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君聽完冷冽的那句話,總覺得後背涼嗖嗖地有些悚然。
“夏敏君,冷氏我奪定了。你,我也要定了。”冷冽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慢慢地說,“我知道你現在還愛着冷楓,可是,我會用事實證明,你對他的愛就是一個笑話。”
冷冽說完,騰身就走了,獨留敏君一個人留在陽臺。傍晚的夕陽很美,她卻無心欣賞。
冷冽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惴惴不安。
不過還好,自從那天留下那句話後,冷冽就消失了,再沒有出現在她的小公寓裡過。
週四,文雪兒歸國,敏君便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文雪兒下午的飛機,敏君要去接機,上午做完手頭上的事,她便去人事部請假。
人事部主任等她說明來意,便笑着說:“夏助理儘管去吧,冷副總今天早上就已經把批了你一個月的假條給我了。”
“你說什麼,冷副總幫我請了一個月的假?”
“怎麼,你不知道?”人事部主任也很吃驚,連忙找出那張假條來看,a4紙上端端正正地打着請假一個月,“沒錯啊,一個月,你看。”
敏君接過紙細看了一遍,果然是一個月,落款是冷冽那龍風鳳舞,遒勁有力的簽名。
“我知道了,謝謝!”
敏君滿腹疑問,卻不好當着人事部主任的面表現出來。離了人事部的辦公室,她便打電話給冷冽。
“爲什麼要我請一個月的假?”她開門見山地問,口氣很不善。
“你的姐妹不是今天回來嗎?給你一個月的假,好好陪陪她。”冷冽推開椅子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看也不願看她一眼,就往外走。
“冽,餐廳已經訂好了,是不是現在過去?”安雅站在外面甜甜一笑,看到敏君似乎吃了一驚,堆上笑臉打招呼道,“夏助理也在啊!我剛在一家新開的餐廳訂了位置,正要和冽一起去吃飯,夏助理如果沒有吃,一起啊!”
“她沒時間!”敏君還沒有回答,冷冽已經代爲作答,一張冷臉沒有半點溫度,彷彿他與夏敏君是沒有絲毫關係的陌生人。
“呵呵……”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既然這樣,那下次吧!”
安雅明顯討好的笑,讓敏君很不舒服。不是說兩人沒有關係嗎?現在那親熱勁怎麼回事?“冽”這麼噁心的叫法,虧她叫得出口。爲了攀上冷冽,連她夏敏君這個一直讓她看不上眼的冷家人也可以討好,也算難爲她安雅了。
“小叔叔,如果覺得我礙了你的眼,我可以辭職離開冷氏。”她咬了咬脣繼續說道,“不過,使用一些見不得人手段,即便贏了也不光彩。”
冷冽轉身直視她,眼眸裡蘊滿怒氣。
“夏敏君,你的手段不光彩,你以爲冷楓的手段就能高明到哪裡去嗎?你以爲他爲什麼要把你放在我的身邊?”冷冽的話冰冷沒有溫度,眼睛裡帶着殘酷悲憫的光,看敏君就像看一下天字號大傻瓜。
“讓我給你做助理是爺爺的意思。”敏君蒼白着臉,據理力爭。
“哼哼哼,在你看來,所有的冷家人都是正派高尚的,只有我是卑鄙無恥的,對不對?很好,夏敏君,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且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不出一個月,我定會讓冷氏徹底變天,相信我,有這個能力,你很快便可以看到。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辭職,要不要離開冷氏吧!”
說完這些話,冷冽便邁步離開,頭也未回。
敏君渾身乏力,再不願多想什麼。一個月,冷冽讓她避開一個月,算不算是給她留了一點兒情分?用自己的身體買了一個安寧,是不是也挺划算。
“夏助理,還好,你沒有走遠。”安雅去而復返,向她奔來,“這個給你。五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爲什麼?”捏着安雅硬塞給她的卡,她冷若冰霜。她知道這個是冷冽給她的。這算什麼,分手費還是遣散費?
“冽說,如果你願意可以去旅行一段時間。”
“……”敏君面色鐵青,瞪着安雅,那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
安雅不知道內裡,只知道敏君和冷冽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任務完成,我先走了,夏助理,祝你旅行愉快。”安雅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敏君的眸子讓她覺得有些發怵。
“你就只值五百萬嗎?”熟悉的聲音沁着冰寒的涼意透入她的肌膚,她只覺得脊背僵直,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你就那麼賤嗎?”冷楓吐着惡毒的字眼,再沒有了往日的儒雅溫潤。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她的聲音顫抖着,急急地想要解釋,心裡沉重地喘不過氣。她還以爲冷冽真有那麼好說話,故意放她一個月假,再不與她糾纏,原來,只不過是等着再給冷楓看這場分手的好戲。
夏敏君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些錯不能犯,因爲一旦犯了,就萬劫不復。
“不是我想得那樣,那是哪樣?你告訴我啊!”冷楓咄咄逼人的問她,“告訴我,你沒有把自己賣給他?告訴我,你沒有出賣我?告訴我,星月城的計劃你一點兒也不知情?你告訴我啊!”
冷楓抓住她的肩膀,指尖緊緊地扣着她的肉,捏得她隱隱地疼。
兩行淚滑下她有臉龐,冷楓不相信她,他一點兒都不相信她。
“你知道嗎?星月城是我最後的籌碼,我以爲我可以憑藉它扳回一程。可是,你居然把資料賣給他,敏君,我錯看了你!”冷楓白皙的臉上是痛心疾首的失望,是那種被最信任的人出賣後的痛苦。
“我沒有。”敏君搖頭,用炙熱的眼神盯着他,“我真的沒有。”
“星月城前期的企劃案,只有你和我看過,我不可能把它透露給冷冽。而且,我一直以爲讓你下到二十層,是可以給我幫助的,可是,你並沒有。”冷楓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敏君的心沉到谷底。不是冷楓,就只能是她夏敏君,可是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自從下到二十層,她基本上算是被閒置了,冷冽從未讓她參與過什麼計劃,也從未問過她有關於星月城的問題。她一直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他們叔侄倆的鬥爭的。冷氏滿目瘡痍,能者居之,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必須偏袒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