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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凌晨,天剛矇矇亮時,曾鋒軍的巡邏哨兵突然看見河面上隱隱有黑影向這邊涌動,哨兵立刻點燃一支火箭朝那涌動着黑影的方向發射過去。在火箭微弱的火光下,巡邏哨兵赫然發現上百條木船正靜悄悄地向這邊駛過來。哨兵大驚,立刻朝空中放出警訊響箭。隨着一支箭矢飛入天空,尖利刺耳的響聲狠狠地將寂靜的夜打破了。
出現狀況的這段河段水流湍急,並且河道中暗礁密佈,所以這裡並不適合發起渡河做戰,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一點,曾鋒在這裡的防禦相對來說較薄弱。
營壘哨兵一聽到巡邏哨兵的傳訊,便立刻敲響了警鐘。警鐘急驟地響着,顯出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
戍守營壘的北疆軍立刻行動起來。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立刻從主營壘北邊的一處衛堡中飛馳而出,徑直奔向出現狀況的那一處河段;同時,五千步卒也火速趕往事發地。北疆人都會騎馬,在曾鋒出發前,曾炩爲他配備了一萬匹戰馬,這樣,他這三萬步兵就有了一萬騎兵。
反應最快的騎兵隊在警報發出片刻後便趕到河岸,沿岸列開。這時,那個發現情況的巡邏哨兵已經來到騎兵校尉的身旁。
“將軍,就在那裡!”哨兵指着薄霧朦朧的河牀中大聲道。
騎兵校尉循聲望去,果然看見無數影子在薄霧中向這邊涌動着。
騎兵校尉眉頭一皺,舉起右手,大聲道:“使用弓弩!”兩千騎立刻從馬鞍邊的弓囊內取出騎兵弓,彎弓搭箭對着那一片霧氣之中。
“放箭!”騎兵校尉猛地放下右臂大吼道。
弓弦一片震響,一蓬箭雨沒入薄霧瀰漫的河牀中,緊接着一片慘叫聲傳來,幾乎同時,還有接二連三物體洛水的聲音。隨即一蓬箭雨從河牀中飛出,從騎兵之間穿過,帶着箭矢特有的呼嘯聲,同時,不少騎兵中箭落馬。
騎兵校尉大喊道:“分成兩隊,來回奔射!”
兩千騎兵立刻分成兩隊,一隊從南向北奔跑,另一隊從北向南奔跑,邊奔跑邊朝河中放箭。敵軍雖然仍然會還擊,但是攻擊效果比剛纔就要差多了。
雙方士兵相互對射,不知不覺間,高句麗軍已經離南岸僅十幾步的距離了。
以高句麗爲首的聯軍紛紛從船上跳到水中,吶喊着涉水朝南岸衝擊。與此同時,留在木船上的士兵繼續朝岸上狙射。
騎兵校尉不由得看了身後一眼,北疆軍步兵隊正在趕來,不過距離河岸仍有百步的距離。
騎兵校尉立刻命令麾下騎兵後退二十步。騎兵們隨即按照校尉的命令後退了十步,調轉馬頭,重新面對敵軍。這時,近三千聯軍搶灘部隊剛剛登上東岸。
騎兵校尉拔出橫刀大喊道:“跟我衝!!”
兩千騎兵猛發一聲喊,催動戰馬。數千戰馬揚蹄加速,速度越來越快;騎兵們吼叫着揮舞着手中的戰刀。
才登上南岸的聯軍猛吃了一驚,不過並沒有慌亂,因爲之前他們對於眼前的情況已經有所預料。
聯軍中的一個將軍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大喊一聲,近千名手持巨盾的士兵立刻頂到最前面,弓弩手、長槍手迅速向後面彙集。在徵北軍鐵騎殺到前,這三千聯軍士兵便組織成了一個簡易但堅固的弧形陣線。數百名巨盾兵在最外圍形成了一道弧形防禦牆,長槍手將長槍衝巨盾之間的縫隙探出,遠遠地看去,就如同一隻大刺蝟一般。
衝在最前面的騎兵校尉見狀,不由得暗罵一句,但是此刻雙方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已經沒有時間下令調整陣型了。
只感到天地間彷佛猛地晃了一下,全速衝鋒的騎兵猛地撞在聯軍的盾牌防線上,沉悶的撞擊聲讓人頭皮發麻。長槍穿過騎兵和戰馬的身體,血花在空中爆現,許多騎兵飛了起來;頂在最前面的聯軍盾牌兵許多人因爲強大的撞擊力而口鼻噴血,整個盾牌防線瞬間出現了鬆動。
騎兵校尉揮舞着橫刀大聲叫喊,隨後的騎兵像發了瘋似的繼續撞在盾牌陣上。之前的景象隨即再現。聯軍的盾牌防線鬆動得更大了。
就在這時,第三波衝擊騎兵也即將殺到。然而一蓬箭雨突然從盾牌陣後飛出,正在全速衝鋒的騎兵登時人仰馬翻。不過這並沒能阻止北疆軍騎兵的衝鋒。
第三波衝擊騎兵頂過聯軍的箭雨,再一次猛烈撞擊在聯軍的盾牌陣上。聯軍的盾牌陣登時土崩瓦解,那些盾牌兵口鼻噴血栽倒在地,沒有死的也被隨即而來的鐵蹄洪流踏成了肉泥。
騎兵校尉大喊一聲,催促麾下所有將士向前突進。
千餘名騎兵吶喊着揮刀衝殺,河水在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掀起滔天的水幕,那景象着實讓人喪膽。盾牌陣已經崩潰的聯軍根本無法抵擋這奔騰的鐵蹄,聯軍士兵們臉上全是恐懼之色,倉惶向河中奔跑着,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被斬殺的聯軍士兵栽倒在河水中,鮮血立刻將周圍的一片河水染成了鮮紅色。
最後只有十幾名高句麗士兵逃回到木船上。此刻,這一片水域已經變成了鮮豔的紅色,超過三千多具屍體在河水中沉沉浮浮。一片慘烈。
在河對面的一處山崗上,高雅蘭正在觀察戰場態勢。當她看到自己的盾牌陣竟然就這樣被北疆軍衝破後,不由得皺眉道:“這些騎兵真是一羣瘋子!”
簇擁在高雅蘭周圍的部將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高雅蘭示意衆將安靜下來,下令道:“傳令下去,一萬步卒按原計劃過河攻擊!”
衆將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高雅蘭竟然還會按原計劃執行。原計劃是,先鋒部隊鞏固橋頭堡之後,一萬步卒纔會發起進攻。而現在的情況已經同計劃不一樣了。
“公主殿下,此刻再按原計劃攻擊只怕難以取得效果,並且還會造成大量傷亡!”一員將領抱拳道。衆將紛紛附和。
高雅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說道:“我豈會不知這一點!不過我另有打算!”
那將領一愣,隨即流露出恍然的神情,抱拳道:“末將謹遵公主號令!”
其他衆將見狀,雖然仍不是很明白,但也紛紛抱拳應諾。
一萬聯軍登上數百條木船,隨即載着一萬聯軍將士駛向河南岸。與此同時,上千條木筏已經在北岸集結了起來,數萬步卒整裝待發。高雅蘭似乎是真的想在這一點上進行強攻,不過真實情況真的如此簡單嗎?
當做爲第二攻擊波的一萬聯軍登上木船之時,五千北疆軍步兵已經抵達河岸邊,並且佈置了三層防線,巨盾兵在最外圍組成盾牆,其後是弓弩兵,刀盾兵押後,隨時準備衝上前進行肉搏。
更大的激戰即將展開。
此刻,薄霧已經散開,河面上纖毫可見,在山崗上觀戰的高雅蘭等聯軍將領也能清晰地看見河對岸的一切。
近五百隻木船散佈在這一片河面上,緩緩向西岸滑去,木船上的一萬聯軍將士顯出一點緊張,又有點興奮。
五千北疆軍將士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盾牆之後的近兩千強弩手已經張弦上箭瞄準着視野中越來越大的聯軍船隻。徵北軍將領魏續立馬在軍陣之後,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對面的動靜,眉頭微皺。
魏續之前被曾鋒認命爲西線營壘的守將,這一處河面距離他駐防的營壘最近,所以他第一個接到警訊,並且首先率領駐守營壘的軍隊趕到了這裡。西線營壘共有一萬將士此刻,還有三千人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他們攜帶了弩車、簡易投石器等重型裝備。
當五百條聯軍木船前進到河中央時,北疆軍中突然傳出一聲大喝,“放箭!!”隨即只聽見弓弦響成一片,只見一蓬烏雲朝河中央飛去。緊接着,河中央的聯軍出現了一陣騷動,不少人從木船上翻入河中,隱隱還有慘叫聲傳來。
“快划船!快划船!……”河上響起雜亂的叫聲。士兵們奮力地划着水,木船的速度越來越快。
射完一輪的北疆軍強弩手立刻放下強弩,用腳踩住強弩手託前端的踩掛,大叫一聲猛地將弓弦張開,迅速取出一支箭矢放入滑軌,然後對着聯軍的船隻發射出去。北疆軍強弩手重複着這樣的動作,強勁的箭矢帶着尖利的風聲不斷地飛向聯軍,遠遠地看去,就如同不斷升騰起的飛蝗一般。
聯軍軍士不斷被射落水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在他們經過的水路上,斑駁地沉浮着一具具屍體,鮮血不斷增加這一片水域鮮豔的顏色。不過,聯軍並沒有坐以待斃,他們的弓弩手在進入射程後也開始放箭,聯軍所使用的弓弩遠不及北疆軍的裝備,單就射程而言,僅有北疆軍強弩的三分之二。一蓬蓬箭矢從船上飛射而出,與北疆軍發射出箭矢交錯對飛,遠遠看去,蔚爲壯觀。箭矢打在北疆軍的盾牆上,發出雨打芭蕉葉般的響聲。不過仍有一些箭矢越過盾牆沒入北疆軍強弩手中,給北疆軍造成一定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