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漠雙手插着腰,抿着脣,又在客廳裡轉了兩圈,走到她身邊時,憤怒地說道:“既然對我沒感覺了,那你爲什麼還留着我的照片!爲什麼還留着我當時給你戴上的戒指!剛纔你還說要還錢給我?即然沒感覺,爲什麼不說直接把戒指還給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留着你的照片和戒指了?”
“在你錢包裡看到的!”俞漠篤定道。
此話一出,任發秋驀然變色,騰地站了起來,對他怒目而視:“你敢翻我的錢包?!”
“我……”俞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斷否定,“我沒有!是上次向你借錢,你自己叫我拿,然後我就看到了。我是不小心就看到的!”
任安秋的眼睛陰了陰,擡步往玄關處走去,在牆上取下自己的包,翻出錢包來,從相片夾裡,將那張被她背向着,放了多年的照片和戒指拿了出來。
這還是當年和他談戀愛的時候,拖着他在一家小商場一樓照的大頭貼。
任安秋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她拖着他去拍大頭貼時,他那彆扭的樣子,將一雙眉頭擰了起來,滿臉不耐煩的埋怨道:“小孩子才玩的東西,有什麼好拍的,無聊……”
這麼多年過去了,照片放在錢包裡,他與她在鏡頭前的笑顏依然鮮活,可惜當時早已惘然了。
任安秋看着這張大頭貼,笑了一下,然後她就拿起來,在他面前揚了揚,輕輕的撕碎,順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簍裡。
俞漠的臉色又變了:“你幹什麼?”
任安秋拂了拂手,將落在外面的一點紙屑撿起,仍然丟進垃圾簍中,淡淡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這個錢包我用了很多年了,可能是當時順手把照片夾在後面,時間一久,我就給搞忘記了。”
眼見着俞漠臉色陰沉,她又笑了一下,說道:“當然,我承認,剛開始那兩年,我的確是懷念你的,不過到現在,抱歉,真的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那戒指呢?”俞漠冷着聲音,語氣裡已經有了一股怒氣。
“如果你要的話,還給你好了。”任安秋表情淡淡,伸手將戒指遞了過去。
俞漠低着頭,看着她白淨的手裡躺着的,那顆在燈下閃出流光溢彩的小小鑽石戒指。他只覺得心裡一陣絞痛,良久,才擡起頭來說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任安秋怔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哦了一聲,順手就把那顆戒指也丟進了垃圾簍裡:“即然這樣,那就也丟掉好了。”
“任安秋!”俞漠幾乎要被她氣得咬牙切齒。
任安秋無所謂的聳聳肩,而俞漠冷哼一聲,拔腿就走到門口,開了門,重重的摔上,被氣得直接走人了。
俞漠一下到四樓,腳步就頓住了,心裡有點懊悔,來之前明明跟自己說好,不要動怒,不要激動。怎麼一言不合,又被她給氣着了?
從前運籌帷幄時的冷靜,也不知怎麼一到她面前就,變得全然的無影無蹤。
她哪是他的什麼天堂。
分明是毒藥。
不過事到如今,即便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他頓住腳步,就想又回身上樓去,跨了兩步,又頓住了腳。現在再回去,只怕不僅得不着她的開門,可能還會受她的恥笑。
他有些氣悶的出了一口氣,又轉了身,一步步往樓下去,走到三樓的時候,就遇上一個哼着曲的中年大媽。
大媽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笑了,說道:“喲,這不是安秋的男朋友嘛?這就走了嗎?小夥子。”
俞漠朝大媽點了點頭,“是張阿姨啊。有點晚了,得走了。”
張阿姨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顯然對他沒在任安秋這裡留宿的行爲很是贊同。
俞漠一下到樓,站在樓底那顆大大的榕樹下,掏出手機給關良打電話:“你在哪裡,過來接我一下。”
“你在哪裡啊?”關良在電話裡問道。
“在她家樓下。”俞漠說道。
“她?哪個她?”關良詫異道。
俞漠冷冷的,沒有說話。關良隔着電話,在那一頭都能感覺他身上的冷氣壓。
不過他顯然是以逗弄發飆爲樂,好像他越是生氣,他就越高興,哈哈笑着說道:“哦,我知道了,我嫂子家!你等着,我正好在這附近呢,馬上到。”
十分鐘後,黑色轎車緩緩從遠處駛了過來,關良搖下車窗,一臉好笑的看着在路燈下打蚊子的俞漠,問道:“怎麼的?這是又被我嫂子給趕出來了?”
俞漠白了他一眼,伸手拉開了車門,坐進去,一邊說道:“話可真多。”
關良哈哈笑一笑,見他坐穩了,才啓動車子,問道:“要不要幫你請個司機啊?我雖然是你的助理,但我每天也有很多私事要忙的好嗎?”
俞漠默了一下,望着車窗外閃過去的車輛,眼睛裡迸射出一絲笑意,說道:“不用了,幫我買輛車,低調點的,我自己開。”
關良有些驚詫的偏過頭來:“你爸的那些車你都玩膩了?”
俞漠不置可否,淡淡說道:“他是他,我是我。”
關良偏過頭又看了他一眼,俞漠已經拿起了手機。
彼時的樑大喜正在樑宅裡與自己的老婆蕭煙你濃我濃,耳聽得電話響,有些不耐煩,拿起一看,朝蕭煙說道:“嗯?是阿漠。”
“那你快接呀。”蕭煙推了他一把。
樑大喜笑着在她頰邊香了一口,在她耳畔低聲道:“那你乖乖等我。”
一邊抓起電話,往書房走去:“阿漠你回來了嗎?”
“回來了,今天剛到。”俞漠說道。
“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
“上回我叫你查的那個楊正聲,你查得怎麼樣了?”
“楊正聲?那個人沒什麼背景啊,就是一個創業公司的小老闆,一年加起來,不到一百萬的生意吧。有個女朋友,已經懷孕了,還沒結婚,好像說是等孩子生下來再結?怎麼了?這人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以後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你幫我把他弄走。”俞漠說道。
“這麼個小人物,怎麼礙着你啦?非得這麼趕盡殺絕?”樑大喜笑着道,“哦,想起來了,他們好像還查到,之前這個楊正聲,還追過任安秋?你這氣性有
夠大的啊,這都多久了?還吃醋呢?”
“你就說辦不辦吧。”俞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怎麼聽不出樑大喜話裡的揶揄?
“辦。怎麼不辦。任安秋的事,就是你嫂子的事,你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樑大喜果斷說道。
俞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你跟蕭煙夫妻情深,搞得有多了不起似的。”
樑大喜又哈哈笑了,問道:“還有事?”
“還有點事,要你幫我查一下。”
“說吧。”樑大喜點了一根菸。
“你是地頭蛇,人脈廣,查起來應該比較容易。”俞漠說道。
“馬屁少拍。”
俞漠笑了一下,說道:“你幫我查一下,五年前,儷影那樁財務總監挪用公款案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儷影不是你家的嗎?”樑大喜吸了一口煙,有些吃驚,“你自己家裡的事,叫我去幫你查?你沒搞錯吧?”
“儷影這些年都被我媽把持着,跟個鐵桶一樣,我要是能插得進手,我還找你幹嘛?而且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你就着重幫我查一下,當年有個小會計,就是任安秋,你查一下她到底有沒有在裡面動過手腳。”
“哦。”樑大喜頓時瞭然,“我說呢,弄了半天,原來是爲了她。”
“還有一件事。”俞漠說道,“安秋說五年前我出車禍的時候,她剛好被人搶劫,又被房東趕出來,電腦還中了病毒,所以弄得跟我失去聯絡。你也幫我查一下,我總覺得這些事連在一起也太巧合了……”
“這麼奇妙啊……”樑大喜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驚訝道,顯然是來了興致,“行,這事我幫你辦。只要不出珠三角,統統幫你查清楚。”
“嗯,謝了阿喜。”
“客氣……”
樑大喜笑着說道,話音沒落,從旁邊猛然伸出來一隻手,一把將他嘴裡叼着的煙給奪走了。
蕭煙臉上帶了一股怒氣,將那隻煙重重按滅在了桌上的茶晶色菸灰缸裡。
樑大喜有些吃驚,然後對俞漠說道:“那先這樣,什麼時候我們碰個面,你把她的事詳細跟我說一說。”
一時掛了電話,看着蕭煙就笑了,眼裡帶了一股壞壞的痞氣,站起身來,一步步往蕭煙走過去,將她抵在自己與寬大的桌子之間,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菸草味,噴在蕭煙的脖子裡,聲音彷彿帶了一股格外的蠱惑:“怎麼?不是叫你乖乖在房裡等着我的?跑到書房來,查崗啊?”
“樑大喜你這個大騙子!”蕭煙重重說道,“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不是說戒菸嗎?”
樑大喜埋着頭,一雙手極不老實,嘴脣在她脖子裡亂拱,語氣裡帶着一股輕笑,“你不餵飽我,我哪來的力氣戒菸啊?嗯?”
蕭煙被他的話說得滿臉通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臊的,想推開他,雙手卻被他促住了,剛想開口斥罵他,嘴脣就又被他含住了,只待被他弄得氣喘吁吁,低聲斥道:“你幹什麼呀,這裡可是書房……”
“滿室書香,多有情調呀……”
樑大喜已經笑着咬下了她的睡衣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