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米兒來到錄音棚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幾個工作人員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盒飯,看見她進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海米兒微笑着搖手給大家問了好,沒有看見張唯,便好奇的問,“張唯老師呢?”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吵着錄音室裡呶了呶嘴,“呶,裡面呢,”
海米兒順着工作人員所指的方向看去,大玻璃窗的後面,張唯坐在設備前面正在調製。
推開錄音室的門,走進去的時候海米兒輕輕的叫了聲,“張老師,”張唯轉眸瞥過來一眼,面上的神情不算好看,開口,也是一樣的嚴厲。
“這麼晚了纔過來錄製,你以爲這是你家,想什麼時候過來就什麼時候過來,想什麼時候離開,就什麼時候離開!”
海米兒……
垂了頭,抿了抿脣說,“對不起,”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嚴厲批評,心中很不舒服。
“哼,別跟我說對不起,”張唯冷哼一聲,在海米兒身上掃視了一遍,看見她右頸處一小塊紫色的痕跡,眸光緊了緊冷冷的說,“我這是錄音棚,不是菜市場,如果想出專輯就要按照我的規矩辦事,如果吃不了苦,就提前說,我沒閒工夫跟你浪費時間!”
海米兒的脣抿的緊緊的,像個做錯事被老師訓斥的孩子,垂着頭喃喃的說,“以後不會了。”
收回眸光,張唯一邊調試設備一邊冷冷的說,“給家裡打電話,至少要一週才能出錄音棚,別到時候又半途而廢,我沒時間跟你打持久戰。”
“知道了,”海米兒偷偷擡眸看了張唯一眼,然後從牛仔褲的口袋拿出手機,轉身出去給家人打電話。
看着海米兒走出休息室,幾個工作人員一邊吃午飯一邊八卦,“誒,看見沒,咱們大才子是真的發火了,”雖然隔着玻璃窗聽不見張唯在說什麼,可是他不悅的表情外面的人看的清楚。
“還以爲這個海米兒是個特別呢,沒想到也不例外。”
“呵,你懂什麼,”另一個不甚贊同的嗤笑了一聲,“大才子是吃老闆的飛醋,不敢和老闆發火所以只能轉嫁給海米兒……”
“工作不怎麼樣學女人嚼舌頭到是挺有天分,”幾個人轉頭看着海米兒出去的方向八卦着,不知道張唯已經從裡面的錄音室裡出來,站在門前,陰鬱着一張臉,待幾人轉回來之後冷冷的說,“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這張專輯錄不完誰中途都不許離開!”
說完,走出休息室,嘭的一聲帶上房門。
室外,海米兒站得離休息室遠一些的地方,還在跟楚斯律講電話,雙手捧着手機貼在耳朵上,壓着聲音。
“……叔叔,張老師說要一週才能離開呢……不行,他會發脾氣的……什麼?把電話給他?”
講到此,海米兒面露爲難,噘了嘴嘀咕着,“還是不要了,他會不高興的,”
“誰要和我講電話?”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沒什麼情緒,嚇的海米兒一驚,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轉了身着張唯,面上顯得緊張。
和楚斯律講的太專注,所以不知道張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也不知道和楚蜀黍的通話他聽到了多少。
捧着手機,敷衍的說,“沒,沒人。”
“給我!”冷冷的看着海米兒,張唯攤開了手,有才華的男人,清瘦的手指伸過來的時候骨節很是分明,指腹布着一層薄繭,是常年彈琴或者玩其他的樂器留下的痕跡。
海米兒……
捧着手機咬脣看着張唯,沒動,聽筒裡,楚斯律的聲音再次的傳了過來,“米兒,張唯在你身旁?把電話給他,我和他說……”
“沒,沒,他沒在……”海米兒否認,一雙眼眸卻緊緊的盯着張唯,說完忽然想起什麼,忙不迭的把手機收下來就要掐斷和楚斯律的通話。
對面,張唯的手依然攤在面前,看着海米兒,俊逸的臉上布着一層冰寒,“給我,我和楚總講。”
“米兒,把電話給張唯!”楚斯律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雖然沒有開揚聲器,卻足夠讓兩人聽見。
深深的嘆了口氣。海米兒把自己的手機放進張唯的手裡,後者睞了她一眼,把手機貼在耳心的時候轉身去了別處。
張唯的舉動明顯的是不想讓海米兒聽見他和楚斯律的交流,再次的呼了口氣,海米兒耷拉着肩膀無聊的逗弄着手指。
五米外的距離,不知楚斯律說了什麼,海米兒只聽見張唯說,“進了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要不然就把她領回去!”然後,不給楚斯律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通話。
回到海米兒面前的時候,手機在掌心掂了掂說,“我先借用一下,我的沒電了。”
說完,把海米兒的手機放進叢林褲的大口袋裡,大步走進錄音棚。
海米兒……
鼓了鼓腮幫子,也跟着走了回去。
楚斯律不捨得讓海米太累,可是從事這個行業也知道這個行業的規矩,藝人拍戲或者錄製歌曲的時候,熬通宵都是最平常不過,而張唯性情孤僻古怪,能讓他親自進錄音棚監製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只是他的態度太強硬,居然敢和自己的老闆叫囂,讓人很不舒服。
楚斯律握着被張唯掛斷的手機,黑眸緊了緊,脣角勾起的時候有流光從眸底滑過。
看來,他是太慣着自己旗下的藝人了,以至於他們竟然敢和自己叫囂。
驀地收回眸光,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有些事還是等着海米兒錄製完專輯再處理也不遲,因爲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處理,就是那個被樑考拉刺傷住進醫院的霍司南。
夜店的歌手說,當年樑考拉被霍司南傷的不輕,可是審訊記錄上卻完全沒有記載……
抓起座機把唐助叫了進來,把自己的意思吩咐下去,霍司南好女色,而他的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孩。
……
晚,海家的別墅。
吃過晚飯海格森夫婦和女兒一起坐在客廳裡聊天。
自從那天楚斯律把海米兒送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登過海家的大門,作爲母親,黃敏珠很爲自己的女兒着急,
一邊削着蘋果一邊打聽,“蘭兒,你和斯律相處的怎麼樣了,他怎麼很長時間都沒來家裡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