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要找就找聽你話的,把你當做菩薩供着的,凡事都要聽你拿主意的,那樣子,你才能夠作威作福,有地位!”
化妝師的手,再一次,狠狠地抖了抖。
媽呀,這才十七歲的小丫頭,竟然就懂得這麼多,一肚子的壞水啊。
誰將來娶回去她,誰可就倒了大黴了!
康仔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歐文大學,自然,教室裡沒有莫淺淺,於是康仔就殺到了她們的宿舍。
幾乎要將門拍破了,就差派人破門而入時,門那才緩緩拉開了。
康仔正要吼,就看到藍海新眯着眼睛,還處於睡眠中的樣子,皺着眉頭嘰咕,“想死了是不是?打擾別人睡覺的都是大混蛋!”
康仔忍住氣,問,“莫淺淺呢?她爲什麼不接電話?”
要知道,就因爲莫淺淺的不接電話,他這個堂堂的正虎堂的頭目,竟然就需要穿過半個城市,巴巴地跑過來看情況!
他可是混黑道的啊!他不是男保姆!天哪,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情,與他的身份一點兒都不成正比!
“你問誰?你憑什麼問我?你是老孃的什麼人?你以爲你睡過老孃,老孃就該對你好一些嗎?滾遠點!老孃的男人多了去了!”
藍海新閉着眼睛亂罵着,身子晃晃的。
康仔直接一頭黑線,差點就一拳頭打過去了。
她在胡說些什麼啊!
誰睡過她了啊!
真要命!
醉酒的女人真要命!
一招手,兩個弟兄就撲了過去,一邊一個鉗住了藍海心的胳膊,略略一用力,就聽到藍海新痛苦的哀嚎聲。
“啊……好疼好疼好疼……”
眼睛馬上就睜大了,驚恐地看着杵在跟前的康仔,辨認了再辨認,才認出來這個怒氣橫生的男人是哪個。
“是你哦,陳默天的人……”藍海心皺着眉頭嘀咕,想動動胳膊。媽的,被鉗得疼死了。
“你喝得醉馬刀槍的,是爲了雷少?說,莫淺淺人在哪裡?她爲什麼不接電話?”
“莫淺淺暈倒了,在醫院裡呢……她手機擱在宿舍裡呢,沒帶着……”
一聽莫淺淺去了醫院,康仔馬上就皺起來了眉頭,“該死,怎麼暈倒了,她在哪個醫院?”
“第一醫院……對了,陳默天的爸爸找過她……她回來就那樣了……”
康仔哪裡還有多聽,早就蹬蹬蹬走了下去,跳上了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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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心動着麻酥酥的胳膊,突然想起來什麼,跺着腳吼,“靠了,你剛纔在說什麼!誰爲了雷混蛋啊!我纔不會爲了他!不會!”
一股酒氣突然涌了上來,藍海心嘔一聲,捂着嘴就往裡面的洗手間跑。
康仔馬上就將莫淺淺暈倒的事情報告給了陳默天,那邊陳默天正在開會,一聽電話的話,騰一下就彈了起來,嚇得所有與會人員全都呆了呆。
陳默天才不管這些與會的人聽到什麼,急急地朝着電話說,“恩,現在我就過去。你那邊近一點,你先過去看看情況。有情況及時彙報。”
人,已經旋風一樣走出了會議室。
滿屋子人剩下大眼瞪小眼。
陳默天派人將汽車開得飛快,一路上都在擔心莫淺淺,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擔心在浮現。
到了醫院,就看到康仔等在下面。
“她怎麼樣?”
陳默天問着康仔,大步流星地往裡面走。
康仔皺着臉,遲遲疑疑地跟着陳默天,說,“少、少爺……”
“她是什麼病你問了嗎?沒有大事吧?跟主治醫生見面了嗎?”陳默天依舊旋風一樣地走着。
“少爺……”
康仔結結巴巴的。
陳默天那才覺出來什麼不對勁,呼哧一下轉過身子,瞪着康仔,“發生什麼事了?恩?”
康仔吸口氣,“少爺,老爺上午見過莫小姐了。然後,莫小姐回去後就暈倒了。”
嗡嗡——
陳默天的身子猛一顫,彷彿一道驚雷劈在頭頂上。
“什、什麼?”他的聲音低低的,顫顫的。
“老頭子見過她了?”
“嗯,看來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才導致莫小姐心情很差,受到了打擊,回去就暈倒了。”
陳默天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滿是陰鬱。
轉身繼續往裡面走的步伐,就變得沉重而又緩慢了。
老爺子找淺淺……他會拿出什麼殺手鐗來呢?
陳默天走到莫淺淺的病房,當他看到病房裡的人時,剛纔的擔憂,一下子全都被嫉恨代替了。
“莫輕揚在這裡!他憑什麼在這裡!”
頓時,陳默天火冒三丈,嘭一下就撞開了病房門,昂然而入。
“莫輕揚,你給我出去!”陳默天繃緊了臉,寒氣逼人地說。
莫輕揚嚇一跳,緩緩站起身來,陳默天看到了,剛纔莫輕揚的手竟然是握着淺淺的手的!
該死的!他竟敢碰她!
“淺淺病了,我守着她。”莫輕揚淡淡的,仍舊保持了禮貌。
陳默天冷笑一聲,“你是淺淺什麼人?我纔是淺淺的男人!該守着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莫輕揚不想和陳默天多說什麼,點點頭,“好,我走。不過,醫生說了,淺淺不能再受什麼刺激了,她的身體挺差的。”
莫輕揚對莫淺淺的關切讓陳默天更加醋意大發,他一連幾聲冷笑,“莫輕揚,不要多管閒事了,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難道,你還想讓你爹急得吐血,你還想你們莫家遭遇經濟封殺?我可以好心放過你一次,我可不會放過你兩次!”
莫輕揚的臉頓時就白了,因爲氣憤,而攥緊了拳頭,正要說什麼,卻聽到牀上有人先說:
“你真卑鄙!你不是說莫學長家的事和你無關嗎?你騙我!”
兩個男人聽到聲音一起轉頭,一個擔心,一個慌張。
陳默天慌張了。
他在所有人跟前成爲地獄惡魔他都無所謂,可是他必須要在莫淺淺跟前成爲她喜歡的男人。
“淺淺,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
陳默天擠出來一份笑容,哄着莫淺淺,想要走過去。
“你別過來!”莫淺淺突然尖叫道,可是叫完了,她馬上就掉下來了眼淚,刷刷的,止都止不住,“我求你別過來,成不成?”
陳默天一看莫淺淺的眼淚,他那個心疼哦,馬上站住,點着頭,“好好好,都聽你的,別哭了,我都聽你的,啊。”
“陳默天,我想求你件事……”
莫淺淺咬着被子,哽咽着。
陳默天是那般聰明的男人,他早就預料到什麼似的,心,隨着莫淺淺的眼淚和話語,而一點點往下沉,往下沉……
“恩,你說來聽聽。”
“你能不能不再來找我?能不能不要再管我?我要和莫學長在一起,請你不要插手了行不行?不要再耍什麼手段坑害莫學長,求你了。”
陳默天看向天花板,死死咬着細牙,粗獷的喘息着。
腿邊的拳頭,攥得死死的。
當莫淺淺說出來要和莫學長在一起這話時,同時被驚到的還有莫輕揚!
他遽然轉頭,不敢置信地去看病牀上的莫淺淺。心頭一份份激動……可是當他看到莫淺淺那哭紅的眼睛,滿是傷痛的表情時,那一份份激動,又一點點降低下去。
莫輕揚苦笑了一絲。
自己真是可憐,竟然還在妄想着可以被她喜歡。
有陳默天這般出色的男人擋在那裡,她的眼裡,如何會再看得見他呢?
她現在這樣說,是想拿他當擋箭牌吧?
擋箭牌就擋箭牌,總比什麼都不是好一些。
莫輕揚爲自己的這份無奈心境感覺悲哀。
他偷眼去看旁邊的陳默天,愕然發現,一貫狠毒無情的陳默天,竟然眼底一片水汽!
他是傷心地!
這個認知,讓莫輕揚震撼!
“淺淺,我們倆好好的,爲什麼要讓外人蔘與進來呢?有什麼事情,你心頭有什麼矛盾,你可以單獨說給我,只要是困難,都可以解決掉。你不要動不動就說分開,就說分手。”
陳默天竭力忍住情緒,努力平穩地說。
可是康仔看得出來,少爺微微發顫的攥緊的拳頭,都說明他的情緒走在了邊緣。
莫淺淺死死咬着嘴脣,幾乎咬出血來。
她當然不想說再見,她當然不想和他分手,她現在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他,已經習慣了膩在他懷裡胡亂撒嬌搗亂……
可是,她的爸爸撞死了他的媽媽,這樣的鴻溝,如何能夠越過去呢?
一想到這個殘忍的事實擺在那裡,莫淺淺就覺得無比難過,好像有幾把刀子同時捅着她一樣!
眼淚哇哇地向外涌,她的視線全都是模糊的,模糊中的他,卻是那樣讓她不捨。
“默天……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我……我配不上你……而且我也不是非常愛你……我糊塗了,我沒有分清楚對你的感覺屬於哪一種……我現在纔想明白,我原來是一直愛着莫學長的。我這一陣子和你在一起,其實就是想看看莫學長會不會吃醋,我是借用你來試探莫學長。其實,我、我們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本來就不該走到一起,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