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提出進攻荊州恐怕不易,劉辯向司馬懿問起,若論用兵,究竟是諸葛亮更強一些,還是他更有把握一些。
若是別人詢問,司馬懿會有兩種選擇。
其中一種選擇,是他告知別個,諸葛亮在用兵上,並不如他,至少博望一戰,諸葛亮就沒能完勝漢軍。
另一種選擇,是他會謙遜的告知問話之人,在用兵上,他不如諸葛亮,至於博望一戰漢軍完勝,那是諸葛亮太過小覷漢軍reads;。
面對劉辯,司馬懿曉得,這兩種回答都是極其不合時宜。
劉辯要的不是他的謙遜,同樣也不是要他近乎盲目的自信。
司馬懿要給劉辯的答案,是介於兩者之間,更貼近現實的答案。
他心內雖說清楚這些,可真的要將話給說的明白,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面朝劉辯站着,司馬懿‘舔’了‘舔’嘴‘脣’,並沒有急於回答劉辯的問題,而是想了一下,纔對劉辯說道:“回稟陛下,若論領軍廝殺,那諸葛亮怕是不成!”
目光一直凝視着他,見他說話,劉辯並沒有打斷,而是靜靜的聆聽着。
發覺劉辯沒有打斷他的意思,司馬懿接着說道:“陛下,諸葛亮強,乃是強於他曉得如何統轄大軍,又如何助劉備奪取獲取民心!”
聽着司馬懿的分析,劉備依舊沒有吭聲。
諸葛亮的名頭他是聽說過無數次,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這樣的人物在戰場上對決。
先是簡單分析了一下諸葛亮,司馬懿接着說道:“我軍開赴荊州,所要面對者,乃是劉表治下荊州軍。大漢朝堂傾頹,荊州與江東孫氏之間,也是有着血海深仇,彼此連年征戰下,荊州將士並非毫無戰力!”
“朕要你說的乃是諸葛亮!”司馬懿又將話題扯到了荊州上,劉辯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只須說那諸葛亮,究竟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如何便可!”
“諾!”應了一聲,司馬懿抱拳躬身先是向劉辯行了個大禮,爾後說道:“諸葛亮常年躬耕山野,對民生頗爲了然,對於大軍征伐,着實是差上了一些!此番我軍進伐博望,諸葛亮令張飛領軍前來‘誘’使我軍追擊,卻是沒有想到,假若我軍不追,那張飛又如何處置。[?]至於關羽領軍上山,企圖將我軍攔截于山谷中剿滅,更是一招錯棋。假使我軍沒有追趕張飛進入山谷,而是在山谷外列陣,關羽所部大軍,便會成了甕中之鱉。由此可見,諸葛亮用兵,不過爾爾!”
聽完了司馬懿的一番分析,劉辯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覺着諸葛亮斷然不會像司馬懿說的那樣無用,可博望一戰,確實是漢軍掌握了全部的主動,而荊州軍,在這一戰中,始終都是被漢軍牽着鼻子在走,最終被殲滅在山谷之中。
“陛下!”面朝劉辯,司馬懿先是分析了諸葛亮不擅長用兵,爾後又接着說道:“臣之所以說,大軍開赴荊州,怕是並不易將荊州擊破,恰是也印證在諸葛亮的身上!”
先是否決了諸葛亮用兵的能力,接着又說出漢軍難以攻破荊州,是應證在諸葛亮的身上,司馬懿的這些話,倒是讓劉辯滿頭的霧水。
歪頭看着司馬懿,劉辯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向他問道:“仲達可將話說下去!”
“諸葛亮雖是不通用兵之道,可他卻是‘精’於民生。”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司馬懿說道:“劉備在荊州已是多年,如今也是有了些許勢力,諸葛亮投效劉備,必定會慫恿他攛掇劉表祖業!”
“此事無須諸葛亮攛掇,那劉備怕是早有此想法!”微微一笑,劉辯對司馬懿說道:“這些年,劉備上躥下跳,假冒皇叔之名,在世間招搖撞騙,無非是想從‘亂’世中分得一杯羹。到了荊州,又怎會不對劉表釜底‘抽’薪!”
“陛下說的是!”劉辯話音才落,司馬懿就應了一聲,接過他的話頭說道:“劉備早有覬覦荊州之心,諸葛亮投效之後,必定會促成此事。而那劉備,別個不行,在百姓面前做出一副好人嘴臉,卻是極爲擅長!”
司馬懿幾句話,就把劉備給分析了個通透,劉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再打斷他。
從劉辯的神‘色’,司馬懿看出,他所說的話,是說到了劉辯的心窩裡,心內的忐忑,多少也是卸去了一些。
司馬懿心內忐忑卸去了一些,他說話時,膽氣也是要大了不少。
“陛下,劉備雖說有心奪取荊州,且是有那個能耐將荊州掌控在手中,可他卻是無法使得荊州兵‘精’馬壯!”先是迎合着劉辯的話分析了幾句,司馬懿接着便說道:“諸葛亮‘精’於治理地方,且又對治理大軍頗有造詣,領軍並非擅長,治軍卻是他之所長。我軍與荊州軍博望一戰,也是要他曉得雙方戰力相差,那諸葛亮斷然不會眼看此事持久下去,回到荊州,必會助劉備整備大軍,與陛下大軍分庭抗禮!”
“朕早有殺劉備之心,不想此番卻是讓他跑了!”微微一笑,劉辯朝司馬懿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不提此事,仲達且接着說下去!”
劉辯要他接着說下去,司馬懿才說道:“荊州將士,原本就是百戰之士,所缺乏者,無非是嚴謹治軍。諸葛亮只須稍稍‘花’費些心思,荊州軍戰力便可再提升許多!我軍進入荊州地界,敵軍若是堅守不出,我軍強攻城池,將士傷亡也是會多於陛下所想!”
提及將士傷亡,劉辯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領軍多年,他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漢軍將士‘蒙’受太多的傷亡。
以往劉辯親自領軍,總會找尋時機,避免強攻城池。
後來漢軍將領帶兵出征,大多也是遵循着這個原則,漢軍將士在攻城戰之中,傷亡往往甚至要少於同敵軍野戰。
“陛下!”劉辯臉‘色’難看了起來,司馬懿接着對他說道:“若是不‘欲’將士傷亡過重,我軍南下之時,必定是要直搗荊州,將劉備從那荊州城中趕出。一旦劉備落荒而逃,各處城池也必定會是先後陷落!”
司馬懿說出這樣的話來,劉辯並沒有接口說話。
直搗荊州,並不是他沒有想過,而是從洛陽出兵,一路趕赴荊州,沿途所要經過的城池太多。
假若沒有將那些城池擊破,僅僅只是直接殺往荊州,劉辯擔心的是,被漢軍撇開的城池中,荊州軍會突然殺出,從背後向漢軍發難。
緊鎖着眉頭,劉辯向司馬懿問道:“仲達,以你之見,我軍若是撇開後方城池,直接殺往荊州,荊州軍從後向我軍發難,我軍該當如何應對?”
“回稟陛下!”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個大禮,司馬懿說道:“大漢將士,如今有數十萬之衆,而荊州軍,不過數萬人而已。陛下領軍殺往荊州,沿途只須在大軍陣尾佈防,荊州軍斷然不敢輕舉妄動!”
司馬懿所說出的計策,竟是要劉辯以人數取勝,劉辯眉頭皺的更緊,半晌沒有言語reads;。
漢軍將士出征,向來沒有以人數取勝的先例。
即便有幾場在人數上要遠遠多於敵軍的戰鬥,漢軍也是會以極少的傷亡,將敵軍徹底擊潰。
南下荊州,竟是要考慮以人數戰勝荊州軍,劉辯不由的有種感覺,有種天下即將一統,漢軍卻是‘蒙’受了屈辱的感覺。
心內有這種感覺,劉辯卻沒有吭聲,只是臉上流‘露’出了一片思索的神態。
端坐在司馬懿對面的夏侯惇,聽着二人所說的話,只覺着大腦有些不太靈光,許多事情一時半會竟是想不太明白。
他不太明白,諸葛亮在博望戰敗之後,返回荊州又能做出什麼事來。
他更加不明白的是,漢軍數十萬大軍,一旦‘挺’進荊州,爲何又要特意提防從背後殺上來的荊州軍。
與荊州軍廝殺了數場,對那支在博望幾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大軍,夏侯惇是根本上看不起他們。
正皺着眉頭琢磨因何要對荊州軍如此忌憚,夏侯惇聽到劉辯向他問了一句:“元讓,此番領軍出征,你覺着那荊州軍如何?”
眨巴了兩下眼睛,夏侯惇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回稟陛下,末將同荊州軍廝殺數場,着實未有發覺他們如何了得!依末將看來,我軍一旦南下,那荊州軍必定是如同摧枯拉朽,被我軍擊潰不過是三五日而已!”
夏侯惇的回答,讓劉辯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與司馬懿不同,夏侯惇終究是員武將,他考慮問題,還是多會從武將的角度去想。
面對荊州軍,夏侯惇看見的,只是那支大軍在漢軍面前幾乎沒有抗爭的能力。他並不能看到司馬懿看到的那些深層次的要害!朝夏侯惇虛按了兩下手,劉辯先是示意他重新坐下,待到他落座之後,劉辯又向司馬懿問道:“仲達,早先你代朕委派蔣幹前往江東之事,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