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儀沒有上班。
在陳君儀工作生涯中,沒有請假的翹班,這絕對是開天闢地第一次。
江譽首先發現陳君儀沒來上班,打電話問奕風。
奕風說昨晚她說回公寓去整理整理,而他正好加班,就沒在一起,今早還打了電話,一切都很正常,怎麼會翹班呢?
陳君儀手機打不通。
這在陳君儀身上,更是不該出現的事情。
作爲一個總裁助理,陳君儀跟謝流一樣,二十四小時不關機。
手機關了,人不知去向,奕風着急了。
“不會出事吧?”奕風慌了。
江譽冷靜的吩咐謝流去陳君儀住的公寓查看監控視頻,看看有什麼人找過她沒有?
“江總,這是對清潔工的調查資料,資料顯示,他們均來自高銘的家鄉,都是一個月前出現在南汜。”謝流點點頭,把手裡資料交江譽,才轉身離開。
離開時,拍拍奕風的肩膀:“彆着急,君儀姐不會有事。”
奕風卻緊鎖眉頭。
“最近陳助理有沒有異常的地方?”江譽突然擡頭望着奕風。
奕風搖搖頭:“沒有,表現都跟以前一樣。”
那天晚上在濱江豪園,陳君儀表現的是很正常。
能有什麼事情,讓她不顧一切翹班?
“這樣,我給警局打電話,叫他們安排查一下,手機通話跟跟蹤定位,四十八小時後,才能報警。”
奕風點點頭。
“這事暫時別忙告訴小笙兒。”江譽又吩咐說,夏芸剛出事,陳君儀又不見了,他擔心她再次受到驚嚇。
奕風默默出去了。
江譽知道他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從來不多說話,可是卻把陳君儀放在心裡,這個時候,心裡一定着急死了。
他低下頭,看手中的資料。
高銘,居然把矛頭對準他身邊的人,就憑他?
柳寒的電話來的相當及時,他說新加坡的李氏已經派李明浩的大哥飛往南汜,一探究竟,他希望江譽接待一下。
“好。”
“阿笙怎麼樣了?”柳寒只所以沒出面,是因爲他知道江譽身邊不是沒有人,他應該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已經恢復了,你放心吧。”
江譽心裡有事,寥寥幾句就掛斷電話。
柳寒已經退隱,自己不能凡事都依賴他,他幫做這麼多,已經很好了。
既然李明浩的大哥要來,他就要演一場戲給夏媛媛看,讓她看一下,在她身邊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李明浩。
陳君儀怒視眼前的人。
“葉總,你居然用這麼卑鄙手段把我騙來,你究竟要做什麼?”
陳君儀沒想到醒過來後,自己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葉淵。
早晨,她出門,走向停車場。
一個清潔工推着大大的清潔車朝她走來,突然車子一歪,蹭到她的衣服。
陳君儀縱然是一個有修養的人,也忍不住抱怨:“這麼寬的路,你怎麼非擠到我身邊不可。”
清潔工停下來,走到陳君儀面前,低頭哈腰:“對不起,纔買的新車,有點不習慣。”
“好了,你走吧。”陳君儀轉身,要回家再換一身衣服。
清潔工卻飛快的拿出一樣東西在她面前一噴,陳君儀身子一軟,慢慢倒下去。
清潔工一招手,從旁邊閃過來一個清潔工打扮的男子,兩個人把陳君儀擡起來放進清潔車裡,飛快的推着清潔車走掉了。
謝流查監控的時候,唯一沒有看到這一點,這是監控的死角,他只看到兩個清潔工推着一個清潔車匆匆離去。
還是江譽一眼看出來,清潔車裡有問題。
陳君儀面前,坐着葉淵。
他淡淡的說:“不要叫我葉總,我現在只是一個守墓人,你可以叫我老葉就可以了。”
陳君儀掙扎着,手腳被捆,讓她心裡有些害怕。
“你把我綁到這裡來做什麼?”
窗戶緊閉,厚重的窗簾被拉上,橘黃色的燈光,讓屋裡有些暖意。
這是哪裡?
“陳助理,不要害怕,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陳君儀望着葉淵,突然明白,他想問什麼。
”葉氏爲什麼新的主人是江譽,這件事,陳助理給我好好講解講解。”說這句話的時候,葉淵臉色微沉,眼中閃過一道戾氣。
“關於這個問題,葉總應該去問江總吧。”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陳君儀忍不住說。
“少扯淡,你是他的助理,你什麼事情不知道,就問你。”葉淵瞪着眼睛。
在陳君儀心中,葉淵一直是一個睿智帥氣的老男人,沒想到他居然也有這麼沉不住的一天,看到他有些狼狽的模樣,陳君儀明白了,他以爲葉氏的危機是江譽故意爲之,目的是得到葉氏。
其實這點,他真的冤枉江譽了。
葉氏出現危機,是柳寒所爲,目的就是爲了吸引江譽,葉氏要是撐不下去,江譽不會坐視不管,他接受葉氏,其實是爲了救葉氏,爲什麼在葉淵這裡,變成江譽居心不良了呢。
“葉總,你可能誤會了,當時葉氏幾乎就是一個爛攤子,沒有人願意接手,江總覺得葉氏就這樣破產太過可惜,就決定接手過來,可是,他又擔心你會多想,再三考慮才決定讓漢斯來南汜跟你籤合約。”
這是事實,陳君儀覺得葉淵要是有點腦子,就一定會想明白了。
可惜,葉淵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聽到陳君儀居然承認是江譽接手的葉氏,內心怒火萬丈,恨不得喝江譽的血,吃他的肉。
對陳君儀下面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見葉淵眼眸越來越暴怒,陳君儀趕緊閉上嘴巴,她不想惹怒葉淵,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狂。
葉淵冷冷一笑。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葉淵起身拿手機。
陳君儀趁機四處查看,這裡空間不大,屋裡都是原木的傢俱,想起那日跟宋笙到陵園,自己看到這樣原木的木屋,難道說,他把自己劫持到陵園木屋來了?
想起四周都是墳墓,陳君儀覺得胳膊涼颼颼。
“怎麼,問出來沒有,我沒有說錯吧?”是高銘的聲音。
“嗯,接下來要怎麼做?”葉淵忍住怒火,現在,高銘是他報復的唯一途徑,他必須要聽高銘支配。
“殺了她,讓宋笙知道,因爲她,又死一個。”高銘陰測測吐出這句話,把葉淵嚇一跳。
殺了陳君儀,他從來沒想到要那樣做,殺人是要償命,他還想安寧安度晚年,怎麼會殺了陳君儀。
“怎麼,老葉,你不願意?”高銘久久等不到葉淵回話,又陰惻惻問道。
“讓我想想。”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像的,你不是要找江譽報仇,找宋笙報仇,那就拿他們身邊最重要的人開刀,我已經殺了一個夏芸,再把陳君儀殺了,我就不相信宋笙還能不瘋?”
高銘已經被仇恨矇蔽了心智。
葉淵打了一個冷顫。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這樣跟高銘合作,是對還是錯?
不過,要殺陳君儀,他是下不了手。
他想到送陳君儀來的那兩個清潔工,問高銘要他們的聯繫號碼。
“你找他們做什麼?”高銘有些遲疑,那幾個人可都是他的家鄉人,都盼着跟他來城裡賺大錢,他給錢,他們才願意做事,他 不想他們跟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接觸。
“殺了她後,屍體不要運走,我一個人怎麼辦,你叫他們來運走屍體。”
高銘一想,葉淵說的也有道理。
葉淵記下清潔工的號碼後,接觸到陳君儀的目光,冷冷一笑。
陳君儀大概能明白葉淵的意思,驚恐萬分的望着他:“葉總,你可不要跟那個高銘一樣誤入歧途,他不是好人,江總不會饒了他的。”
葉淵一愣:“你知道他是高銘?”
“是的,江總已經對他產生懷疑,開始調查他了,你還是不要跟他一起做錯事,你老一世英名,可不能毀在他手裡。”
陳君儀看着葉淵,懇切的說。
葉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片刻之後,他擡起頭,衝陳君儀冷笑着說:“陳助理,我知道你能言善辯,可是這事怪不得我,是江譽先對不起我,他不該收購葉氏卻一直瞞着我,葉家跟林家是世代交好,可是他不能因爲仇恨林家,連帶着葉家也給害了,你要怪,就怪江譽好了。”
陳君儀對葉淵的一番理論哭笑不得:“葉氏經濟危機是柳寒造成的,跟江總沒有關係,我想葉總你自己心裡也應該很清楚吧,再說,也是你的失誤,才導致這場危機,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江總。”
“我聽說陳助理心儀江譽,以前還以爲只是一個謠傳,現在看來,你對江譽可真是一往情深。”
“葉總,你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有失shen份,我只是知道內情,實話實說而已。”
葉淵冷笑着,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曾經的葉淵,溫雅儒智,風度翩翩,可是現在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這一切還不是都是因爲江譽,如果不是他,自己能這麼狼狽嗎?
夏家。
夏旭元拿着一張請柬,笑着對夏媛媛說:“媛媛,看到沒有,嘉世現在也在拉攏我們夏氏,以前,嘉世的酒會,我們夏氏能去參加幾次。”
“嘉世要辦酒會?爲什麼?”夏媛媛覺得很奇怪,嘉世一年最多隻有三次活動,今年,應該還有年終酒會一次,現在才九月,爲什麼又要舉行酒會?
“你不知道嗎?你清婉姐的Grace被宋笙接手,做了兩個方案,聽說都特別成功,江譽爲了討好她,專門給她舉辦的慶功酒會。”
夏媛媛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江譽是什麼眼光,居然看中宋笙,比較起來,清婉姐比宋笙可是漂亮很多倍。”
“是啊,你葉叔叔因爲這件事特別生氣,誰都以爲江譽跟你清婉姐應該是一對,卻半路被宋笙那個丫頭橫刀奪愛,可惜你清婉姐不是青蕪那個脾氣。”
“哼,葉青蕪有什麼好的,我看還不如清婉姐,真不知道林明耀眼睛怎麼就瞎了,非要跟她結婚。”
提起葉青蕪,夏媛媛心裡可就不平衡起來。
夏旭元可不知道女兒曾經也很喜歡林明耀,無奈的望着她:“你看你,你青蕪姐是個有名氣的律師,現在林家不行了,全靠你青蕪姐撐着呢,人家哪裡得罪你了,你氣哼哼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葉青蕪。”夏媛媛自然也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曾經暗戀過林明耀,撅着嘴說。
“好,好,你說什麼就什麼,不過女兒,你真的要跟那個新加坡來的臭小子,我總覺得他不配我的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