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周文娟還在埋怨楚明輝,“都怪你,要不是你挑事鯉魚怎麼會燒糊了?”
新媳婦進門,講究有雞有魚,做的紅燒鯉魚糊鍋了根本沒辦法吃,無奈之下只好煎了帶魚,雖然也是魚,但不是整條的。
“哼!自己糊塗還埋怨別人!”楚明輝不服氣的反駁了句,然後轉過來對着楚斯律說,“斯律,多給你媳婦夾些菜,這孩子多瘦,像似缺營養似的。”
樑考拉……
下意識的朝對面的小叔一家看了過去,童童才五歲,小丫頭胖胖的看着很可愛,只是一一她的父母……加起來那噸位可是夠大的。
“爸,拉拉就是這種吃不胖的體質。”楚斯律聽話的夾了塊雞腿肉放進樑考拉的碗裡,周文娟也夾了兩隻大蝦過來。
“吃不胖好,省的爲了體型還要節食,多吃點,覺得好吃的話媽就跟你們過去,每天都做給你吃。”
“哼!難吃死了,還好意思顯擺。”樑考拉還沒說什麼,楚明輝便嫌棄的開口,自從“出軌”事件之後老夫妻兩個只要見了面就夾槍帶棒的。
“嫌不好吃有本事你別吃呀!”周文娟啪的拍了筷子在桌面上,對着對面的楚明輝獅吼一聲,冷不丁的聲音,樑考拉送到脣前的雞腿都嚇得掉到了餐桌上。
楚斯奇夫婦已經習慣了周文娟的大嗓門,張曉雅剝了蝦殼喂進女兒的嘴裡,另一邊,楚斯奇也在給女兒剝螃蟹。
“媽!拉拉被您嚇到了!”楚斯律無奈的埋怨,當着父母弟弟弟媳的面前抓了餐巾幫樑考拉擦拭着脣角,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動作熟稔自然,一點都不尷尬。
周文娟……
擡頭向對面看過去,剛好楚明輝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老夫妻兩個皆是垂了頭裝作咳了一聲,兒子媳婦感情好他們也高興,只是一一
這樣的好法有點太辣眼睛了吧。
把樑考拉的嘴角仔細的擦拭了之後楚斯律又拿起筷子,重新撿了塊雞腿肉放進樑考拉的碗裡,然後自己也埋頭繼續吃飯。
楚斯奇夫婦對視了一眼,張曉雅偷偷的笑了。
“羞羞羞!這麼大了還讓大伯幫着擦嘴,羞死了!”
童童把嘴裡的蝦仁嚥下去之後對着樑考拉齪着臉頰,五歲的孩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經大腦的。
楚斯律……
以爲樑考拉會不高興,更擔心她一氣之下會犯病,剛蹙了眉要教訓侄女幾句,身邊的樑考拉卻是笑着對小丫頭說,“我樂意,你大伯喜歡!”
餐桌上所有人……
都被樑考拉的厚臉皮折服,只有楚斯律的反應最平淡,脣角彎了點弧度,幫侄女也夾了塊雞肉,笑着說,“童童長大了也要找一個像大伯這樣的男人,這不羞,大伯這叫疼老婆。”
楚明輝夫婦……
一臉的驚悚。
第一次聽見兒子說這麼肉麻的話,而且還是當着自己的面前,總覺得和兒子高大上的形象不符。
楚斯奇也幫妻子夾了菜,笑着說,“曉雅,我這也叫疼老婆。”
“去你的!”張曉雅笑着推了丈夫的肩膀。
周文娟下意識的看了楚明輝一眼,面露嫌棄,後者像似明白她的心思似的,夾了塊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裡,自言自語的說,“看我也沒用,我們已經分居了!”
“戚,以爲誰稀罕呢!”周文娟不屑的嗤了一聲,楚明輝也不甘示弱,“我也沒想給你夾菜。”
“爸,媽,你們兩個能不能正常一點,拉拉第一次回來!”弟弟兩口子已經習慣爸媽鬥嘴,可是樑考拉是第一次進門。
“好好,媽不吵了,不和你爸吵架。”周文娟點頭答應,又幫樑考拉夾了不少的菜,楚明輝也瞪了妻子一眼埋了頭吃飯。
晚飯過後,張曉雅去廚房洗碗了,周文娟握着樑考拉的手坐在沙發裡聊家常。
“……拉拉,都是媽不好,頭腦簡單上了那女人的道,你別怪媽啊,”
樑考拉勉強的挽了挽脣角,沒說話,楚斯律靠在沙發裡,距離樑考拉不遠的位置,拿着遙控器不停的調換頻道。
弟弟楚斯奇被父親叫去房間下象棋了,童童跪在茶几前面搭着積木塊。
“唉,要說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周文娟拍了拍樑考拉的手背嘆息了一聲繼續說,“你說那海蘭兒看着又漂亮又有能力,誰能想到心眼怎麼就那麼壞呢?”
樑考拉……
轉頭看向楚斯律,後者轉過來不贊成的說,“媽,事情都過去了,您還提她幹什麼。”
“我又沒說什麼,這不也是在替拉拉不平嗎!”周文娟隔着樑考拉不高興的看向楚斯律,“你說要不是她使壞,是不是現在我都抱上孫女了!”
隨着周文娟的話說完,樑考拉的臉上明顯的沒了血色,小手冰的沒有溫度,咬了脣求救的看着楚斯律,“蜀黍……”
楚斯律放下遙控器無奈的站了起來,“媽,時候不早了,我們回房間休息了。”
周文娟沒注意到樑考拉的不對勁,埋怨的看着兒子,“急什麼,我還想和拉拉多聊一會呢!”
“蜀黍……”樑考拉苦着小臉,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周文娟握的緊,情急之下樑考拉擡了另一隻手不停的拍在她的手上,“放開我,壞人,放開……”
楚斯律眸色一驚,他知道,樑考拉發病了。
周文娟也是驚訝的夠嗆,擡了視線不解的看向兒子,竟然忘了放手。
“啊……壞人,放開我……”樑考拉尖叫,楚斯律忙不迭的把兩人的手分開,“媽,快放手,”
“啊……媽媽我怕……”
這一邊,楚斯律剛把樑考拉攬進懷裡安撫,跪在茶几前面搭積木的童童驚呼一聲扔了手中的積木就向廚房跑去。
張曉雅也聽見了尖叫聲,來不及擦手就急忙的走了出來。
童童一頭扎進媽媽的懷裡,小臉埋進去不敢出來,“瘋女人,媽媽,那個女人是瘋女人!童童怕……”
“怎麼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樓房間裡下棋的父子兩個也跑了出來,兩個大男人都是神色驚詫。
本來樑考拉已經被楚斯律安撫的差不多,現在,一下子跑出來這麼多人,驚慌之下又捂了耳朵尖叫。
“啊……壞人……滾……蜀黍,把壞人趕走,快趕走啊……”
樑考拉捂着耳朵跳着腳尖叫着,那邊的父子兩個對視了一眼有些搞不清狀況。
廚房門口,張曉雅捂了女兒的耳朵,也是驚訝的看着樑考拉,只有周文娟清楚樑考拉的狀況。
從沙發裡站起來,面色不是很好看。
“斯律,這時不時的就犯病誰受得了啊,趁着現在還沒孩子趕緊分了吧!”
周文娟的話信息量很大,她去過T市,現在這樣說明顯的知道樑考拉的精神狀態不是很正常。
楚明輝走了過來,“文娟,你說這孩子精神有問題?”
周文娟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看不出來嗎?這不明擺着嗎!”
楚明輝轉向兒子,伸了伸手又收了回來,“斯律,那……嚴不嚴重?”
楚明輝想問,樑考拉發病的時候嚴不嚴重,只是,不等楚斯律回答周文娟已經替他開了口。
“你說精神病犯病的時候嚴不嚴重?上一次在斯律家裡,她把屋裡的東西砸個稀巴爛!”
“啊……壞人,滾開,滾……”樑考拉繼續尖叫,藏在母親懷裡的童童也嚇得哭個沒完,“媽媽,我怕,我怕……”
“童童不怕,爸爸抱你回房間。”楚斯奇走過去把女兒抱了起來,張曉雅也跟着一起上了樓梯。
“拉拉不怕,她不是壞人,她是蜀黍的家人,拉拉不怕,”
楚斯律輕輕拍着樑考拉的背,脣也一下下落在她的發頂,樑考拉暴躁的情緒稍微穩到下來,周文娟看不慣,又不耐的開口。
“斯律,你總是這樣哄着她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空寂的夜晚,周文娟的聲音顯得特別的尖銳,至少鑽進樑考拉的耳膜裡是這樣。
剛平復一些的情緒又暴躁了起來,驀地推開楚斯律就要逃走,被楚斯律手疾眼快的給拉了回來,扣了她的後腦成保護式姿勢的讓樑考拉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一直大手箍緊了她的後腰。
“媽,您能不能不說話!”
“怪我嗎?我自己的家難道還不能說話了?”
周文娟拔高了嗓音,這一邊樑考拉似乎沒了力氣一樣,貼着楚斯律的胸膛向下滑去,“蜀黍……回家,求求你……拉拉要回家……蜀黍……”
“拉拉乖,蜀黍在,沒人能欺負你,”楚斯律把樑考拉託了起來,心臟疼的要命,樑考拉無助的哭聲像敲打在他心尖上的皮鞭,每一次落下心臟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可是他的母親,不僅不過來安慰,還在不停的指責着。
楚明輝被樑考拉突然發病的模樣弄的不知所措,想要過來幫忙,又不知該怎麼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原地打着轉。
“斯律,她要回去就把她送走!別讓她在這發瘋!”周文娟不高興的瞪大了眼睛,自己的母親又不能把她怎樣,楚斯律只好像父親求助。
“爸,您爸媽帶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