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亮白色西裝的方喬率先從裡面走出,耳邊那銀白色的耳釘,在黑夜中閃爍着異常發亮的光芒,脣角銜着一絲特有的笑弧,闊步朝前走去。
江譽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格調冷酷,俊容陰沉,薄脣緊抿,這生氣的模樣,不知是被誰招惹的結果。
Alines酒吧老闆Jacky親自恭迎他們,面帶微笑,卻不卑不亢,“方少,江總,不知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其實Jacky心裡清楚,這麼大的陣勢,肯定是這店子裡頭髮生了什麼事情了。
江譽沒有理會Jacky,徑直走了進去。
倒是十分好說話的方喬,看着Jacky,認真地說道:“你們這裡發生點事情,關及一個重要人物,今晚就打擾你做生意了。”
方喬說着,已經命令衆保鏢,部分留在門口,任何一個初入的人都要經過十分嚴格的檢查,而另一部分,則跟着方喬走了進去。
“是。”Jacky無奈地聳聳肩,似乎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
這是無法阻擋的事情,這一地段全有方喬經管,哪能有說不的權利呢。
心事重重,雙眼通紅的明遙,慌了神地從洗手間走出來,正躊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卻讓她看到了氣勢洶洶進來的一行人。
爲首的那個身材高大卻渾身帶着一股子的甘冽氣息,面容冷板描述着生人勿近,這不是江譽還有誰?
明遙心裡一激動,眼淚忍不住地掉了出來,大步朝江譽跑去,不顧黑衣保鏢的阻攔,大聲地叫喊着江譽,“江總,江總。”
江譽的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手一揮,示意黑衣保鏢放開明遙,得到自由的明遙,立馬跑到了江譽面前,指着二樓,簡明扼要地道:“宋笙就在222,快去救她。”
江譽劍眉一擰,眉心閃過一縷鋒芒,一行人迅速跟着江譽往二樓走去。
一行浩浩蕩蕩的人,迅速離開了一樓,原本看起來擁擠的慢搖廳,瞬間變得空曠起來。
來Alines酒吧的,通常都是熟客,看到這個架勢的他們,只是好奇地瞧上幾眼,便繼續各玩各的。
包間的房門再度被人硬生生踹開,門口的彪漢一窩蜂地涌了進去,動作十分利索,速速把幾名的小混混制服,一身深灰色西裝的江譽,臉容沉靜如水走了進來。
隨後的明遙,快步跑到了宋笙跟前,看着宋笙滿臉都是猙獰地血痕時,急得哭了,一把抱住宋笙,手捂着宋笙額頭裂開的血口子,焦急地喊着宋笙的名字,“宋……笙?!”
當江譽看到宋笙那慘不目睹的樣子,越過被鉗制着的於青亞,走過去迅速脫下身上的外套,把身體佈滿青痕的宋笙抱起,披上外套。
江譽的俊顏異常平靜,平靜得如同暴風雨前夕的海面。
尾隨進來的赤誠洛,臉上少用地露出了沉重,立馬走上前,放下醫護箱,對江譽說道:“讓我來吧!”
江譽看了眼赤誠洛,不捨得地放開了宋笙,讓赤誠洛處理着宋笙的傷口。
明遙就蹲在赤誠洛一旁,看着昏迷中的宋笙,不斷流着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江譽淡淡瞟了一眼明遙,如鷹隼的眸子射向同時被壓制着的林明耀,“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嗓音沉冷得似乎能沁出寒煙。
江譽眸子間全是質疑的目光,林明耀看得一清二楚,不禁說道:“江譽,你以爲是我設計傷及笙笙的?”面對此刻的江譽,他十分無力,看着弄成這樣的宋笙,心裡已經痛得不想說話了。
“呵。”江譽涼薄一笑,鬆了鬆領帶,眸子間涔着冷意,聲音提高了一些,“那你爲什麼在這裡?”
“是我叫他來的。”清麗的嗓音響徹包廂,葉清蕪出現在包廂門口,一臉鎮定,“是我看到阿笙出事,打電話叫他來的。”
“哦……這事情還真巧合。”江譽眉間浸染着幾分戾氣,長指輕輕地敲擊着沙發扶手。
江譽臉上看起來十分平靜,但瞭解江譽的方喬知道,有一種人,他越是暴怒,表現得越是冷靜。
“世上就是這麼多巧合,我來這喝悶酒,碰上了這事情,江總難道還不相信?”葉清蕪看見林明耀被人控制着,立馬走過去,衝着那兩個黑衣人呵斥道:“放開他!”
黑衣人看向江譽,見他不爲所動,便鬆開了林明耀。
林明耀在剛纔打鬥的時候,就被一個小混混給割傷了,葉清蕪看着林明耀背上的血漬,不禁心疼地把林明耀扶起,聲音顫抖,“你怎麼樣?”
心中倍受雙重摺磨,眼看着自己好友被姐姐所害,成了這個模樣,自己心愛的人同時又受傷了,可是那個人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她一向知道江譽狠辣的手段,她不敢說出來。
“你們走吧。”江譽現在沒空看兩個人上演煽情的戲碼。
林明耀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宋笙,被葉清蕪攙扶着離開。
但走到外面,卻忽然停住。
葉清蕪一回地看着他“我們先去醫院。”
“你先走吧,我想再看看笙笙。”林明耀捂着傷口的傷,在走廊的高木凳上坐下。
葉清蕪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也跟着坐在一旁。
“把中間這個留下,其餘帶走。”江譽冷冷地命令着,當涉及於青亞時,涔着寒氣的眸子幽幽散發出來的陰霾之氣,足足可以吞噬一個人。
一羣黑衣人把幾名混混帶走,包廂內就只剩下站在一旁的方喬,明遙和赤誠洛。
江譽霍然站起,帶着一身的冷鶩之氣,一步又一步走向於青亞。
此刻的於青亞,已經嚇得雙腿泛軟。
怎麼……怎麼會把這麼一尊大人物給惹來了。
於青亞現在根本就不敢想象接下來自己的遭遇。
江譽一邊捲起衣袖,一邊半蹲下來,與於青亞平視,嘴角銜着的彎弧如冷月彎刀,眸仁深處透着的冷冽寒意,大有一副要置於青亞於死地的殘虐,俯下頭,長指緊緊扣住於青亞的頭顱,擡起,“告訴我,你哪隻手把她的衣服給撕了的?”
於青亞不敢亂動,連連求饒,他居然看到江譽臉上帶着死神般的絕冷。
“這隻?”江譽沉眸一寒,箍着於青亞的手勁大增。
於青亞只覺的顎骨就快要被捏碎一般,額前透着一層密集的冷汗,“左,左手……啊。”
‘噶啦——’一聲,伴隨着於青亞的慘叫響起。
一旁的方喬驚呆了,他緊緊看着江譽往於青亞的左手輕輕一掐,居然就把一個完好無損的手給廢了。
這令方喬不禁吞了吞口水,他的天,只不過數月不見江譽出過手,怎麼戰鬥值又飈了一個層次。
接下來於青亞的慘狀,連方喬也不堪直視,乾脆走到赤誠洛那方,背對江譽。
只聽於青亞聲聲淒涼的慘叫,一聲比一聲更震撼人心。
江譽對於青亞下手可謂是快、準、狠,眸瞳森森的泛着綠光,好比餓狼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獵物,江譽的理智被火焰逐漸吞噬,下手越發狠辣。
叫到最後的於青亞,氣若游絲的他幾乎不能發出一絲的聲音。
赤誠洛微微擡眸看了江譽那方一眼,淡淡地開口道:“你手下的那個人,再被你打下去,恐怕妙手回春都救不了了。”
赤誠洛幽幽的一句,江譽才冷冷地收回手。
於青亞貼着牆壁,軟軟地滑了下去,牆壁上留下了一排直線而下的血漬。
趕來的謝流迅速遞了塊乾淨的毛巾給江譽,江譽擦了擦手後,把毛巾扔在地上,聲音涔冷,如同冬日凜冽的寒風,“處理掉。”
江譽走到了宋笙那方,戾氣才逐漸收起,明遙迅速讓開了位置給江譽坐在宋笙旁邊,經過這一撤,明遙看向江譽的眼神愈加畏懼了。
看着宋笙額角泛着冷汗的樣子,明遙忍不住衝着赤誠洛責問道:“你爲什麼不打麻醉?”
“麻醉雖然能減輕她的痛,但容易讓人神志渙失,現在她這個樣子,會留下後遺症。”赤誠洛正拿着消毒過的鉗子,幫宋笙挑額前傷口的玻璃碎片。
江譽緊緊握着宋笙的手,宋笙的手極其冰冷,寒徹着江譽的心,他一定要查出幕後黑手。
一旁的方喬似乎看透了江譽的眼神,不禁走到了江譽跟前,一臉正色地道:“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一定給你查清楚幕後指使者。”
“葉氏。”江譽淡淡出聲,方喬不解。
“和葉清蕪有關,從葉氏入手。”
“好。”方喬離去。
處理宋笙的傷口,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明遙一早就被江譽派人送走,實質是想還宋笙一個耳根清淨。
宋笙被江譽抱在懷中,走出包廂的時候,卻看到原來林明耀和葉清蕪根本就沒有離開,只是一直站在包廂外,江譽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視如空氣越過離開。
林明耀看着宋笙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目光緊緊跟隨而去,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
走在最後的赤誠洛,拿着醫藥箱走出來,卻看到了林明耀,看着他手臂已經乾涸的血漬,醫者父母心,不禁對林明耀說道:“林先生,進去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林明耀本想拒絕,但他的傷勢逐漸惡化,留下來正好也可以瞭解一下宋笙的情況,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