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銘此時一股豪氣由心中升起,奮然躍起,跳上山頂一塊大石之上,高歌一曲——精忠報國。
“好,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曹*狂放的喝彩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尹銘一遍一遍的反覆高唱,以表達自己滿腔的熱血豪情。
曹*激情相合,與尹銘並肩向摟,也不管會不會唱,只是跟着尹銘的音律狂和,二人如癲似狂。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袁紹、袁術、張邈等人五人,此時亦被尹銘、曹*二人的狂傲之氣所感染,都情不自禁的跟二人哼唱起來,到了後面,衆人便不再是唱歌了,而在狂喝吶喊,將胸中那股戾氣喊出來。
一衆年輕人真可謂一見如故,大家相處極爲融洽,衆人在邙山之頂又是喊又叫的,宣泄了半日,這才依依不捨中還回了洛陽城。
回到洛陽城之後,由於朝會已散,袁氏兄弟要回家給老爺子報道去,是以便與衆人相約聚會之期便回家去了,淳于瓊則是跟着袁紹一同離去。而張邈此次進京爲的是自己升遷之事,如今也要去給爲大人府中活動活動,也就早早離去。史阿出來許久,此刻正急着回去照看師傅的武館,所以最後只剩下尹銘、曹*二人。
尹銘、曹*與衆人一一道別後,二人面面相視,都感覺出彼此心中的空落不定。
“小澤可是也要急着回去與伯母享天倫之樂?”曹*問道。
“哦,那到沒有,只是小弟不熟悉這洛陽城,也不知道該往何處遊玩。”尹銘實話實說道。
“嗯,不若由我帶你熟悉熟悉?”曹*面露喜色道。
“如此就有勞孟德兄了。”尹銘也不想太早回家,回去也是閒坐着,無聊透頂,如今好不容易結交曹*何不與其到處逛逛。
“哈哈哈,走,咱們先去洛陽城中最紅火的風月樓逛一逛。”曹*放浪不羈的性格再一次表現出來。
“好,孟德兄請前面帶路!”尹銘笑道。
“哈哈哈哈!”
二人對視而笑,可謂相交坦然。
芳澤閣,整個洛陽城中最火爆私營妓院,與興光樓不同的在於兩者的客源,光顧興光樓客人皆爲高官權貴之士,而化雨軒則是三教九流之士都有,可謂大衆化。所以化雨軒雖然比不上興光樓的裝修豪華,其中姑娘也不及興光樓的漂亮高雅,但是他們的生意卻一直都不比興光樓差。
“芳澤閣,好名字!”尹銘一見這個名字不由一愣,現實之中竟然還真有芳澤閣這處地方。
尹銘由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這芳澤閣的老闆絕不是一般的風月老闆,看得出這個老闆還是有些學問的。
“哦,如何一個好法?”曹*興致勃勃的問道。
“呵呵,所謂芳華潤澤,此地必是一處令人陶醉的地方。”尹銘哈哈一笑道。
“好,好一句芳華潤澤,小澤高才!”曹*仰天大笑道。
“承蒙這位公子妙贊,在下這廂有禮了。”
尹銘與曹*二人,說着話就欲進入化雨軒中,卻被一中年男子躬身迎面相阻。
“閣下多禮,在下不過是信口胡言罷了。”尹銘淡然一笑道。
“公子信口一句話卻使得敝軒增色不少啊!”那個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說道。
“哦,你就是此店的老闆,秦宣?”曹*呀然道。
“不敢妄稱老闆,秦某隻是混口飯吃而已,還望曹大人與公子多多指教。”秦宣含笑說道。
“你識得我?”曹*打量着對方,側首問道。
“呵呵呵,大名鼎鼎的北部尉曹*曹孟德,洛陽城中幾人不知誰人不曉!”秦宣灑然大笑道。
“嗯,曹某倒是還有些名氣啊!”曹*說着言語之間充滿了嘲弄。
“曹大人多心了,秦某對大人一
身正氣,感爲嘆之!曹大人的光臨使得在下小店蓬蓽生輝矣!”秦宣說着又對曹*深鞠一躬。
尹銘見到那秦宣竟然如此會做人,不由好生打量起來,只見此人中等身材,一襲皁色布衣,眼睛細小如豆,卻是精光閃爍,一眼就知道其人精明十分。
“好了,不說了,都是過去了的事,今日曹某是與當今聖上外甥,無極候前來戲玩。真正使你這小店蓬蓽生輝的不是曹某人,而是這位如今洛陽城中最紅的無極候,哈哈哈!”曹*大笑着將秦宣的注意力轉到尹銘的身上。
“啊,這位莫非就是近日名震京師的無極候,尹侯爺?”秦宣顯然異常驚訝,望着尹銘目瞪口呆。
“莫要聽孟德誇大其詞,在下卻是尹銘,但能夠使閣下蓬蓽生輝的卻只能是這華光異彩的琉璃燈。”尹銘微微一笑,指着化雨軒內的華麗的琉璃燈說道。
“啊,哈哈,小澤還真是風趣,哈哈哈哈!”曹*聞聽尹銘之言,忍俊不住噴笑出聲。
“呵呵呵,侯爺真乃雅人也!”秦宣呵呵直笑道。
尹銘與曹*不再理會芳澤閣的老闆秦宣,徑直走入店內,進了化雨軒尹銘才知道這裡的生意實在是好的可以,擁擠的大堂,一干衣着華麗,卻行跡放浪的男人,嘴裡說着下流的話兒,那些身着輕紗絲曼的靚麗女姬混跡其間,發出*蕩誘人的笑音,引得衆多男士們更加粗野放浪。
秦宣跟着尹銘、曹*一齊進了大堂,見其大堂實在混亂,忙吩咐小二爲其在樓上開個雅座。
尹銘、曹*二人看的如此場面,亦不願混跡其間,便隨着小二坐到了雅座之內。
“二位請稍座,在下叫來鶯兒給二位助興,如何?”秦宣討好的說道。
“來鶯兒?好,快快去請將來!”曹*聞聽來鶯兒之名立時不顧形象的叫道。
來鶯兒?尹銘聞言又是一愣,據他所知,這來鶯兒只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正史及古代典籍並沒有關於來鶯兒的半點記載,所以後世之人提起來鶯兒不知道是毫不奇怪的。
怎麼現在竟然就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難道又是一個被歷史省略的人物麼?尹銘想着不由一陣頭大。
相傳來鶯兒乃是漢末洛陽城之名妓,‘芳澤閣’之頭牌舞技。被曹*看上將其贖出,可是後來卻愛上了曹*的侍衛王圖,王圖因延誤軍機而押赴刑場,當時來鶯兒奮不顧身以己命換王圖一死。後世古裝潮劇《曹營戀歌》,秦腔《雀臺歌女》便是講述歌女舞姬來鶯兒與其情人王圖及曹*三人之間催人淚下的故事。
據一些野史上記載,來鶯兒在東漢帝都洛陽是個色藝俱佳的名歌舞妓,照現在的說法,也就是著名的歌星兼舞蹈家。過着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的日子。
而且。來鶯兒生性之孤高雅潔,在臺上和臺下表現出兩種迥然不同的面貌。臺上,她熱情奔放,能使她的聽衆和觀衆近乎瘋狂;臺下,沉默寡言,又使得想一親芳澤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董卓火燒洛陽,遷都長安,來鶯兒頓失依憑,不啻是一朵盛開的鮮花,忽然間遭到狂風暴雨的侵襲。曹*不僅愛江山愛人才,更愛美人,他久聞來鶯兒的大名,就想見識她一下。於是,曹*喬裝打扮一番就去洛陽城裡找來鶯兒。來鶯兒婉轉的歌喉與曼妙的舞姿,征服了曹*的心。若不是及時獲得了曹*的賞識,恐怕她就會跟着洛陽的一場浩劫,枯萎飄零得無影無蹤。
來鶯兒在其後的日子,試着在戰爭的空隙裡,以婉轉的歌喉與曼妙的舞姿,爲曹*調劑身心,藉以報答他的再造之恩。可是此時突然一個英俊的身影闖進了她的世界,深入心底。
那是曹*府中的一名侍衛,叫做王圖,此人魁梧而機警,弓馬嫺熟,一表人才,在丞相府中頗得曹*的賞識。可是面對曹*的賞識,王圖卻因延誤軍機而被押赴刑場。這刻,來鶯兒倉白無力的跪在了曹*的面前,她只是反覆講着:‘願代王圖一死…
…’並說出自己與王圖的私情。
曹*在他的雄才大略背後也隱藏着極大的孤獨。他自然對人世間的至情和至性,有着超乎常人的鑑別能力。對於來鶯兒的真情流露,曹*十分感動。
不過,曹*畢竟也有其梟雄的一面,他出下了一個題目,以測試來鶯兒的真情摯愛。來鶯兒也不負衆望完成測試,坦然地向曹*覆命。
這時的曹*忽然升起一絲憐憫,不忍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消失人間,不禁脫口道:‘其實你可以不死啊!’來鶯兒卻根本無視曹*話裡的一線生機,只是幽幽地說:‘天下哪有這種道理,身犯重罪可以逍遙法外,不但本身難以自處,丞相又如何統御羣下;再說賤妾有負丞相厚恩,也無顏苟活人世。’至死都沒有再見其情人一面,她的理由是:當我決心代情人一死時,我與他的情感就已經圓滿地結束了,相見無補於事,不如不見!
真奇女子也!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奇女子,她的生命所換來的卻只是王圖的逢場作戲而已!
想起坦然面對死亡的來鶯兒,一生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的曹澡,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悽切,流下了兩行淚水,這是他第一次爲女人流淚,也是最後一次爲女人流淚。
想到此處,尹銘又聯想到了曹*在其《讓縣自明本志令》中,他對的妻妾說道:‘顧我萬年之後,汝曹皆當出嫁。’這在封建時代也是了不起的壯舉,這就是曹*,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奸雄還是英雄?!
“小澤,小澤你想什麼了,想的那麼出神?”曹*連喚尹銘幾聲,不見其應,便扯其衣衫喊道。
“噢,沒什麼,只是有些疲乏了。”尹銘端起席案之上的酒杯仰頭就幹,以此掩飾自己外放的情感。
“哦,要不要緊?”曹*關切的問道。
尹銘望着一臉關心的曹*,心頭一暖,微笑道:“不礙事,喝杯酒就好了。”
“哈哈,那就好,我還擔心看不到來鶯兒了呢!”曹*咧嘴大笑道。
“怎麼會了。”尹銘笑着說道。
望着一臉真誠的曹*,尹銘心中一片苦澀,曹*剛纔顯然是擔心自己,而打算放棄見那來鶯兒。想到日後沙場相見之時,二人又該作何想法了?這個曹*此時是不知道的,所以這才讓尹銘痛苦十分。
“小澤,你是不知這來鶯兒之名啊,此女容顏絕世,孤高雅潔,舞姿曼妙,歌聲繞梁!嘖嘖,不知道迷煞多少士人。”曹*渾然不知尹銘心中所想,只是一個勁的述說着對來鶯兒的仰慕之情。
說話間,門外突然傳來環佩之聲。
“唰—啦!”
雅座之門已被打開,尹銘與曹*擡頭望去,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白皙,長得秀麗明豔,氣質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竟然不帶一絲風塵俗氣,果然是一個絕色之尤物!
尹銘與曹*都瞪大了雙眼,絕色美女二人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勾欄之中,如此清新脫俗的美女卻是絕對沒有見過,是以即便是他們這種慣見美女之人,亦不得不爲之傾倒!
來鶯兒行至二人跟前,微微一福,楚楚可憐的說道:“小女子來鶯兒,見過兩位爺。”
尹銘、曹*二人看的心中極爲不忍。
“來姑娘多禮了,快快請坐。”曹*慌忙起身對來鶯兒施禮道。
“爺您客氣了,小女子當不得如此大禮。”來鶯兒輕巧的一閃,欠身說道。
“呵呵,大家都不要多禮,咱們就當朋友傾談罷!”尹銘開口說道。
“對極,對極,就依小澤之言。”曹*說道。
來鶯兒對二人報以甜甜一笑,微微躬身,問道:“二位爺,是想聽歌,還是想看舞?”
尹銘這時才注意到來鶯兒手中還抱着一張古琴,想起她的傳言,便道:“歌舞相伴纔好。”
“曹某亦是如此之意。”曹*似乎一下子就變得不會說話了,看來還是太年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