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風怎麼可能被寧心糊弄過去,不由分說擼了她袖子,兩條手臂上均佈滿吻痕,不消說看不見的地方又該是怎樣一副場景。
寧心橫了洛靖祺一眼,臉頰爆紅。後者終於尷尬地牽了牽脣角,真不怪他,是寧心的肌膚太敏感了,輕輕一揪就是個印記。
就當兩人均尷尷尬尬時,牧清風突然像瘋魔了一般,用力揉搓着寧心的手臂,好像要把那些痕跡都搓掉似的,“是誰?寧心你告訴我是誰?”
寧心一怔,沒有及時縮回手,他卻越搓越用力:“到底是誰?是誰?”
“二叔……”寧心疼得齜牙咧嘴,可牧清風兩隻手就像鋼筋鐵骨一般,抓得特用力,她掙脫不開。
洛靖祺看着情況不對,目光一寒,人已經閃到了牧清風跟前,對準他臉就是一拳,把後者打趴在地上。
“洛靖祺!”寧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忙蹲下去扶牧清風,“二叔,你沒事吧?”
“寧心!”牧清風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也不追究洛靖祺打他的那一掌,“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嗚嗚!”
大學裡的寧心多純潔啊,是他把她給毀了!那樣美好的她再也不見了!
“寧心,怪我,你打我吧,全是我害了你,可是我愛你啊!”
痛苦中的牧清風語無倫次地抱着寧心宣泄着,渾然不知自己講了什麼。
寧心前頭聽着還雲裡霧裡的,聽到後面便一臉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洛靖祺,好像在問他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洛靖祺見狀撇了撇嘴,用眼神告訴她:都告訴你了,牧家沒個好東西,是你不信。
想歸這麼想,他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抱在懷中?“牧清風你這個混蛋,快鬆手!”想當然爾,可憐的牧二叔又被趁機打了好幾拳。
“寧心,我愛你,真的愛你,你原諒我!”瘋魔的牧清風還在自責不已,以爲都是因爲他的愛,才讓寧心不得不捲進牧家,以致遭遇昨晚的禍事。
而寧心從來沒想過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學長、二叔,會對自己有這樣不倫的感情,她心顫了顫,忽然不敢去想牧老爺子看似有偏頗,實則大有深意的財產分割條件。
她握緊自己的手,想借此止住心頭的顫意。
可牧清風一直喃喃自語着他的愛,一旦心房決堤,他想傾訴個夠,這一年多來,他忍得太辛苦了。
寧心猛然擡頭,堅定的目光直直地對上他滿含痛苦的眼眸。
“寧心……”牧清風希望心愛的女子能迴應他,哪怕他心底十分清楚這樣的愛戀是錯的。
“二叔!”寧心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帶着幾分絕然道:“你知道經過昨晚我已經不清白了,這樣的我愧做牧家婦!而你,我只當你是我的好二叔,好學長。”再進一步,便沒有可能了,因爲她清楚,她永遠也不可能愛上牧清風。
洛靖祺聽了心裡十分高興,同時爲她的話一驚,沒想到她會這樣詆譭自己,呃,除去那些吻痕,其實她還是完好無缺的。
“不,你在我心目中永遠純潔得像白玫瑰
!”牧清風痛苦地爭辯道,不想去研究她最後一句話的深意。
他們的相識源於寧心曾演過的話劇《白玫瑰》,牧清風此刻多麼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呀。
“黑的永遠白不了,”寧心搖了搖頭,“我已經不配再做爺爺的孫媳婦,二叔,若你還念着過去的情分,就幫我在爺爺那說說好話吧,我要跟牧嘉琛離婚。”
就是因爲我,爸才設計讓你嫁給嘉琛的。牧清風欲言又止,當着洛靖祺的面,他終究什麼也沒說。
兩人回到牧家,卻意外得知牧老爺子出去旅遊了。
“嫂子,你沒事吧?”牧嘉嘉一看到寧心就迎了上來,“昨晚那些人好凶,攔着我和二叔不讓我們跟過去,我們在雨中等了好久,因爲今天要上課,二叔就讓老張接我先回來了。”牧大小姐還因爲沒能堅持到底而有些愧疚,對於寧心被洛靖祺帶走的事,她想問又不敢問,回來之前,她答應過二叔要替寧心保守秘密的。
寧心很慶幸她沒有提到洛靖祺,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釋荊立寒的人,便問道:“嘉嘉,你現在不應該還在學校嗎?怎麼回來了?”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我實在不放心,就向老師請假先回來了。”牧嘉嘉道,誰能想到一場晚宴,會讓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姑嫂從此和好了呢?
寧心正欲再說些什麼,沒想到牧母正好下樓了,看見寧心便氣鼓鼓地說道:“你怎麼當人老婆的?嘉琛都生病發燒了,你也不知道要照顧他,只顧自己在外面玩!”
牧嘉琛在家?他生病了?寧心一肚子疑問,牧嘉嘉卻拉着她小聲道:“嫂子,我跟二叔都說你被李老夫人留下來玩的,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若被蔣漢軒綁架至一夜未回的事爆出來,寧心很清楚自己將再無顏面在牧家立足。像牧家這樣的門第可以接受她出身貧賤,卻絕不能接受她不潔。雖然離開牧家本是她要的。她對牧嘉嘉的維護心裡微暖,低聲道了謝,然後纔回應婆婆道:“對不起媽,我不知道嘉琛生病了,昨晚我和李二小姐一見如故,她鬧騰着非要讓李老夫人將我留下。”
呵呵,可真是“一見如故”啊,不過是跟宿敵一樣針鋒相對。
用李慧芝做擋箭牌,牧母也不好再追究什麼,揮着手道:“好了好了,快去照顧嘉琛吧,我和朋友約了打牌,不回來吃晚飯了。”老爺子不在家,她正好痛痛快快地賭幾天。
送走了牧母,寧心便往三樓走去,牧嘉嘉連忙拉着她衣角道:“嫂子我和你一起照顧我哥。”直到拐角處,後者才偷偷問道:“二叔怎麼了?看着好嚇人哦。”一臉陰沉地盯着寧心,好像寧心掘了他家祖墳一樣。
呸呸呸,用什麼比喻不好,非要用這麼不吉利的,牧嘉嘉吐了吐舌頭。
寧心敲了敲牧嘉琛的房門,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打開門一看,哪有牧嘉琛的影子?不由好奇地問小姑子:“你哥呢?媽不是說他生病了麼?還亂跑。”
牧嘉嘉想了想,笑着指了指對面的房間道:“哥應該在你們房裡吧。”月姐親眼看着哥爬上三樓,之後再沒下去過
。
而寧心聽了這話心裡不由嚎叫一聲,不是吧?那她豈不是又要洗牀單了?她飛速地打開房門,匆匆往牀邊走去,躺在她大黃鴨抱枕裡的不是牧嘉琛又是誰?
她氣得一把抽掉了抱枕,“牧嘉琛你給我起來,要睡回你屋睡去!”那晚上的事還歷歷在目,她現在看到牧嘉琛就覺得噁心。
牧嘉琛斜了她一眼,嗤道:“這裡是牧家,這是我的房間我的牀,爲什麼我不能睡?”說着翻了個身繼續睡。
昨晚三個人出去,只有牧嘉嘉一個人回來,誰知道她和二叔一晚上在外面做什麼了?
牧嘉琛心裡腹誹着,完全把牧清風當成覬覦他老婆的小人。
也不怪他會這麼想,牧清風平時對寧心就不同尋常,現在趁他不在家更是變本加厲,他這樣配做他們二叔嗎?
牧嘉琛搭在空調被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因爲高燒,顯得青筋畢露。
殊不知寧心最反感他行事不負責任,遇事怨天尤人的做法。他已經如願以償當上牧野商貿的總裁了,可瞧他做的什麼事?不是幾天不見人影,就是一回來就和自己作,他有認真處理過公司的事嗎?二叔沒卸任前可沒有一天遲到早退的,所以才把牧野商貿經營得那麼好,牧嘉琛比他差遠了!
“行,這是你的家你的牀,不走是吧?不走我走!”寧心摔了手中的抱枕,回頭就開始收拾東西。
意外發現二叔對自己的情感,牧嘉琛的不靠譜,還有洛靖祺和自己的勾勾纏,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疲憊和恐慌,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許多問題了。
“嫂子,你不能走!”牧嘉嘉慌了,攔着不讓,“哥哥生病了,這才說錯了話,你別跟她計較。”
寧心只悶頭收拾不應。
正當牧嘉嘉不知該如何勸解時,牧嘉琛衝過來踢翻了她的行李箱,衣服化妝品撒了一地。
寧心冷冷地瞪着他。
“哥哥!”牧嘉嘉被牧嘉琛的行事嚇到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牧嘉琛推她:“我們夫妻的事你少參合,你現在就給我離開!”
牧嘉嘉感覺到他抓住自己的手滾燙滾燙的,既擔心他身體,又怕他情緒不穩會對寧心動粗,正在走與不走之間猶豫不決時,被寧心一把抓住。
“有什麼事你直說就好!”寧心冷冷地說道,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雙手緊緊拽住了牧嘉嘉,因爲她實在怕了那晚上發瘋似的牧嘉琛。
牧嘉琛看她避自己如蛇蠍,不由得咆哮道:“你還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婆?”
對於這種老生常談的問題,寧心只有無力扶撫額了,自己在他眼裡何時有過“老婆”這一說?嗯嗯,有過,當爺爺宣佈她與牧野商貿的股份繼承密切相關時。
“牧嘉琛,劉婷璦肚子裡的孩子還好嗎?”她只問他這個。
她太瞭解這兩人了,牧嘉琛即便爲了股份曾說過要劉婷璦流產的話,可他做了劉婷璦這麼多年感情的奴隸,絕不會狠得下這個心的。而劉婷璦呢,一心想嫁進牧家,失去肚子裡那塊肉,她還有什麼憑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