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呂布身後,張遼和太史慈都沒有言語。,: 。
二人對這位溫侯已是十分了解,爲了戰功,爲了讓秦王曉得他在不斷的努力,他甚至可能會做出很多瘋狂的舉動。
與呂布並騎前行的賈詡,則是面帶笑容,捋着鬍鬚對他說道:“早先溫侯立功心切,屢屢擊破曹軍卻無有戰功,此番出征,殿下怕是放手由得溫侯廝殺了!”
“哦?”呂布最擔心的,就是大軍在與曹軍展開廝殺之後,又因某些緣由束手束腳,聽得賈詡如此一說,他眸子一亮,向賈詡問道:“中郎何出此言?”
“溫侯可看!”擡手朝前一指,賈詡對呂布說道:“軒轅關已然落於我軍之手,青州軍只得在嵩山一代佈防!以青州軍戰力,我軍人數雖是不如他們,要破他們,卻是易如反掌!”
“果真易如反掌?”扭頭看着賈詡,呂布仰臉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若是真個易如反掌,早先文長領軍,卻是如何破不得青州軍?”
聽到呂布的笑聲,賈詡面帶笑容搖了搖頭,並沒再言語。
劉辯只給了呂布三萬兵馬,與呂布一同領着這支大軍出征之時,賈詡便是曉得,劉辯這次定然是在其他方面有了部署,以呂布率領的三萬人,擊破青州軍並非難事,可想要攻破許都,卻不是一樁易事。
從出征以來,賈詡就曉得,他們在這場戰爭中,又一次成了偏鋒。
只不過呂布並未察覺,甚至還以爲他率領的這支隊伍,將會是奪取許都的主力。
見賈詡沒有言語,呂布反倒是笑着追問道:“中郎說殿下會放手要某廝殺,不知可放手到何等境地?”
“溫候有多大能耐,便可使出多大能耐!”已經將劉辯意圖看穿的賈詡,只是面帶笑容,向呂布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言語。
“如此甚好!”沒有從賈詡話中聽出弦外之音的呂布,跨馬揚鞭,朝前衝出一段,手提方天畫戟,擡戟向前一指,大聲喊道:“某今日出徵,誓破許都!”
看着策馬躥出老遠的呂布,張遼、太史慈和賈詡相視一笑,都沒有言語。
張遼、太史慈雖是猛將,二人卻並沒有呂布那種立功心切的心情,對他們來說,出征做偏鋒和做主力,並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那呂布,怕是將來曉得這次出征,最大的功勞又落到了別個手中,心內定然不爽。
領着大軍一路東進,不過一日光景,呂布率領的這支兵馬就到了軒轅關外。
守關的秦軍見是自家隊伍來了,在驗明瞭身份之後,不敢耽擱,趕忙開放關口,給呂布等人放行。
三萬秦軍邁着整齊的步伐進入軒轅關,剛進入關口,呂布就回頭朝高大的城牆望了一眼。
對這座牆頭,他的印象很是深刻。
當日他就是在這裡,領着三百秦軍勇士,趁青州軍不備殺上了牆頭,以極少的傷亡,將軒轅關奪下。
也正是在此處,他莫名其妙的被劉辯給剝奪了兵權,還被召喚回了洛陽,閉‘門’思過。
想到這些,呂布心內就一陣鬱悶,不過這回倒是好了,秦王並沒有徹底將他雪藏起來,而是在最爲關鍵的時候,再度起用他。
軒轅關一戰,將會是他揚名立萬,爲大秦立下赫赫戰功的一戰!
回頭看了一眼高高聳立的高牆,呂布舉起持着方天畫戟的手臂,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騎着馬繼續向前行進。
進了關口,呂布還沒有下令紮營的意思,張遼在他身後小聲提醒道:“溫候,天‘色’將晚,要不要……”
張遼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賈詡就朝他使了個眼‘色’。
見了賈詡的顏‘色’,張遼連忙止住了話頭,沒再接着說下去。
“天‘色’將晚,自有將晚的好處!”擡頭看了一眼西方天際的殘霞,呂布對張遼說道:“我軍再前進些路程,進入青州軍視野之內,到了晚間,青州軍必來劫營!”
呂布一番話,讓張遼愣了一下。
他本以爲呂布只是貪功心切,領軍一味前行,卻沒想到,竟是有着這等考量。
賈詡面帶笑容,沒有吭聲,從呂布的表現中,他已是看出,這次出征,青州軍怕是從此要從曹軍的序列中徹底被抹去。
大軍緩慢的行進着,殘霞漸漸消退,眼見天‘色’已是完全暗了下來。
擡頭看了看灰黑‘色’的天空,呂布擡起手臂,高喊了一聲:“就地紮營!”
他選擇紮營的地方,是一片空曠的區域,在此處紮營,若是有敵軍前來劫營,敵軍可隨意選擇進攻方向,對秦軍很是不利。
跟隨呂布一同出征的張遼和太史慈,見他選擇了這麼一片地方紮營,倆人都是滿頭的霧水,一時想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麼。
隨軍出征的賈詡,在看到呂布選擇了這樣的地勢時,竟是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翻身下了戰馬。
“中郎!”賈詡剛下戰馬,張遼和太史慈就來到他身旁,張遼小聲說道:“此處地形寬闊,大軍紮營雖說平坦,卻也便於敵軍夜襲……”
“文遠放心!”不等張遼把話說完,賈詡就朝他擺了擺手笑着說道:“溫候自有決斷!”
張遼和太史慈正在愕然,稍遠處剛下了戰馬的呂布就向他們喊道:“文遠、子義,你二人過來!”
聽到呂布招呼,張遼和太史慈相互看了一眼,一同向賈詡抱了抱拳,轉身朝呂布走了過去。
抱拳給張遼和太史慈回了一禮,目送這他們離去,待到二人走到呂布近前,賈詡才擡起頭望着天空,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臉上流‘露’出一副志得意滿的神‘色’。
呂布率軍過了軒轅關,在即將抵達嵩山的地方紮下營寨,很快消息就被在附近徘徊的青州軍斥候報告給了率軍防範秦軍的孫觀。
官渡之戰時,孫觀領軍於嵩山一帶阻截秦軍,同秦軍廝殺數場,雙方互有傷亡,秦軍卻是始終沒有跨過嵩山一步。
當初秦軍的無力,使得孫觀和他麾下的青州軍士氣爆棚,對秦軍不免也多了幾分輕視。
得知呂布率軍於臨近嵩山的曠野上駐紮了下來,孫觀咧嘴一笑,先是向報訊的斥候擺了擺手,待到斥候離去,他才向身後的幾個偏將說道:“都說那呂布有勇無謀,今日看來,果真如此!”
“將軍如何這般說?”站在孫觀身後的一個偏將聽得他說呂布有勇無謀,抱拳說道:“呂布勇冠三軍,將軍可不敢小覷!”
“勇冠三軍又待如何?”孫觀冷笑了一聲,朝說話的偏將擺了下手說道:“行軍打仗,乃是將士們協同作戰,匹夫之勇,即便有撼山之力,也是難逃兵敗身亡!”
被孫觀訓了一句,那偏將趕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行軍打仗,大軍駐紮,講究的便是背有所靠!”面朝山林外,孫觀眼睛微微眯了眯,對身後的一衆偏將說道:“呂布選擇如此地界駐紮,倒是便於我軍夜襲!傳令下去,兵分三路,待到夜‘色’深沉,進攻秦軍!”
“諾!”站在孫觀身後的一衆偏將得了命令,紛紛抱拳應了一句。
自從官渡之戰以後,孫觀率領的青州軍始終都是駐紮於嵩山一帶。
曹‘操’和他麾下的幕僚都很是清楚,官渡之戰中,袁紹吃了大虧,以袁紹的脾‘性’,斷然不會就此罷休。
而袁軍南下,隨之而來的將會是秦軍東進。
於軒轅關和嵩山一線阻截秦軍,就顯得尤爲緊要。
得了孫觀命令的一衆偏將,紛紛掉頭跑向各自麾下的將士,整備兵馬,爲夜襲秦軍做準備去了。
孫觀下令青州軍做好夜襲的準備,於曠野中駐紮的秦軍軍營內,此時卻是一片靜悄悄的,除了少數在軍營內來回巡視的秦軍,根本看不到一個多餘的兵士閒走。
軍營內每隔十數步,便點燃着一個火盆。
火盆中的火焰在夜風中“呼呼”跳躥着,將附近的區域映照的一片通亮。
偶爾在軍營內穿行的巡邏秦軍,邁着整齊的步伐,從一隻只火盆旁走過。
他們的腳板踏在地面上,發出陣陣齊整的輕響。
除了火盆中烈焰燃燒的響聲和巡邏兵士們的腳步聲,整座軍營竟是一片寧靜,甚至連一聲打鼾都聽不見。
軍營內點燃着火盆,火光雖說是將附近的一片區域照的通亮一片,可遠處的夜‘色’,卻是越發顯得濃重,從軍營內向外望去,即便有上萬人的大軍靠近,也是不可能立刻發現。
在軍營的牙‘門’處,兩個秦軍兵士一左一右站着,目光都是投向了遠處一片黢黑的夜幕。
夜‘色’中的曠野一片寂靜,更遠處那重重疊疊的大山,就猶如一個個魁偉的巨人般屹立着。
視線在四周環顧着,那兩個秦軍兵士片刻也不敢懈怠。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條,那就是一旦發現前來劫營的敵軍,即刻發起訊號向全軍告警。“哥,你說青州軍不會如此大膽,敢來劫我軍的營吧?”站在牙‘門’外朝黢黑的夜‘色’中望了許久,一個秦軍兵士壓低了嗓音,向一旁的另一個秦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