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衝到袁世昌面前,揚手就要甩他一個耳光,手纔剛剛揚起,就被袁世昌捉住用力一扔,周麗被這大力的一丟弄得站不穩,顛倒着一仰,摔在沙發上,彈了兩下,挽起的髮髻一下子鬆開,蓬散。
“袁世晶,你太過份了,你敢推我!”周麗震驚的是袁世昌居然對她動手,不管是雲世誠還是袁世昌,這兩個同是“世”字輩的老表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而今天不但在她這裡砸東西,還如此用力的推她。
不僅是震驚,還有高傲驕縱的性子被踐踏帶來的羞辱,卻突然想起他方纔的話,一個激靈,“你說,朵朵出事,是不是跟你有關,是不是?你嫌他礙了你的事,沒有她,雲世誠根本不可能撫養司傑,你上次還叫我去醫院幫她一把,省得她不把司傑給我,你說,是不是你乾的!”
周麗一直都是隻顧自己的女人,自己怎麼舒服怎麼過,不管是感情還是責任,都束縛不了她,她喜歡自在無拘的生活,她一直覺得袁世昌愛她,她也愛袁世昌,所以背棄她的責任跟袁世昌這樣沒名沒份的在一起,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
但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縱使再沒有怎麼管過,她跟他們還是有感情的,朵兒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並不愛雲世誠,懷上朵兒的時候自己也不高興,生下來也不情願,朵兒生下來的時候沒有長開,哪有現在這樣的身材,瘦得皮都皺在一起,因爲黃瘟過高,又黃又黑,醜死了,她看到更不喜歡。
生下來之後,她是一眼也不想看到,雲世誠卻當個寶,她自是知道雲世誠對她的感情,愛屋及烏誰都能理解,生孩子之前就說過了,男孩女孩都無所謂。
可雲世誠就有這樣的本事,愣是把一個醜娃娃越養越漂亮,百天抱出來辦酒的時候,又白又嫩,偶爾睜開一雙眼睛,瞳仁烏亮得跟刷了黑漆似的,都說年紀小的孩子看不清事物,眼睛是霧的,可朵兒那時候有人逗她的時候,已經會笑了。
朵兒越來越漂亮,她便也越來越喜歡,想想也算是有點安慰了。
縱使對朵兒的出生太意外,但畢竟有母女情緣,她就算以後不跟朵兒在一起生活,不靠她養老,也是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的,絕不會希望她被人綁架,遭到噩運。
而這個噩運還是她愛了這麼幾十年的一個男人帶來的,袁世昌平日裡說着雲世誠和朵兒的壞話,表現出強烈的不待見倒也罷了,她當他是吃醋。
可他怎麼能對朵兒下那種狠手!
廳裡本就因爲袁世昌的暴脾氣弄得分外凌亂,此時加上女人被推倒,他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家庭暴-力施害者,看到周麗紅着眼框的質問,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揉了揉臉,粗礪的聲音是餘慍未退,“周麗,我就是太慣着你了,你才這樣做事不分輕重,你明明知道我跟雲世誠不對路數,鬥了一輩子了,你還要把我兒子放在雲家養!”
“司傑一直都覺得他是雲世誠的兒子,他當時那麼小,又跟朵兒感情那麼好,你要是把他弄出來,還不得留下陰影嗎?!”這樣的話周麗不止說過一百次了,就在朵兒還住在那個八幾年的小區的時候,袁世昌就多次就把撫養權要過來。
朵兒不肯,不肯也罷了,她覺得司傑過得挺好的,朵兒沒有虧待司傑,她也請私家0偵探跟蹤司傑,長高了,學習也好,沒有學壞,朵兒很會帶孩子,不需要讓袁世昌帶也可以。
哪知道朵兒要跟江釗結婚後袁世昌死活都坐不住了,窮的時候撫養權都要不動,現在找那麼大座靠山,他還有什麼指望。
袁世昌聽到周麗再一次說這樣的話,餘慍的火苗“噗”的一聲又竄高了,隨手彎腰抄起茶几上的水果架網就是一砸,水果架網是不鏽鋼,裡面的水果林林種種四五樣,“呯呯咚咚”的落了一地。
聲音就像方纔狠狠砸向地上物件一樣,一炸開就是四分五裂,每字每句都在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周麗!爲了你,我連個兒子都沒生,是你說的,有司傑了,不準跟周豔生兒子,外面不準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都tm是你造成的!我現在多大的年紀了?啊?多大了?我馬上都五十了!但是前兩年檢查出來,我的京子成活率已經沒辦法再讓人受孕了,受孕機率百分之三到五,你卻一直跟我說司傑要放在雲家養!我告訴你,我袁世昌這輩子沒兒子了,如果雲朵兒敢繼續把司傑霸着!我就讓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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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樓的裝修比海月樓現代一些,做的高檔粵菜,夏淺身上的衣服一百塊錢左右一件,但是兩排穿着迎賓禮服的迎賓小姐整齊劃一的給她和申凱鞠躬,齊喊:“歡迎光-臨”的時候,夏淺挺了挺背,眉眼自信的飛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這一身服裝起碼值個萬吧塊錢。
申凱跟在夏淺旁邊,看着她狗仗人勢的表情,不由皺了皺眉,土包子,真沒見過世面。
夏淺看到窗戶邊一個位置,正好在中間,頭尾都坐了人,擡手一指“申院,我們坐那邊吧?”
“你叫我坐大廳?”他的職務是檢查院的,本來就是跟反0貪查腐一些事情相關的,到這種地方來吃飯,還是在包間的好。
夏淺摸摸頭,聲音不小,周圍的人可以聽見,又不顯得很刻意,“申院啊,你是不知道啊,這種高檔的地方包間都有最低消費的,咱們兩個人宵夜而已,弄到最低消費有點浪費了,不如節儉一下,怎麼樣?”
申院很不介意的笑了笑,聳肩,“節儉好,反正你請客,你隨意。”這裡再隨意隨便點幾個不弄掉幾千塊他還就不信了。
夏淺和申凱走到窗邊的位置,外面的環境很不錯,不像其他飯店,坐在窗戶邊就是看大馬路上的汽車和汽車尾巴冒尾氣,玻璃牆外面延伸出去是一個花匍,還修了一塊小孩子玩樂的區域。這個點沒什麼帶孩子的出來吃飯了,外面顯得很安靜。
服務員菜單給了一人一本,夏淺很仗義的跟服務員說,“今天我請申院長吃飯,等會買單的時候,你們不要把單子拿給申院長,知道嗎?”
服務員點頭微笑,恰到好處的禮貌,“小姐放心,我記住了。”
“我請客,我來吧,申院長是檢察院的,一向清廉,點菜的時候肯定不好好點,真受不了他,吃個飯而已嘛。”
服務員笑容溫和,“小姐說的對。”
晶仰得下。夏淺是間接性犯2,這時候她可一點也不2,把菜單往外邊臉上一遮,擋住自己在服務員眼中的樣子,跟申凱悄悄說,“我說你好話,你高興麼?”
申凱抽了抽嘴角,是啊,他好清廉,清廉到今天出來開的賓利。
夏淺點菜,“呃,油潑猴腦有沒有?”
服務員一傻:“什麼?”vexn。
“就是捉一隻活的猴子過來,把天靈蓋打開,然後直接用油潑出來的。聽說營養得不得了。”
服務員看了一眼申凱,申凱臉色一沉,服務員趕緊搖頭,不要說沒有了,就算有,一個檢察院的院長坐在大廳裡要點這種東西,也不可能給報啊。服務員擦了擦汗,“小姐,我們這裡沒有,點點其他的吧。”
“紅燒大鯢吧全文閱讀。”夏淺很輕鬆的說。
“大鯢?”服務員又是一傻。
“就是娃娃魚。”夏淺很淡定的解釋。
服務員扶桌子,國家保護動物,親,就算你要點一些奇特的東西,能不能進包間,也讓人好好試探一下這個檢察院的院長是不是來撒網的啊?再說現在查得這麼嚴,店裡根本不敢弄這些東西,生怕被釣了魚。“小姐,對不起,沒有。”
“怎麼什麼都沒有啊?真討厭。”朵兒一拍上菜單,剛想說,來兩碗蕃茄雞蛋麪的時候,申凱窺破了她的心思,翻開自己面前的菜單,“麻煩小姐來一份鮑汁佛跳牆,紅燒大裙翅,松茸冬瓜丸……”
看着服務員眉開顏笑的用點菜器記錄,夏淺想要溜單。
申凱瞄了一眼已經完全不自的夏淺,又對服務員說,“醬豬蹄。”
夏淺不想吃,這頓宵夜她吃不下去,她若是吃下去了,未來一個月她都吃不下東西了,她不想減肥。
等服務員走了,申凱對夏淺說,“醬豬蹄給你點的,我很好吧?跟你見過幾次之後,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胸肌不夠發達,聽說豬蹄不錯,如果你堅持吃下去,可能一個月後,胸肌就會很發達了。要不然你做個試驗,下個月我再看看。”
胸肌?~!靠!看你妹!
美味佳餚上桌,令人食指大動。
有人大快朵頤,有人脾胃失衡,無法下嚥。
夏淺懶懶說,“我想上個衛生間。”
申凱點點頭。
夏淺剛剛起身準備繞一圈從申凱背後的大門溜掉,申凱指了指前方,“羅,直走到底,左轉,一直到底,沒有退路的地方就是衛生間。”
夏淺坐下來,“突然不想上廁所了。”
申凱問夏淺,“你不想吃點嗎?”
“不餓啊。”夏淺無精打采,她是沒有精神,但是不餓,因爲整個胃裡都被氣塞得滿滿的,今天可怎麼脫身啊?
“真不餓啊?”申凱邪俊的眉挑了一下,輕笑出聲。
夏淺點頭,“真不餓。”不吃的話,可不可以不用付錢?現在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申凱擡手招了一下,“買單。”
夏淺突然又想上廁所了,這包裡的錢才七十幾塊啊。
可她欣喜的發現,申凱掏出一個黑色的錢夾子,打開,抽出一張卡,食指和中指一夾,遞到服務員手裡,“刷卡。”
服務員並沒有因爲開始夏淺說要買單現在又由申凱買而感到驚異,出來的,男人買單的多,看來這兩位還不是夫妻。
夏淺突然很欣然申凱,欣賞他方纔拿錢包,掏信用卡的動作,她心裡就反覆問自己,哎,你說說這男人掏錢的動作怎麼就這麼好看呢?怎麼就讓人覺得這麼瀟灑呢?真是太“偶霸”了,不錯。
夏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松茸冬瓜丸子,哇,這味道真是不錯,這湯汁一定是用老雞吊得湯,松茸一定是最新鮮的,這冬瓜瓤是糯冬瓜,又不會爛,還入味,天哪,這飯店的廚藝真不錯,冬瓜燒出野生動物的味道,還是二級國0家保護動物的味道,一點也不比那些玩意差。
這個價位能吃到這樣的東西,簡直是超值啊。
很划算!
申凱饒有興味的看着夏淺邊吃邊陶醉的樣子,有一種想要捧腹的衝動,。
就在夏淺風捲殘雲的消滅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的時候,服務員拿了刷卡器過來讓申凱輸密碼。
申凱輸密碼的時候,服務員很自覺的把目光看向其他方向,以示自己沒有偷睨客戶的資金安全。
刷卡器機械的“咔咔嗞嗞”的聲音,慢慢吐出消費憑條,服務員撕下來遞給申凱,申凱接過來,簽字。
一邊看着夏淺吃,一邊說,“慢點吃吧,我都吃飽了,不會跟你搶。”
夏淺覺得申凱這樣的男士是個優秀的男士,刀子嘴,豆腐心,這時候可真會關心人,哎,讓人都忍不住想要臉紅一下了。
可是當夏淺吃完,抽了張紙巾擦嘴巴的時候,申凱把消費憑條推到夏淺的面前,“羅,你看一下數額,剛剛我已經拍了下來,這頓飯消費的金額理應由你買單,但是我看你好象今天沒有帶包,所以先墊了,你看是還我現金,還是直接匯我卡上?”
夏淺看着面前“工商銀行”的刷卡憑證,有一種想要兩腳一蹬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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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麻醉過後的疼痛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也不大鬧,就是時不時的哼哼嘰嘰,她一哼,江釗根本睡不着,問了護士,護士說正常的,開了點帶鎮靜催眠的藥吃,睡着了也哼哼嘰嘰的。
哪怕朵兒睡着的,江釗也會問幾聲,“雲朵,疼,是不是?”
女人半天不理他,他才又睡下。
六點,還有些早,江釗的鬧鐘是六點半,但是莊亦辰的電話跟追命奪魂call似的亂叫,一遍,兩遍……
響了三次,江釗才接起來,早知道關機,誰的事都不想管。
“釗哥,醒了沒?”
“沒呢。”
“起來吧,有很重要的事,我可不想你落0馬,你趕緊的,我就在嫂子住的醫院的停車場,隨便洗漱一下,下來。我在車裡等你,b區15號停車位。”
莊亦辰說完就掛了電話,免得耽誤江釗洗漱。
江釗一聽,莊亦辰這個人,開玩笑的時候屈指可數,落0馬?
這麼嚴重?
若是這麼嚴重,家裡人怎麼沒有人通知他?
起牀的時候動作算輕,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刮鬍子,電動剃鬚刀在下巴下頜轉動的時候,江釗有些出神,細細的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
陳同嗎?
陳同察覺到莊亦辰背後的人是他?所以有了別的動作?莊亦辰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不成立!
莊亦辰?
因爲他和莊亦辰之間秘密交往交易這些年,終於被人發覺?
他和莊亦辰都很注意,絕代佳人那麼隱秘的地方,不可能,就算偶爾幾次在公開場合打招呼聊天,也是正常範圍以內。
不成立!
他那兩家公司的事情?
兩家公司還是母親秦珍的名字,不要說母親歷來都是做生意的,多兩家公司不稀奇,就說其他那些家境一般的,後來坐上了高位,也同樣把政-府裡的資源利用起來讓家裡人註冊公司把錢賺掉。
他這樣的公司,只要自己不承認,誰也沒有辦法!
除了兩個員工,其他的人他都不接觸,又怎麼可能會出什麼事?
不成立!
幾下收拾乾淨,穿好襯衣,毛衣,西裝,又對着衣櫃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髮型,理了一下,拿上公事包,正好等會上班,出了門找到值班護士,讓人隨時注意他太太的房間,他要上班去了。
交待好後,直接摁電梯,下樓,去停車場,b區,看到15號,走過去。
拉開後座車車門,坐進去。
莊亦辰不浪費半秒時間,把手裡的報紙遞到江釗的手上,“你看看這個,我是出來得早,估計是這一片區買報紙最早的一撥人了,你得想想這事情,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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