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君的表現徹底激怒了楊豔豔,她堂堂冷氏總裁的夫人,人人巴結還來不及,又有誰敢給她擺臉色,讓她難堪。敏君如此,無疑是挑戰到了她作爲冷氏第一夫人的權威。
“夏敏君,你什麼態度啊!別忘了,是誰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大學,讓你住豪宅,開跑車的。沒有冷家,你什麼屁都不是。怎麼,我說你兩句,你就不服氣了?就想擺臉色給我看了?我告訴你,別以爲你現在翅膀硬了,就能夠飛了。你不就是長得像你那個狐狸精一樣的老孃嗎?沒有這張皮,你以爲你能夠進得了冷家,能夠吃香的喝辣的啊?……”
“楊豔豔,你夠了!”
冷峻出聲喝止,臉色鐵青,額上青筋都暴了出來,雙目赤紅地死死盯着楊豔豔,像要噴出火來。
楊豔豔也驚覺自己一時氣憤下說了不該說得話,看着冷峻駭人的臉色也有些心虛,卻又故意挺直腰板回瞪着冷峻。在氣勢,她從來就不輸給冷峻。她一直信奉一句話,既然得不到那個男人的心,最起碼也要讓那個男人知道,你不是軟柿子,可以隨他捏弄。
敏君臉色慘白,腦袋嗡嗡作響,彷彿有無數只蜜蜂圍繞在耳邊。腦中裡的空白,都只被那句“你媽媽是狐狸精”佔據。這句話,楊豔豔不是第一次說,敏君也不是第一次聽。可是,每聽一次,敏君就似乎能夠看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一種被人用鈍刀子慢慢割肉的感覺,一下一下,全都撞擊在她脆弱的心口。
從小到大,她卑微且堅強着,在冷家堅韌地活了下去,支撐她的,無非就是媽媽臨終前的遺願。媽媽要她活着,好好活着,她不能辜負她。
媽媽在她心中何其偉大,何其無私!可是,楊豔豔卻有實實在在的立場去指責她敬愛的媽媽。因爲,那個女人一生的不痛快,都是因爲媽媽,因爲媽媽搶奪了原本屬於楊豔豔的愛情。
冷峻從未愛過楊豔豔,他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敏君的媽媽許茹清。而他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敏君並把她領回冷家撫養,就是因爲敏君與許茹清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可以想像,這些年來,楊豔豔看着一張與自己情敵一模一樣的臉,該有多麼痛苦。可顧忌到冷老爺子和冷家的聲威,她又不能明着針對敏君,所以只能每次都見縫插針的冷嘲熱諷。
可以說,她的這些尖利的語言,對敏君確實有着毀滅Xing的打擊的。
敏君心裡最愛的便是媽媽了,媽媽是她的天,是支撐她的唯一。別人如何對她,她都無所謂,就是聽不得一點兒對媽媽不利的言辭。
她的臉色就這樣在白光下慘白如紙,上齒緊緊地咬住下脣,身體顫抖着,像秋風裡枯黃瑟瑟飄飛的枯葉。
冷楓的臉隱在暗處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擔憂地看着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想要走過去,給她安慰,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因爲只要他邁了這幾步,以後針對敏君的就不僅僅只有楊豔豔了,恐怕整個冷家,都再無人能夠接納她。他剋制住自己,攙着楊豔豔。
“媽,別生氣了,沒必要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傷了自己的身體。”他冷淡地低頭,不去看敏君慘白的臉,用平板的聲音對楊豔豔說道。
敏君聽到他這樣說,迅速擡頭看他,只看到他面無表情的臉和冰冷的眸子。
“不相干的人和事”,原來自己於他,只是不相干的人和事。
昂頭看着星空,她只覺得那冷意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牢牢地裹藏,再不留給她一絲的溫暖。
轉身,她機械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