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延、嚴光、九兒、鄧紫君現在的情況都比劉秀好不了多少,打了這麼久,又跑了這麼遠,他們也都是精疲力盡。
一名門客見劉秀等人停在門廊裡,都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以爲他們累得已無力再戰。這
名門客提着劍,徑直地走上臺階,來到門廊近前,衝着裡面的劉秀等人喝道:“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們或許還……”他
話音未落,蓋延雙手持刀,猛然橫掃過去。那
名門客急忙豎立手中劍,硬接蓋延的環首刀。當
啷!門客被蓋延橫掃過來的刀震得橫着踉蹌出去三步遠,劍身上被砍出一個深深的豁口。如果蓋延的力道再大點,他的手中劍都得被砍斷。
門客大驚失色,轉身要退下門廊,蓋延的又一刀接踵而至。這回門客不敢再抵擋,側身向旁閃躲,他是躲開了蓋延的刀,但卻未能躲開蓋延接下來的一腳。嘭
!蓋
延的腳尖重重點在他的小腹上,再看那名門客,彷彿射出去的箭矢,身子倒飛出門廊,重重地率地三米開外的地上。
他身子佝僂兩下,哇的吐出口血水,兩眼翻白,直接暈死過去。見
狀,門內門外的衆人臉色同是一變,緊接着,就聽呼啦一聲,人們齊齊向前涌來,擠在門廊的內外,一個個緊握着武器,如臨大敵地怒視着劉秀、蓋延等人。劉
秀深吸兩口氣,振作精神,慢慢站直身軀。他
一邊掃視門廊內外的敵人,一邊對蓋延、嚴光低聲說道:“等會交戰,若有突圍的機會,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先殺出去再說,我們不能都折在這裡!”劉
秀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就算僥倖突圍出去,也很難擺脫掉對方的追殺,與其大家一起死在這裡,不如他留下來拼死一戰,爲蓋延、嚴光爭取突圍的機會。
蓋延以刀拄地,呼哧呼哧喘息個不停,緩了片刻,他沉聲說道:“主公,要走我們大家一起走,要死我們大家也一起死,我蓋延絕不一人苟且偷生!”劉
秀看了蓋延一眼,還要說話,但對方已不給他們交談的機會,門廊兩側的衆人齊齊吶喊一聲,一同攻殺上來。
沒時間再說話,劉秀喝道:“戰!”說話之間,他持劍迎向外面殺來的敵人。蓋延和嚴光對視一眼,各持武器,迎向另一側的敵人。
看着戰鬥中的劉秀、蓋延和嚴光,鄧紫君是乾着急,幫不上忙。九
兒則是眼珠轉動個不停,眼瞅着劉秀被三名大漢逼得連連後退,她立刻抽身上前,身子彷彿泥鰍似的,在一名大漢的身旁掠過。
那名大漢都未看清楚怎麼回事,突覺得肋下一涼,緊接着傳來鑽心的劇痛。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瞧,原來自己的肋側被捅出個血窟窿,鮮血正汩汩冒出來。
他忍不住嚎叫出聲,也就在他分神的瞬間,劉秀抓住機會,一劍刺來,正中對方的胸膛。
大漢的嚎叫戛然而止,仰面倒地,另兩名大漢怒吼着,持劍再次向劉秀猛攻,對方少了一人,劉秀壓力頓減,他揮劍向外格擋。當
、當兩聲,兩把長劍被一併擋開,不等對方收劍再攻,劉秀前向跨前一步,順勢一頭撞出,正中一名大漢的面門。
那人哀嚎一聲,雙手掩面,搖晃着連連後退,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縫隙汩汩流淌出來。他
後退的身形還未站穩,九兒又像泥鰍似的鑽到他近前,匕首的鋒芒順着他的後心刺了進去。剩
下的那名大漢紅着眼睛,雙手掄劍,劈砍劉秀,後者咬緊牙關,使出全力,反掄出一劍。
噹啷!雙方的佩劍在空中碰撞,隨着咔嚓一聲脆響,大漢的長劍由中間折斷,只剩下半截,也就在他驚駭遲疑的空檔,劉秀一劍刺穿他的小腹,劍鋒在其背後探了出來。那
人彎着身子,圓睜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劉秀,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剛解決完這三名大漢,外面又有數名大漢衝了過來。此
時的劉秀,已經連把赤霄劍從屍體內拔出的力氣都沒有了,看着如狼似虎而來的敵人,他心頭生出近乎於無力的絕望感。就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九兒閃到劉秀的前身,兩隻手臂向外一揮,兩團白霧飛散出去。衝到近前的幾名大漢,被這兩團白霧籠罩個正着。他
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天旋地轉,數名大漢連聲都吭一下,相繼撲倒在地,昏睡過去。自
從上次九兒用迷藥迷倒了鄧紫君,她彷彿找到了一件新的殺手鐗,從哪之後,她身上時時刻刻都攜帶着這種強效迷藥,而且很精巧地藏在袖口內,可以反覆多次的使用。
王家的人也不白給,看着在白霧中紛紛倒下的同伴,人們心思轉了轉,其中有人大聲叫喊道:“對方用的是迷藥!兄弟們用汗巾遮住口鼻!”隨
着喊喝之聲,人們紛紛抽出汗巾,蒙在自己的臉上,只露出眼睛在外面。與
此同時,兩名距離較遠的大漢偷偷把掛在後腰的弩機端了起來,對準九兒,其中一人扣動懸刀。
咔!啪!
隨着弩機的彈射之聲,一道弩箭飛射出去,穿過人羣,直奔九兒射去。九兒反應也快,急忙彎腰向下躲閃。嗖!弩箭從她的頭頂上方掠過。可
也就在九兒閃躲的同時,另一名大漢也發射出弩箭,這支弩箭本是射向九兒的小腹,不過隨着她的彎腰,弩箭射擊的目標則變成了她的太陽穴。這
一箭,九兒無論如何也閃躲不開了,當她意識不不好的時候,弩箭已到了她近前。她以爲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嚇得一閉眼,可過了片刻,她並未感覺到疼痛。她
緩緩睜開眼睛一看,原來劉秀不知何時站於她的面前,他的手緊緊抓着弩箭的箭身,不過近在咫尺的九兒還是有看到,箭頭已然插入劉秀的小腹。
即便是在劉秀全盛狀態下,想近距離的抓住弩箭都是很困難的,掌心仍會被蹭出血痕,何況現在的他早已成強弩之末。好
在對方使用的不是軍方的正規弩箭,威力並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劉秀也未能完全抓住這支弩箭,而是讓箭頭插入自己的小腹,慶幸的是,箭頭刺入的不深。九
兒愣了片刻,急忙抱住劉秀的胳膊,急聲問道:“你怎麼樣?”劉
秀根本沒看九兒,他隨手把弩箭的箭頭拔出來,向旁一丟,目光如電的掃視外面的衆人,與此同時,他緩緩擡起手中的赤霄劍,指向對方,好像在說,有什麼本事,你們儘管使出來吧!他
雖然精疲力盡,無力再戰,但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仍能震懾人心。莊
外的大漢們紛紛吞了口唾沫,互相看看,都希望同伴能先衝上去,而自己可以留在後面。就
在人們相互推諉,都指望着對方先上的時候,由他們背後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地扭轉回頭,向後望去。
黑漆漆的黑幕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當馬蹄聲越來越近,已近到不足十米遠的時候,人們纔算看清楚,仰面奔來一隊騎士,爲首的一人,騎在馬上,身子向前趴伏,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在馬背上了,他的手中,倒提着一把明晃晃的亮銀槍。
人們看清楚了他,他也看清楚了衆人,原本趴伏在馬背上這人,立刻挺直身軀,手腕翻轉,倒提的亮銀槍也變成了正握。
雙方近到只有幾米遠,但他絲毫沒有減慢馬速,策馬向前直衝,同時雙手持槍,一槍猛刺了出去。
噗!
槍尖貫穿一名大漢的胸膛,其衝力和慣性之大,讓大漢的身軀都倒飛出去好遠,才摔落在地。
周圍的衆人臉色頓變,有眼尖的人看清楚馬上騎士的模樣,下意識地驚呼道:“鄧奉!是鄧奉——”他
沒看錯,這位手持亮銀槍的青年,正是鄧奉,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鄧禹、朱祐、鄧終等人。
按照事先的約定,鄧禹、朱祐和豬孩打探另一座王家的莊子。
在那座莊子裡,他們三人沒有任何的發現,判斷鄧紫君不在這裡,三人立刻回到了岔路口,等劉秀他們回來匯合。
可是他們等了半個多時辰,根本沒看到劉秀等人的身影,就在他們心裡七上八下,擔心劉秀等人是不是出了意外的時候,倒是把鄧奉一行人等來了。鄧
奉接到龍淵的報信,得知鄧紫君被人綁架,心急如焚,與鄧終帶上數名護院,騎馬直奔北城。當
他們抵達北城這裡的時候,城門已然關閉,鄧奉、鄧終廢了好一番脣舌,連唬帶騙的纔算讓官兵打開了城門,期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鄧奉一行人跑至岔道口,正看到鄧禹三人。雙方碰到一起,一交談,鄧奉才知道劉秀等人是去打探另一座莊子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呢。他
可沒心思在這裡坐等,與鄧終帶着手下的護院,直奔劉秀打探的這座莊子而來,鄧禹和朱祐也跟着鄧奉一併過來了。
他們剛到莊子附近,便聽到了打鬥之聲,鄧奉等人催促着馬兒,全速奔跑過來。鄧
奉的確勇猛,雙方剛一照面,他便一槍挑死一名王家的門客。周
圍的王家人蜂擁而上,還想對鄧奉展開圍攻,鄧奉人在馬上,居高臨下,長槍一輪,槍鋒在他的周圍畫出一道圓弧,衝上前來的數名大漢被槍鋒掃到,胸口噴血,紛紛慘叫着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