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雖然年紀不輕了,可他五官深邃,容貌十分出色,放在人羣裡絕對是鶴立雞羣的那種,若說他是某位大明星想必也有人相信,關鍵這樣的容貌並不損害他作爲軍人的威嚴,而他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冷峻的氣質把他渲染得更加高高在上,猶如高貴不凡的神,衆人在他身邊會不自覺地彎下腰去,唯有折服。
黃國不知不覺看呆了,總覺得這張臉看起來很眼熟。
“看什麼看?”黃九州沒好氣地呵斥堂弟,不可否認他對身邊這個男人也十分忌憚,是個人都可看出他怒氣騰騰的,可他始終不敢與這男人對上。
黃國尷尬地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哥,你來抓什麼嫌疑犯?裡面阿平和李慧芝正在結婚呢。”
黃九州真想拿槍砸碎他的腦袋蛋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結婚?黃九州乾脆從副手手中奪過逮捕令砸在黃國頭上,怒道:“賄賂、非法集資,也有你的份!給我把他銬起來!”
黃國看着紙上一條條羅列的罪名,心慌了,這不就是李情嵐在西部弄的項目麼?黃國幫着走關係沒經過競標就弄了好些地,但吃多了嚼不爛,李氏沒有那麼多資金,便想出了集資這個方法。
李情嵐想的很美妙,只要他能撐過這一陣子,在A市壓得洛氏擡不了頭,李氏何愁不能發展?到時候西部那點集資來的錢不就能都還上了?
“哥,這明明就是李情嵐……”黃國沒膽說這事本就是黃九州牽頭的,想把責任推到李情嵐頭上,可是黃九州下面一番話直接讓他癱倒在了地。
“你和那邊的人怎麼碰的頭,賄賂了多少錢,幾個女人,人家都清清楚楚拍下來了,你還狡辯麼?”黃九州恨鐵不成鋼地吼道,集資是李情嵐的主意,可賄賂弄地這件事呢?最起碼錶面上競標那一套程序總要做的吧?他不得不懷疑這堂弟生來就沒帶腦子,要不然還能給人抓住這麼大的把柄?
“哥,救我!”黃國見堂兄身後的人果真要給他戴手銬,連忙抱住了堂兄,不住地哀求。“我爸就我這一個兒子,我進去了他老人家一定會受不住的。”
黃九州聞言狠狠地抽了下嘴巴,他與叔叔也就是黃國的父親感情很深,這才明知黃國沒有大才的情況下還願意去幫他,而黃國說的沒錯,一旦他被判了刑,那個已風燭殘年的叔叔一定挺不了這個關。
黃九州頓住不語,腦子裡不停地在做着思想鬥爭,他不發話,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中年男人“哼”了一聲,帶着濃重的鄙夷意味,黃九州驀然驚醒。
察覺到堂兄心理變化的黃國跳起來便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話還沒完,他的腦袋已經被十幾管黑洞洞的槍對着了,嚇得他差點沒尿褲子。這男人……到底什麼來歷?
黃九州嘴角抽搐的厲害,很想一巴掌呼死
這個蠢貨,可是真打死了,他那叔叔立馬就能去見閻王,於是上前幾步言不由衷地對那男人笑道:“江首長,黃國不過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黃國明明都已經嚇得快暈倒了,可聽了堂兄的話還是忍不住朝那男人看去,肩上醒目的金色松葉和兩顆星提醒着他對方分明是個中將!
不就是兩個小年輕結婚麼?竟然把堂堂中將給惹來了,黃國不知道自己眼睛有問題看錯了肩章,還是這世界上中將根本不值錢,遍地都是。
黃國的腿抖成了篩糠,連黃九州這個向來愛護他的堂兄都看不下去。
江一狄終於施捨般看了黃家兄弟一眼,不過這一眼怎麼看怎麼藐視,他輕描淡寫地反問道:“不成器?不成器能做到科長?嗯?黃局?”
他的嗓音十分有磁性,可連成串卻讓人壓力頓生。
黃國不就藉着他科長的名頭才能做那麼多違法亂紀的勾當麼?可他這科長並不是靠着他實力往上爬的,而是靠黃九州的提攜。
黃九州默了默,然後揮手讓手下拷住了黃國。這次堅定多了,不顧黃國“嗷嗷”直叫喚。黃九州問江一狄:“江首長現在該滿意了?”
江一狄聞言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斜着眼睛反問:“我讓你抓的?”
黃國頓時淚流滿面,而黃九州直接詞窮了。
江一狄是沒讓他抓人,可大清早便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美其名曰怕他被嫌疑犯攻擊,特地趕來保護他這個人民公僕的。
去他的保護,有誰保護會帶一個連來的?還個個都帶槍!黃九州很懷疑自己沒有公事公辦的話,江一狄會命人一槍崩了自己,給自己隨便冠個罪名,來個先斬後奏。
“黃局,裡面還有不少嫌疑犯呢。”江一狄淡淡地提醒道,那張帥到沒朋友的臉很是讓人討厭。
裡面的環節已進行到關鍵地方了,帥哥司儀幾乎是哭着在說:“請新郎給新娘戴上戒指!”
這是他至今爲止遇到的最奇葩的婚禮,新娘從頭到尾沒個笑臉,新郎笑的就像快要抽筋了似的,司儀覺得這對新人根本就不是真愛,他們玷污了婚姻的神聖。
“慧芝,我……我可以幫你戴嗎?”黃平握着李慧芝的手,急得都有些結巴了。這要套上戒指,慧芝就是他的妻子了。
底下黃夫人也很着急,馬上就要進入家庭環節了,丈夫還沒有回來,他該不會真看上了哪個服務員,趁機佔便宜去了吧?
李慧芝使勁地拿眼睛看某處最喧囂的地方,她這輩子除了祺哥哥沒看過別的男人一眼,她就不信祺哥哥到此刻還會無動於衷。
可憐的李二公主堅信她的祺哥哥是因爲父親才惱了她,他的心裡一定是有她的。
又幹掉一杯酒,歐陽生和洛靖祺的臉都有些紅,歐陽生把兩人的酒杯往旁邊推了推,示意看熱鬧的公子哥給他們
倒酒,卻對洛靖祺道:“洛大少爺果真看的過我表妹嫁給別人?”
寧心未出現以前,誰不把洛靖祺和李慧芝看成是一對,即便是洛靖祺本人也從沒反駁過。
洛靖祺邪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只是忽然扭頭看向坐在喬老夫人身旁的人兒,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答了一切。
那人似乎和他有心電感應,也擡起頭來朝這邊觀望了一下,見洛靖祺定定地看着自己,目光間有着虔誠的癡迷,她開心地笑了,兩眼彎成了兩道月牙。
歐陽生突然覺得失去了鬥氣的興致,抓了手邊的酒杯往嘴邊一送,高濃度的白酒,他竟是一口飲盡,如喝白水一般。
那倒酒的公子哥忙喊道:“生少爺,洛少爺還沒喝呢!”
本是討好的話,歐陽生卻豎着眉毛道:“給我們倒酒是不是委屈了你?囉嗦什麼?快倒上!”
看着寧心的笑容同時感到痛苦的還有兩個人,牧家叔侄。本來佳人就在他們身邊,唾手可得,可他們卻愚蠢地放棄了。
“哥!”牧嘉嘉擔憂地搖了搖牧嘉琛的手臂,怕他難過。
現在的牧家簡直一團糟,牧清風以公司爲家,根本就不回來,劉婷璦每天就像瘋子一樣在家裡又叫又鬧,看誰不順眼輕則一頓痛罵,重則拿起手邊的東西就砸人,也不管那東西砸得人痛不痛,弄得家裡的傭人都膽戰心驚的,牧嘉嘉乾脆做主辭退了大部分人,只留幾個燒飯和打掃衛生的阿姨。
“我沒事!”牧嘉琛笑道,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結了兩次婚,兩次都沒能給妻子一個像樣的婚禮。”
牧嘉嘉聽他如此說,反倒有些說不出話了。不管是寧心還是劉婷璦,貌似跟着她哥哥都沒得到好。
劉婷璦或許是愛牧嘉琛的,但她更愛錢,她享受牧嘉琛作爲富家少爺帶給她的虛榮,所以一心想要嫁進牧家當少奶奶。可是現在的牧野商貿自從牧老爺子去世後已經遠不如從前了,牧家家也沒有多餘的錢供她揮霍,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再加上以後再難生育,劉婷璦幾乎要瘋了。
“我和寧心已各自嫁娶,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啥事的。”牧嘉琛怕妹妹不相信,特地拿李慧芝這個例子來強調。
牧嘉嘉反倒“噗嗤”一聲笑了,李家宴會上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如今卻落得如此的下場,真是世事無常啊。牧嘉嘉早上看到李慧芝的新聞,差點沒驚掉下巴,想想都替她丟人。
牧清風看着兄妹倆臉上恢復了笑容,他心裡卻唯有苦澀,牧嘉琛還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沒有珍惜寧心,他現在卻連表達喜歡都不能夠。表哥,表妹,他不知道老天爺爲什麼要如此捉弄他,還能再狗血一些麼?既然註定他們因爲血緣而無法在一起,爲什麼要安排他們相遇?又爲什麼要讓他喜歡上她?他真的做不到看着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笑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