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搶劫一條項鍊,而弄得自己半死不活的模樣,實在是虧大了。
夜悠然幾乎在公寓呆了一整天,半粒米水都沒有進過肚子,積怨深重,當視線落到這條項鍊時,更是瀕臨爆發邊緣。
搶回來了又怎樣?不敢出貨。靠!
此時,A市西聯區半山別墅。
“關於那條項鍊,我有新消息……”
左少懷剛踏入別墅,話纔剛說到一半就停止了。
“淨雪,原來你來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有種驚訝,不過這女人出現在這裡也是遲早的事情。
沈淨雪正教着凌以曜寫功課,擡眸見到突然出現的左少懷,她也有些意外。
因爲左少懷竟然也有別墅的鑰匙,這麼想來,凌越肯定是非常信任他。
“少懷,你來找越嗎?他在書房裡。”她朝他輕輕一笑,語氣全然是女主人的從容,“你先坐一下,我去通知他。”
說着,她便從那沙發上站了起來,左少懷挑挑眉,原本他想說不必麻煩的,不過見她這麼熱情,那就規規矩矩當個客人吧。
“大呆,你今天怎麼沒有去上學?”
他走到凌以曜身旁,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湊近他小聲問,“不會是因爲今天沈姨來了,所以你纔不去上學的吧。”
“看來她當你們後媽,還真是不錯的選擇。”他小聲喃喃一句。
“什麼?!”
小傢伙突然揚起頭,黑葡萄的大眼睛有些激動。
左少懷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有些心疼看着他這張稚幼的小俊臉,“以後沈阿姨當你們媽咪,肯定會很疼你和小呆。”
小傢伙驚訝地雙眸微微睜大,錯愕住了。
“我媽咪呢?”許久,他悶悶地低下頭,艱難的劑出幾個字。
左少懷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問他的親孃,沐小瞳除了照顧他們滿月之後就失蹤了,這小傢伙因爲對親孃沒有什麼感情吧。
“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你媽咪她去國外了嗎?她可能不再回來了。”左少懷用他們一慣的謊言欺騙小孩子。
“你騙人!”凌以曜有些激動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左少懷看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裡似乎蓄着淚,倔強地抿着脣,“你騙人!你騙人!”小傢伙非常執着地大聲喊着。
左少懷見他這麼激動,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因爲在他很小的時候,這個小傢伙開始學會說話沒多久,就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喊媽咪這二個字。
當時大家找人正煩悶到極點,凌越差點沒將他們直接就扔出去了。
二歲的時候邁着肉呼呼的小短腿,直接懶在初次見面的凌子晴身上,奶聲奶氣直喊着小姑姑,媽咪。
那次之後,大家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反正就是先騙他們,一切長大後再算。
左少懷安撫着炸毛的凌以曜小朋友,好聲好氣地說,“大呆,你看沈姨她多溫柔,多漂亮,她很厲害,會五個國家的語言,又是你爹地得力的助手,聽說她烤餅乾也很好吃……”
“生你們的那個媽咪,她長得很醜,又野蠻又暴力,就連你爹地都挺經常被她揍……”所以說,沐小瞳她確實有失女德呀,這可是事實!
“我不准你這麼說她!”
凌以曜一把推開左少懷,這種情況從未有過,這麼多親戚朋友之中,除了凌越,這兩小不點最喜歡的人就數他了,這下左少懷感覺自己要被人討厭了。
“壞人!”
突然另一把童稚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左少懷驚愕地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小呆撒着小短腿,朝自己衝了過來,然後……咬了自己一口。
“怎麼了?”
凌越聽到客廳裡的動靜,也急忙走了出來,皺眉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以曄爲什麼咬着左少懷的手臂?!
“壞人!”
小呆很嫌棄地鬆開口,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重複低喃了一聲,然後,呆呆地站在原地,揚起頭,驀地嗷嗷大哭了起來。
左少懷:“……”不關我的事!!
凌越的臉色已經直接黑了,因爲凌以曄哭得真的非常委屈,淒涼。
這小傢伙以前從樓梯裡摔了幾個跟斗都不知道要哭,這下肯定是被人給虐待了。
“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我不像會虐待兒童的人吧,喂喂,別用那眼神瞅着我……”左少懷心急如焚,一邊慌忙地解釋,一邊蹲在小傢伙面前哄着他,想讓他別哭。
可是人家凌以曄小朋友根本不甩他,繼續放聲大哭,以前他們都覺得這小子太安靜了,要是能吵鬧一些會比較好,可這麼看來,他還是繼續呆萌的比較好。
凌越開始頭痛了,別指望他哄孩子,除了想到閉嘴,二個字之外,他想不到別的詞。
“小曄,怎麼了?不哭好不好?告訴沈姨你是不是哪裡疼了?”
沈淨雪是這屋子裡唯一的女人,她半蹲在這小傢伙面前,輕柔的聲音裡,充滿了母性的慈愛。
凌以曄在聽到沈淨雪的話時,抽泣了兩下,眨了一下藍眼睛裡的淚,水盈盈地對視着她。
大家稍稍鬆了一口氣。
“壞人!”
卻不料,那平時不愛說話的小子,接連吼了好幾句壞人之後,直接將沈淨雪推着出門,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想趕她出去。
沈淨雪非常尷尬,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這小傢伙了。
今天她打聽到凌越說身體不舒服不上班,所以她就勇敢地開車來到這別墅,凌越打開門讓自己進來的時候,她興奮極了,她覺得他在接受自己,可是現在這小傢伙……
“夠了,別鬧了!”
凌越冷沉地喝了一聲,單手摟起那掙扎着的凌以曄,直接將他帶回房間裡去,“凌以曜過來!”
左少懷乾咳了兩聲,走到沈淨雪面前,見她表情有些受傷。
他看了小呆的行爲,大約也猜到了,那小東西是因爲聽到了自己說他媽咪的壞話,還讚揚沈淨雪,那娃估計是覺得沈淨雪搶了她媽咪的位置。
思及此,他頓時覺得自己罪惡深重。
“那個淨雪,其實你不必太在意,小呆他比較不容易接受新事物,今天你第一天出現在這別墅裡,他感覺不適應纔會這麼做的。”
左少懷摸摸鼻子,自揭傷疤,“我想進小呆的房間,被他嫌棄地趕了好幾次。”
所以說,凌以曄小朋友真的很難搞掂。
沈淨雪慢慢地平復心情,她身爲沈家最小的孫女,萬千寵愛,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試過這麼丟臉,居然被人趕出門,對方還是個三歲大的孩子。
“我沒事。”她扯出一抹勉強的笑,眉宇還是有些尷尬。
左少懷看了她好一會兒,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其實想要搞掂凌越,只要搞掂那兩小子就行了。”
沈淨雪用了她三年的青春,用心用力地陪在凌越身邊,這份心思大家都懂,其實她也是個不錯的女人。
如果她跟凌越能在一起,也不免是件好事,起碼凌越不必總是想着那個女人,這個家也不必這麼冷清。
不過,若是那兩小子不接受她,那以凌越的個性,無論你怎麼付出,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沈淨雪朝他微笑點點頭。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給人當後媽,她一向自傲,但是遇到這個男人,她真的心甘情願,凌越的夫人,就算是當後媽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身份。
“凌以曜,說,到底怎麼回事?”
另一邊的兒童房間裡,一個大男人,對面坐着兩個小男孩,正在開家庭會議。
凌以曜一反平時對爹地的敬重和乖順,抿脣不願意開口。
凌越的臉色沉了沉,目光移向另一邊,臉上還掛有淚痕的小東西,猶豫着開口,“凌以曄,你爲什麼說左叔叔是壞人?你爲什麼咬他?”
凌以曄掃了他爹地一眼,水溜溜的藍眸閃過不滿,那目光分明就是在說,因爲我討厭他!
凌越試圖平靜自己複雜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徑自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其實他也很煩。
右手上的傷還有些刺疼,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心神不定,想着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爲什麼那個殺手會跟她有這麼多相似之處?
那女人分明就不是沐小瞳,她沒有那份殺氣,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身手,可是她的聲音……
派出去的人還找不到她的蹤影,她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一直悶在他的心口,讓他鬱悶地連公司都不想去了,乾脆請假呆在家裡。
卻不料,這兩個小傢伙也莫名鬧情緒,死趴着牀,就是不願意去上學,就像是他們不願意去學校見到某些人一樣。
一家三口都休息留在家裡,沈淨雪卻意外到來,想着找個女人跟他們多溝通也好,沒想到,凌以曄竟然這麼不喜歡她。
平時他不會這樣,都是安安靜靜的,今晚倒真的是很反常。
如果他們兩從小就有母親陪着,他們就不至於這麼另類,如果那個女人沒有離開,那麼自己也不會這麼煩燥。
凌越的眸底突然翻起暗涌,越想越生氣,大腦裡猛然想起一件事,垂眸間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驀地轉身,目光冷厲,聲音嚴肅,“下個月,我跟沈淨雪訂婚,你們以後就喊她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