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上了嵩山,守在封禪臺邊,整日看着封禪臺施工。。
洛陽城內除了向河北下達過嚴禁出戰的命令,再沒有其他命令傳出,整個大秦,都好似遠離了戰爭。
進入隆中的徐庶,並沒有請到諸葛亮,與諸葛均一道,星夜兼程趕往洛陽。
衆人正行進間,一騎快馬迎着徐庶等人衝了過來。
騎在馬背上的,是個穿着墨‘色’深衣,遠遠看去,就可看出一臉剽悍之氣的漢子。
“站住!”衝到離徐庶等人只有十多步遠近,那漢子將戰馬一勒,擡手朝着徐庶一指,大喝了一聲。
聽得那漢子大喝,跟在徐庶身後的十多個羽林衛紛紛‘抽’出長劍,一個個策馬上前,把徐庶和諸葛均護在身後。
羽林衛上前,那漢子不僅不慌,反倒是冷冷一笑,衝徐庶等人說道:“爺爺在此剪徑數年,倒是頭一回遇見不怕死的!”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抱拳朝攔路的漢子拱了拱,徐庶問了一句。
“呦呵,倒是敢問爺爺姓名!”羽林衛拔劍上前,已是讓那漢子覺着一陣好笑,見徐庶又開口詢問他名姓,那漢子咧嘴一笑說道:“某乃臨江甘寧,曉得某名姓,又能奈何?”
“可是當年做過蜀郡丞的甘興霸?”甘寧剛報出名姓,徐庶就提馬上前,一臉驚愕的抱拳朝他拱了拱問道:“某乃秦王麾下徐庶,不知興霸公如何會落草爲寇?”
徐庶也報出了名姓,甘寧一愣,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猛的朝額頭上一拍,很是懊惱的說道:“幸而徐公報出名姓,甘某險些鑄成大錯!”
甘寧話音未落,徐庶便朝身旁的羽林衛兵士們虛按了兩下手說道:“此乃臨江甘興霸,你等不得造次!”
羽林衛兵士們纔將長劍收入鞘中,四旁的野地裡,就突然涌出了數百名手持長弓或短矛的漢子。
這些漢子全都穿着百姓的深衣,不過一個個都是滿臉的剽悍,渾身透着一股匪氣。
見又涌出了許多漢子,保護徐庶和諸葛均的羽林衛們,連忙又將手按在劍柄上,打算拔出長劍。
不等他們把長劍拔出,徐庶連忙朝他們虛按了兩下手說道:“且莫造次!”
“都給老子退下去!”徐庶才令羽林衛把長劍收起,甘寧就瞪着眼睛,環顧四周出現的漢子們,高聲喊道:“此乃秦王帳前軍師徐公,何人敢造次,某近日便擰了何人的脖子!”
被甘寧喝了一聲,涌出來的數百名漢子紛紛勒住了胯下駿馬,遠遠駐馬立着,真個無人再敢上前。
“興霸公因何至此?”看了看四周出現的剽悍漢子們,徐庶兜馬來到甘寧面前,向他問了一句。
“唉!”長嘆了一聲,甘寧把頭一偏,滿心煩悶的說道:“不瞞徐公,某在那巴蜀鬱郁不得其志,率八百健兒前來投效劉表,卻不想那劉表,竟是將某丟在南陽。八百健兒也是無有糧草軍餉!爲養健兒們,某隻得想出這個法子,不想卻在此處衝撞了徐公!”
“劉表乃是庸碌之人,又如何曉得興霸才幹!”得知甘寧來投劉表不被重用,徐庶也是嘆了一聲,對甘寧說道:“只是不曉得興霸公因何不去投效秦王?”
“秦王麾下猛將如雲,某並無相熟之人在大秦效力!”搖了搖頭,甘寧一臉煩悶的說道:“若是前去投效,被秦王恥笑,又當如何區處?”
“興霸公只管放心!”呵呵一笑,徐庶對甘寧說道:“公可曉得魏文長魏將軍?”
“魏將軍驍勇,且用兵如神,某如何不曉得!”提起魏延,甘寧眸子一亮,連忙說道:“只是某才幹不如魏文長,到了大秦,怕是更不得重用!”
“將軍多慮了!”搖了搖頭,徐庶對甘寧說道:“不瞞將軍,某日前趕赴隆中,便是奉了殿下之命,延請躬耕於南陽的諸葛孔明。無奈孔明公不與某相見,某隻得空手而回!”
“這諸葛匹夫!”徐庶話才說完,甘寧就擰着眉頭說道:“秦王令徐公前來延請,乃是莫大的顏面,他居然避而不見,着實要人氣惱!徐公且在此處候着,某去將之擒來,‘交’于徐公處置!”
說着話,甘寧兜轉坐騎,就要招呼那些從四處涌出來的漢子,前去隆中找諸葛亮算賬。
“興霸公不可!”他剛勒起繮繩,還沒來及招呼漢子們,徐庶就連忙說道:“孔明公雖是未有前來,卻請諸葛均先生隨某前去覲見殿下,也是有了些誠意!”
“呃!”聽得徐庶這麼一說,甘寧才勒起繮繩,眉頭微微擰着,琢磨了一下說道:“既是徐公如此說,某便饒了那諸葛匹夫!”
“徐公!”不等徐庶說話,甘寧便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某自來此處,時常截上一些財帛,山中倒是有些酒‘肉’,今日既是偶遇,不若與某一同如得山中,暢飲兩日,再返回洛陽如何?”
“暢飲一日便可,兩日實不敢當!”抱拳朝甘寧拱了拱,徐庶說道:“某奉殿下之命,有要事處置,着實耽擱不得。在此耽擱一日,尚須興霸公爲某在殿下面前說上些好話!”
“某並不認得秦王!”徐庶要他在劉辯面前說些好話,甘寧是滿頭的霧水,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如何可爲徐公在殿下面前說上好話?”
“興霸隨某一同前往洛陽,見了殿下,豈非可替某說上兩句好話?”徐庶微微一笑,對甘寧說了這麼一句。
先是愣了一下,甘寧眨巴了兩下眼,隨即便明白了徐庶的意思,連忙翻身下馬,跪在徐庶的馬前,抱起雙拳,仰臉望着徐庶說道:“徐公之意,可是要向殿下舉薦於某?”
“興霸威名在外,殿下若是見了,必定心生喜悅!”甘寧下馬跪在面前,徐庶也連忙滾下馬背,快步走到他面前,虛託着他的手腕,將他攙扶了起來,臉上帶着笑容說道:“得了興霸,殿下必當重用!”
“既是如此,某等也莫要在山中耽擱!”徐庶說出了會將他引薦給劉辯的意思,甘寧是片刻也等不得,連忙向附近的漢子們喊道:“着人回去,將酒‘肉’、粟米悉數裝車,我等隨徐公投效秦王去!”
追隨甘寧離開蜀地,前往荊州投效劉表,卻不想劉表根本不重視甘寧,將他派到南陽,自此不管不問。
不僅如此,那劉表甚至不發軍餉,不給他們撥發軍糧,本是軍中猛士,卻不得不落草爲寇。
甘寧率領的八百壯士,這些時日裡,也是時常會有些怨言。
面對麾下猛士們的怨言,甘寧整日裡也是滿心煩悶,只恨尋不得明主。
今日聽聞山下有一隊人馬經過,這隊人騎着的駿馬,每一匹都是北方健馬,穿着的衣衫也很是光鮮,當是富貴之人,正自煩悶中的甘寧,才決定下山搶上一把,卻不曾想,居然截到了秦王帳前軍師徐庶。
早年徐庶曾仗劍行走天下,俠名遠播,甘寧也是聽聞過,只不過始終沒有機緣同他謀面。
領着人馬截了徐庶,不曾想,這位當年的劍俠不僅沒有半點怨惱,反倒主動提出會向秦王舉薦他。
心內感‘激’莫名,他又如何肯多耽擱時日。
跟隨甘寧的八百猛士,聽得他說出要隨着徐庶去投秦王,也都是一個個滿心歡喜,其中有些人甚至歡呼了起來。
這幾年,秦王大軍南征北討所向披靡,聲名早就遠播於外。
尤其是秦軍待遇,向來是天下豪雄軍隊中最高的,傳言中,秦軍不僅每日有‘肉’食,衣衫鮮亮,就連軍餉,也是要遠遠多於尋常大軍。
投效這樣的軍隊,八百猛士都有種終於有了歸屬的感覺。
得了甘寧命令,立刻便有百多人策馬朝着他們平日駐紮的山頭奔了過去,甘寧則是對徐庶說道:“籌備糧草,須要費些時辰,徐公不若與某且在此處候着……”
“但憑興霸做主!”微微一笑,徐庶應了一聲。
“且在此處駐紮下來,等候糧草!”得了徐庶允諾,甘寧向留在四周的漢子們喊了一嗓子。
聽到他這聲喊,只巴望着早些到達洛陽投效劉辯的漢子們,哪裡還會有半點遲疑,紛紛跳下戰馬,在四處警戒起來。
負責保護徐庶的十多個羽林衛,始終用手按着劍柄,警覺的觀察着這些雖是穿着百姓深衣,卻全副武裝的漢子們。
這十多個羽林衛也是曉得,對方人數衆多,若真個發難,憑着他們的力量,根本無法保護徐庶和諸葛均。
可職責所在,卻是要他們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手按劍柄,一個羽林衛兵士警覺的看着迎面朝他走過來的一個漢子,擺出了隨時拔劍的態勢。那漢子快到羽林衛兵士近前,將手中的短矛和盾牌往地上一丟,咧着大嘴向他問道:“兄弟,聽聞秦軍伙食與軍餉甚好,可有此事?”狐疑的盯着那漢子,按着劍柄的羽林衛應聲說道:“是有此事,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