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早上起來就吐了一通,以爲是自己壓力太大,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誰知剛坐到辦公室沒多久,又覺得胃裡只翻騰,她連忙放下手裡的工作,匆忙的走向洗手間。
沈佳琪看到了,放下手裡的咖啡,也跟着過去了。
吐過後,夏唯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出來,正好鄰間的門也打開來,沈佳琪一臉的驚訝,道:“唯姐,怎麼是你啊?你要不要緊?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佳琪急忙上去扶着她,擔憂的看着她蒼白的臉緊張的問。
夏唯搖搖頭,走到洗手檯,漱了幾口水。
沈佳琪盯着鏡子中夏唯的臉色,好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似地,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問:“唯姐你該不是懷孕了吧?”
夏唯剛把一口水送到嘴裡,一下子噎在喉嚨裡了,狠狠的咳着。
沈佳琪連忙拍着她的肩膀,說:“小心點。”
夏唯擡起頭對着鏡子愣愣的看了會兒,想着這段時間時不時的就會嘔吐,還犯困嗜睡,說不定還真如沈佳琪說的,懷孕了。
夏唯的脣角不由自主的浮現一絲微笑,手輕輕的撫上腹部。
“唯姐,真的要恭喜你了!”
沈佳琪笑着說着違心的話,伸手友愛的扶住夏唯的胳膊。
“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夏唯笑着回答,眉眼間洋溢着甜蜜。
“是不是真的唯姐不是最清楚嗎?”
沈佳琪笑着說,一雙眼睛閃着狡黠可愛,帶着某種暗示性的促狹。
夏唯有些尷尬的笑笑,雖然她心裡高興,但是她不認爲別人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情,畢竟她只是*,不是妻子。
“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
沈佳琪想要扶她到辦公室,夏唯覺得不好意思,再說自己也沒有虛弱到不能走的地步,委婉着拒絕了。
沈佳琪也沒有多客氣,說了句注意身體,便笑着走進了自己的工作室。
尼婭第三次擡頭去看,發現夏唯依然脣角含笑的發着愣,着實好奇了,她站起來,走過去,問:“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夏唯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頭輕輕的撫摸着小腹。
尼婭看着她這奇怪的舉動在,再聯想這段時間她嘔吐的症狀,瞬間瞪大了眼睛,說:“懷孕了?”
夏唯笑笑,“應該是。”
吃飯的時候,尼婭的眼睛既驚喜又好奇的直盯着夏唯瞧,夏唯被她看得很不自在,看了她一眼,問:“我就這麼秀色可餐,讓你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尼婭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示意她低下頭,壓低了聲音問:“你和紀昭南每天都做?”
夏唯沒想到她竟然問這個問題,臉一下子紅了一半,急道:“你說什麼呢?”
尼婭看着她既羞又急的神情,笑得很是邪惡,道:“看來答案的是肯定的。”
“尼婭!”
夏唯急的叫了一聲。
尼婭立即舉起手,“好,不問不問,吃飯吃飯。”
夏唯剛吃了幾口,尼婭又擡起頭問:“他技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你幹嘛又問?”
夏唯無力地唉了一聲,瞪着她。
尼婭擺擺手,“又不是什麼純情少女黃花大閨女,兒子都五歲了,還害哪門子羞?”又笑挑挑眉問:“他是不是很厲害?”
夏唯乾脆直接撂筷子走人,尼婭趕緊拉住她,說:“這個問題真的是正經的。”
夏唯不得不坐下來,沒好氣的我呢:“什麼正經問題?”
這個問題應該是真的很正經,尼婭皺着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一臉嚴肅的問:“那個兩次,”尼婭覺得這樣說有些模糊,有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做兩次懷孕的機率有多大?”
夏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
尼婭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大聲的喊道:
“喂,我在問你正經事兒呢,你這是什麼態度,嚴肅點兒,嚴肅點兒。”
夏唯立即忍住笑,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一臉嚴肅的盯着尼婭,道:“如實招來,那個和你春風一度的男人是誰?”
尼婭正提着心屏息的等着她的答案,一聽她的話,身子一軟,趴了下去。
夏唯笑着繼續追問:“哎,到底是誰?”
尼婭極其鬱悶又無奈的長嘆一聲道:“小姐,我在問你呢,幹嘛扯到我身上?還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別的男人春風一度,姐現在雖然剩了,但這個身子可還是清白的。”
夏唯極其的疑惑的,相當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真的?”
尼婭打發似地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說完,低下頭大口的扒着飯,一雙眼睛還冒着憤怒的小火星。
茜樺出來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徑自走到冰箱前拿出掛麪,西紅柿和雞蛋,走進廚房。
不一會兒,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走出來,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
林浩然看着她,端起一碗飯,又扒了一些菜過去,坐在另一個沙發上。
林浩然時不時的會擡頭看她,而茜樺只是一徑的低着頭,很認真的吃着。
林浩然的心裡閃過一絲疼痛,他扒了幾口飯,放下碗。
“茜樺,我要怎麼做?”
林浩然的聲音裡帶着疲憊的沉重。
茜樺沒有說話,站起來,端着碗走進廚房。
茜樺走出來,又要進臥室,林浩然伸手拉住她,懇求道:“打我罵我都行,不要這樣不理我。”
茜樺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轉過身,又盯着他看了很久,說:“如果你是因爲這個孩子,大可不必,我已經約好了醫生,不會給你造成什麼負擔的。”
林浩然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他想也沒想的開口道:“不,你不能打掉孩子。”林浩然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臉上的神情是焦灼又急切的。
“茜樺,我求求你,不要衝動,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你怎麼對我我都接受,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絕對不能打掉他,茜樺,孩子也是你的骨肉啊!”
“就因爲是我的骨肉,所以我才能打掉的。”
“茜樺,你絕不能這麼做,你會後悔的。”林浩然使勁的晃着,似是要把她晃醒一般。
茜樺目光堅定的望着他:“是,我可能會後悔,但是留着他我會更後悔,因爲他會時刻提醒着我自己曾經是多麼愚蠢!”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她的冷靜,冷淡,疏離讓林浩然抓狂,忍不住的大吼道。
“你什麼也不用做,我也不需要原諒你什麼,我只是累了,想休息而已。”
“茜樺,讓我留在你身邊,讓我照顧你,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對你的,絕不再讓你傷心。”
茜樺的肩膀很疼,她用力而堅定硬是掰下他的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進臥室。
林浩然在外面說了好多,求了很久,但是裡面卻一直沒什麼聲音。
面對她的淡漠,林浩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如潮水一般朝他兜頭砸來,憋悶得讓他無法呼吸。
“唯姐,下班了,還沒走嗎?”
沈佳琪笑着走進來,手裡拿着一份文件。
“正準備走呢。你有什麼事兒嗎?”
沈佳琪揚揚手裡的文件,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辦公室的複印機壞了,想用下這裡的,可以嗎?”
夏唯笑着點點頭,“當然可以。”
夏唯那最終敲定的設計圖放進抽屜裡,然後站起來收拾東西,剛收拾好,包裡的手機就響了,她高興的拿出手機,可是當看到屏幕的名字時,臉上的笑容退去,猶豫了片刻,接通。
“夏唯,你有空嗎?”
夏唯恩了一聲,道:“我已經下班了。”
“一起吃個飯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夏唯看看時間,猜測着這個時候他約自己出去,多半和茜樺有關。
“如果你是想說茜樺的事情,我無話可說。”
林浩然沉默了一會兒,“和茜樺沒有關係。”
夏唯一愣,聽着他的聲音又不像是在騙她,他會有什麼事情?難道他是想說昨天她和他提到的那件事嗎?
夏唯心裡一喜道:“好,你在哪裡?嗯,我很快就到了。”
夏唯掛斷手機,抓起包包就要走。
“唯姐,你要走了?可是我還沒有複印完呢。”
沈佳琪一邊複印着,一邊回頭惋惜的說着。
夏唯停下腳步,剛纔有些急切,忘了這裡還有一個人呢,她笑着說:“我約了人,必須要走了。沒關係,你可以繼續複印。”
沈佳琪笑着答謝:“謝謝唯姐。”
夏唯擺擺手,走出去。
沈佳琪又低頭複印了幾分,然後朝外頭望了望,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了,笑着又低下頭繼續複印。
兩人約在一個西餐廳,兩人都點了牛排,又各自點了一杯飲料。餐廳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服務員就端着牛排上來了。
夏唯聞着牛排的味道,不悅的皺皺眉頭,一股泛酸的感覺又在胃裡鬧騰了。她捂着胸口,喝了一口酸梅汁。
林浩然發現她的異樣,關切的問道:“不舒服嗎?”
夏唯搖搖頭,忍了一會兒,道:“沒什麼。”說完,拿起杯子把剩餘的酸梅汁喝完。
林浩然對服務員道:“麻煩再來一杯。”
喝了酸梅汁,感覺好累很多,夏唯看向林浩然問:“找我有什麼事情?”
林浩然有些猶豫,似乎很難以啓齒的樣子。
“是關於昨天我問你的事情嗎?”夏唯試探性的問。
林浩然點點頭。
夏唯心裡一喜,臉色立即變得急切起來,問:“知道是誰做的嗎?”
林浩然擡起眼看她,滿臉滿眼的愧疚和懊悔。
夏唯被她看得有些懵了,笑了笑,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其實那晚我是清醒的,我沒有被下藥的。”
這回輪到夏唯愣住了,脣角扯着的笑就那麼僵硬在臉上,然後一點點的淡下去。
良久,她問:“什、什麼意思?”
林浩然閉上眼睛的同時,握着的杯子的手一點點收緊。
夏唯等得不耐煩了,有些急了,喊道:“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林浩然緩緩的睜開眼睛,卻是不敢看她,半響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秘藥還有錄像帶的事情,都是我主導策劃的。”
林浩然一口氣說完,擡起眼睛看向已經完全被驚得傻掉的夏唯道:“我爲了分開你和紀昭南才策劃了這件事,但是我並沒有真的侵犯你……”
正好服務員端着酸梅汁過來,夏唯想也沒想的拿過來,一揮手全數潑在了林浩然的臉上。
夏唯的身子都在顫抖,狠狠的盯着他,良久道:“林浩然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無恥卑劣之人!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去陷害別人。”林浩然動也不動,任憑梅汁順着臉頰滑落,這個時候他所做的就只能是接受夏唯以任何形式給予她的懲罰。
夏唯握緊拳頭,深呼吸幾下,道:
“林浩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一點都不愛我,你只是不甘心得不到我,你只是不甘心輸給紀昭南,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滿足你所謂的男人的自尊和*。”
“對不起,我當時也是被……”林浩然沉重的說道。
“對不起?現在對我說對不起就以爲我會原諒你了嗎?不,我不會原諒你,決不!”
夏唯說完站起來,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拿起桌上的包包。
林浩然卻在此時抓住她的手,夏唯盯着那手看了一會兒,擡頭冷冷道:“放手!”
林浩然被她眼底深處的怒意嚇到,微微鬆開手。
“愛上你這樣一個男人,我真替茜樺不值!”
夏唯冷冷的話狠狠的毫不客氣的直接刺進他心口的傷痛處。
林浩然盯着她憤怒的背影,忽然道:“茜樺懷孕了,但是她要做掉孩子。”
林浩然見她的身子頓住,繼續道:“我知道你恨我,惱我,可是我請求你去勸勸她。”
夏唯盯着窗外來往的車輛,淡淡的語氣嘲諷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是一個母親,你應該明白孩子對於母親意味着什麼,我是不想讓她把孩子流掉,可我更不想看到她以後活在悔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