光下,一些住在外郭商鋪,正如老鋪街這邊的三家挨不着邊,卻掛着董其昌“奇物齋”、“利民當”、“半間酒”招牌的店鋪一樣,開市迎客。
天橋下依舊是最繁華的地方,洛家的酒坊,絲毫沒有因爲失了那鮮有人知的酒魁招牌而少了客流。然而他們不知道,一場更大的狙殺正等着他們。洛青川因爲洛尊的原因,又重掌商號。趁着空,他緩緩走進後院。
“澤成啊,快去看看你那侄子。被人打得都成什麼樣子了!”看到已經坐在大堂上的自家姑爺,洛青川趕緊上前訴苦。
“昨日早朝彈劾楊帆的不下十遍,沒辦法,聖上不準,我等也無可奈何啊。”於澤成跟着洛青川,往洛尊的住處走去。
“滾!都給我滾!”房內洛尊披頭散髮地咆哮着。算不上完整的男兒身,令他不敢走出這個房門,連其他人,都不允許靠近。
“尊兒,你這是幹什麼?”
洛尊看到自己的姑父於澤成,手中的圓枕落在地上,原本猙獰的臉一下子崩潰起來,跪在於澤成腳邊,哭道:“姑父,你要替我報仇啊。那個楊帆,害我沒有了**,你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尊兒你先起來。”對於這個侄子,於澤成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不然今天也不會過來了,“你聽姑父的。你要讓姑父替你報仇,你自己得先去衙門鳴冤,這樣姑父纔可以幫你。”
洛尊眼神躲閃着,搖着頭不願意出去。
於澤成搭住洛尊的肩膀,“只有這樣,纔有機會!連你自己躲在這裡不肯出去,你憑什麼讓聖上替你做主?”洛青川也勸道,“聽你姑父的。”
洛尊遲疑了好久,始終不肯diǎn頭。於澤成搖搖頭,道:“你好好想想。這麼自暴自棄,偷着樂的是誰?”於澤成站起來,往外走去。
“姑父,我去,我去!”洛尊眼神幽怨得像個怨婦,這一次,不把楊帆那爵位摘下來,這身傷也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