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袁紹使探馬看時,回報張頜斬將搴旗,追趕敗兵,因此不作準備,與田豐引着帳下持戟軍士數百人,弓箭手數十騎。
袁紹自以爲大局已定,便乘馬出陣觀看,呵呵大笑道:“公孫瓚無能之輩也!”
可是正當袁紹得意洋洋,大放闕詞之際,忽見公孫瓚大軍衝到面前,弓箭手急待射時,公孫瓚軍已連傷數人,衆軍皆走,此時後面公孫瓚大軍團團圍裹上來。
田豐慌對袁紹說道:“主公且於空牆中躲避!”
袁紹到有幾分英雄的豪氣,當即以兜鍪撲地,大呼道:“大丈夫願臨陣鬥死,豈可入牆而望活乎!”
袁紹麾下一衆軍士聞之震撼不已,衆軍士皆齊心奮力死戰,公孫瓚軍衝突不入,其後袁紹軍大隊掩至,顏良亦引軍趕到,兩路並殺。公孫瓚軍大敗,一衆將領保着公孫瓚殺透重圍,回到界橋自家陣營之中。
袁紹則是驅兵大進,復趕過橋,兩軍對峙橋上,落水死者,不計其數。又是一番惡戰之後,公孫瓚、袁紹各輸了一陣,於是二人皆堅守不出,兩軍再度陷入僵局之中。
袁紹與公孫瓚的爭奪戰陷入了僵局,那邊曹*對陶謙的戰事也不太順利。先說,曹*聞聽乃父命喪徐州,悲哭撲倒於地,身側衆人慌忙將其救起。
曹*咬牙切齒道:“陶謙縱兵殺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今悉起大軍,洗盪徐州,方雪吾恨!”
隨後,遂留荀彧、程昱領軍三萬守鄄城、範縣、東阿三縣,其餘盡殺奔徐州來。夏侯惇、于禁二將爲先鋒,曹*下令:但得城池,將城中百姓,盡行屠戮,以雪父仇。
時陳宮爲東郡從事,亦與陶謙交厚,聞得曹*盛名飛奔來投,如今卻又聞曹*起兵報仇,欲盡殺百姓,星夜前來見曹*。
曹*知其必是爲陶謙作說客的,欲待不見,可是又滅不過昔日之舊恩,只得請陳宮入帳中相見。
陳宮來到曹*大帳之中,直入主題:“今聞明公以大兵臨徐州,報尊父之仇,所到欲盡殺百姓,某因此特來進言。陶謙乃仁人君子,非好利忘義之輩;尊父遇害,乃張闓之惡,非謙罪也。且州縣之民,與明公何仇?殺之不祥。望明公三思而後行之!”
曹*勃然大怒道:“公今來投我,即爲我之臣屬,陶謙殺吾一家,誓當摘膽剜心,以雪吾恨!公雖爲陶謙遊說,其如吾不聽何!”
陳宮默然無語,告辭而出,嘆息道:“吾亦無面目見陶謙也!”遂馳馬投劉備而去。
且說曹*大軍所到之處,殺戮百姓人民,更發掘墳墓,其行爲令人髮指,尹銘亦是聞之搖頭嘆息不已,這就是曹*,一個真性情的好男兒,敢想敢做的絕世梟雄!
陶謙守着徐州本就提心吊膽的,如今天下羣雄並起,他知道以自己的微薄才能,徐州遲早是保不住的。當聞曹*之父路經徐州,便有欲結納曹*,可是誰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
現在曹*盡起大軍前來報仇,殺戮百姓,陶謙卻又無力抵抗,只得仰天慟哭,哀嚎道:“我獲罪於天,致使徐州之民,受此大難!”
“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府君要知,當務之急是如何破敵。”勸諫之人乃是,別駕從事東海朐縣人,姓糜,名竺,字子仲,徐州大富豪也。
“是、是、是!”陶謙也知道現在不是嚎哭的時候,於是急忙聚集手下一衆文武官員商議拒敵大事。
曹豹一介武夫,又自待勇武,滿不在乎的說道:“曹兵既至,豈可束手待死!某願助府君破之。”
曹豹乃徐州軍的核心將領之一,丹陽兵的首領,陶謙聽到其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好反駁,只得引兵出迎,遠望曹*打軍如鋪霜涌雪,中軍豎起白旗二面,大書報仇雪恨四字。
此刻,曹*一衆軍馬已經列成陣勢,曹*遙見陶謙出城,便縱馬出陣,只見其神采更勝當年,不過如今身穿縞素,卻依然掩藏不住其梟雄之勢。
曹*出得陣來,遙指陶謙,揚鞭大罵。
陶謙厚着頭皮,亦出馬於門旗之下,欠身施禮說道:“謙本欲結好明公,故託張闓護送。不想那張闓賊子,賊心不改,致有此事。實不幹陶謙之故。望明公察之。”
曹*此刻哪裡還管這些,破口大罵道:“老匹夫!殺吾父,尚敢亂言!誰可生擒老賊?”
“夏侯惇可擒之!”身後猛將夏侯惇應聲而出。
陶謙那裡見過如此陣勢,嚇的慌忙退入陣中。夏侯惇趕來,陶謙陣中大將曹豹挺槍躍馬,前來迎敵。
兩馬相交,不到三合,曹豹就已經力怯了,正待逃陣,忽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致使兩軍皆亂,只得各自收兵而回。
陶謙入城,與衆計議道:“曹兵勢大難敵,吾當自縛往曹*大營,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
陶謙話音未落,一人進前說道:“府君久鎮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雖衆,未能即破我城。府君與百姓堅守勿出;某雖不才,願施小策,教曹*死無葬身之地!”
陶謙手下一衆官員皆是大驚,循聲望去,獻計之人乃別駕從事糜竺也,當下便問計將安出。
糜竺獻計道:“某願親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更得一人往荊州新主尹銘處求救,若得此二處軍馬齊來,曹*之軍必退矣。”
陶謙聞之欣然從之,遂寫書信二封,問帳下誰人敢去荊州求救。
“某願往荊州!”一人應聲而出。
衆人視之,乃廣陵人,姓陳,名登,字元龍。當即,陶謙先打發陳元龍往荊州去訖,然後命糜竺齎書赴北海,自己率衆守城,以備攻擊。
卻說北海孔融,孔文舉,魯國曲阜人,孔子二十世孫,泰山都尉孔宙之子。自小聰明,年十歲時,往謁河南尹李膺,閽人難之,融曰:‘我係李相通家。’及入見,膺問曰:‘汝祖與吾祖何親?’融曰:‘昔孔子曾問禮於老子,融與君豈非累世通家?’膺大奇之。
少頃,太中大夫陳煒至。膺指融曰:‘此奇童也。’煒曰:‘小時聰明,大時未必聰明。’融即應聲曰:‘如君所言,幼時必聰明者。’煒等皆笑曰:‘此子長成,必當代之偉器也。’自此得名。後爲中郎將,累遷北海太守。極好賓客,常曰:‘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吾之願也。’在北海六年,甚得民心。
當日正與客坐,人報徐州糜竺至,孔融請其入見,問其來意,糜竺即刻掏出陶謙書,言:“曹*攻圍甚急,望明公垂救。”
孔融神情毅然說道:“吾與陶恭祖交厚,子仲又親到此,如何不去?只是曹孟德與我無仇,當先遣人送書解和。如其不從,然後起兵。”
孔融還真是個書呆子,糜竺心中苦笑,說道:“如今曹*倚仗其兵威,決不肯和。”
於是,孔融教屬下第一武將武安國一面點兵備戰,自己則寫好書信差人送書於曹*。二人正商議間,忽報黃巾賊餘孽管亥部領羣寇數萬之衆殺奔前來。孔融聞之大驚,急令武安國點齊本部人馬,出城與賊迎戰。
管亥出馬曰:“吾知北海糧廣,可借一萬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老幼不留!”
孔融喝叱道:“吾乃大漢之臣,守大漢之地,豈有糧米與賊耶!”
管亥大怒,拍馬舞刀,直取孔融,孔融副將宗寶欲奪首功,急忙挺槍出馬,迎戰管亥。
可是宗寶哪裡是黃巾力士首領管亥的對手,戰不數合,被管亥一刀,砍宗寶於馬下。
孔融見之大驚,急欲退兵,卻見身側一將飛馬躍出,直取管亥,孔融視之乃北海第一武將武安國是也,頓時心神大定。
管亥斬殺孔融一將,就欲揮軍直上,卻又見孔融陣中奔出一將,來勢洶洶,不敢輕敵。
二人相鬥正逢對手,只見刀來錘往,你爭我奪,一時之間難分高下。這時,忽見管亥黃巾軍
後陣之中,一人挺槍躍馬殺入其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管亥立時驚慌失措,當下也無心再與武安國交戰,打馬急逃。
主將逃跑,黃巾軍更是大亂,孔融當即揮軍而上,追殺黃巾餘孽軍數十里,斬殺敵首級數千,俘虜近萬人,孔融大獲全勝而回。
孔融知道此戰的轉折爲那突然殺入賊軍陣中的豪傑,只是不識其人,此刻大敗賊軍,孔融即刻換來相見,只見其人下馬棄槍,徑到城上,拜見孔融。
孔融看到其人,不由讚歎,只見那人,身長七尺七寸,猿臂蜂腰,額下一縷美髯,更顯其英武颯爽之氣。
逐問其姓名,來人回答道:“某東萊黃縣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義。老母重蒙恩顧。某昨自遼東回家省親,知賊寇城。老母說:‘屢受府君深恩,汝當往救。’某故單馬而來。”
孔融聞之大喜,原來孔融與太史慈雖未識面,卻曉得他猿臂善射,弦不虛發,是個大大的英雄。因他遠出,有老母住在離城二十里之外,孔融常使人遺以粟帛,其母感激孔融恩德,今聞黃巾餘孽來襲北海,便特使太史慈單槍匹馬前往相救。
當下孔融重待太史慈,贈與衣甲鞍馬。
太史慈感恩謝道:“多謝府君大恩!”
“如此大好,還請明公即日起兵援救徐州。”糜竺適才還在擔心,若是孔融被黃巾軍圍困,肯定是出不了兵救援徐州,此時見到孔融一舉打破黃巾軍,心中自是欣喜。
“好,我明日便點兵救援徐州。”孔融現在也是高興,沒想到自己輕而易舉的就破了黃巾餘孽,想想今後北海境內的黃巾軍已不足爲慮了。
“某願借精兵一千,爲府君殺賊援救徐州。”太史慈拱手說道。
孔融猶豫的說道:“君雖英勇,然賊勢甚盛,不可輕出。”
太史慈不以爲然道:“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來,今雖解其圍,卻非慈之力,若是就此回去,慈亦無顏見母矣!”
孔融見太史慈如此忠義,心中欣喜,當下不在推辭,“如此,於汝五千軍馬,明日就往徐州。”
次日,孔融登城拜將,環點軍馬,太史慈擐甲上馬,腰帶弓矢,手持鐵槍,飽食嚴裝,城門開處,引五千軍馬與糜竺二人,望徐州而去。
是日太史慈、糜竺二人引着五千北海軍馬到達徐州境地,望見曹*大營,便一直往曹兵大寨殺去。
“嗵!”正行之間,曹*大寨之內一聲鼓響,馬軍步軍,如潮似浪,擁一威風凜凜的武將而出。
太史慈、糜竺擡頭望去,只見當頭一員大將,銀甲駿馬,手提長槍,乃是曹*先鋒大將於禁。
于禁出陣勒馬大叫:“何處狂徒!往那裡去!”
太史慈見了,更不打話,挺槍直取于禁。兩馬相交,戰到數合,糜竺不敢任其比鬥,當即揮軍大進,于禁不妨,只得敗走。太史慈當前一路追殺,直到徐州城下。
城上陶謙望見來軍紅旗白字,大書“北海孔文舉”,陶謙慌忙急令城衛打開城門,迎接北海孔文舉的大軍入城。
此時太史慈、糜竺二人領軍入城,陶謙接着,共到府衙。禮畢,設宴相待,一壁勞軍。
陶謙見太史慈威武俊朗,語言豪邁,心中大喜,知其不過是義助北海孔文舉,當下便有了招募之心。
這時,糜竺進言道:“今曹*大軍兵臨城下,府君且與太史將軍商議退敵之策。”
太史慈旋即想到孔融書信,當即掏出書信道:“孔北海寫書信於曹*,勸令解和。曹*若是不從,再廝殺未遲。”
“如此更好。”陶謙點頭同意道。
於是,陶謙當即傳檄三寨,吩咐其且按兵不動,這邊逐遣人齎書以達曹*,說明和解的誠意。
卻說曹*正在軍中,與諸將議事,忽聞下軍之人來報,說徐州有戰書到。曹*當即拆而觀之,乃孔融書信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