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婭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輕絮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到底傷成什麼樣纔可以讓那樣叛逆的一個小姑娘弄得如此虛弱求救。
輕絮爲什麼會打電話給她?
小婭一邊對着電話裡的輕絮安慰一邊想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電話爲什麼是打給自己?
對了,那時候輕絮閃了她的電話,讓她存,一定是直接按鍵,沒有細想過打給誰。
公事電話也沒有掛,聽着江釗在電話那頭打電話,朵兒也急得直嚷嚷,小婭想着輕絮的聲音,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輕絮滿身是血,無力的握着手機倒在山坳裡,二月已經有樹抽芽草長芯了,可是並不茂盛,她不知道還能躲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力氣都快要用光了,眼睛睜不開,站不起來,腳挪不動,身上的破裂的皮膚在嘲笑着她的可憐。
這座山正對江面,好象看到了媽媽,媽媽一直跟她招手,寶貝兒寶貝兒的叫着她,她跑過去,想要撲進媽媽的懷裡,可是媽媽笑靨慢慢斂去,臉上掛着眼淚轉身,慢慢的朝着江裡走去。
輕絮知道,她快死了,馬上就快死了,她去追媽媽,媽媽卻說,寶貝兒,快回去,快回去。
手擋在手機屏幕上,怕有光露出來被人發現,其實還是不想死的。
媽媽在死的前一天跟她說,寶貝兒啊,我的柳柳,媽媽以前沒有帶你去吃過好東西,沒有買過漂亮的衣服給你穿,你以後一定要吃很多好東西,去很多國家玩,穿好多漂亮的衣服,就當是媽媽買給你的,一定啊,到你五十歲,六十歲的時候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媽媽看得見的,媽媽看到你穿得漂亮,媽媽就會好高興……
她覺得自己穿的漂亮衣服還不夠多。
她還沒有穿過完晚禮服,總是不喜歡去交際,小婭姐那裡好多漂亮的衣服,她以後要讓小婭姐給她做,每個月做一套晚禮服。
她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過,因爲總是喜歡吃以前吃過的東西和口味,不願意嘗試新的變化,她以後要去各大西餐廳,要吃最貴的法國大餐,閔宏生很有錢,不在乎她多花點。
她還要去很多國家,帶着媽媽的胸針,去遍每一個國家,每個地方都留下她和媽媽的足跡。
“救……命……”已經聽不清聽筒裡的聲音,只知道自己還能喊出這兩個字已經是用了全力。
意識裡那個男人在酒吧裡拿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醒來的時候就躺在車上,男人等着她醒了把她拖下車才知道這是在江邊,一直拖到上次兩車最後相撞的地點,他拿着白亮亮的刀子來捅她,咬牙切齒的罵她小婊-子,罵她多管閒事,說要不是她多管閒事,他的兄弟就不會死。
不知道後面的話,不想分辨,只知道那句小婊-子好刺耳,蘭秋月總是罵她是踐人生的孩子,說她是婊0子養的小婊-子,她不是,媽媽也不是婊-子,她跟那個高大的男人打,沒想到還刺了那個男人兩刀。
可是後果卻是這樣的嚴重,她不記得什麼時候意識到不該跟那個男人打,而應該跑的,寬闊的地方她跑不過,只能往山上跑,小時候和媽媽過得很苦,有時候也會躲躲藏藏……
這時候害怕極了,耳朵裡都是那個男人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反反覆覆的,她害怕,可是害怕也沒用了,她走不動了。
“媽……媽……”
輕輕的喊了一聲,又是一聲沉沉的呼息。
小婭聽到輕絮的一聲“媽媽”,突然又想到那場大火,夏淺也是這樣,最後喊着“媽媽。”也是這樣沒有力氣的,弱弱的一聲。
“柳柳。”小婭捂着嘴,不敢哭出聲音,“柳柳,別怕,江釗已經在找人了,很快就可以找到你了。”
手機的定位追蹤系統,部隊的很精確,看着儀表上紅色的圓點信號一動不動,朵兒和小婭坐在軍車裡開着免提聽着手機裡的呼吸聲,“江釗,車子能不能快點,我擔心輕絮的手機沒電了就完蛋了。”
江釗遇到朵兒這樣說的時候,總是耐心安慰,“很快了,馬上就到了。”
“老大,就在這山上。”卓浩的下屬指着玻璃窗外的大山跟卓浩興奮的說。
車子剛剛停下,手機免提裡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臭婊=子,你居然躲在這裡,老子今天殺了你,看你以後還管不管別人的閒事!”
朵兒和小婭剛要大叫,被兩個士兵不避嫌的捂住了嘴,朵兒看着江釗,眼裡水光浮動,手機裡的男人突然又說,“要殺的是雲朵兒,你要湊這個熱鬧,好,你這麼仗義,就先替她去死吧!”
朵兒眼裡的淚水再也包不住,滾得士兵滿手都是,她不能接受輕絮是因爲她才受到的報復,江釗霍地起身,江釗無聲的指了指警報器,卓浩搖頭,若是警報一響,歹徒就跑了,根本抓不到人!
但現在若是多拖一秒,輕絮的命興許就不保了!。
江釗用力的指了指警報器!
警報器拉響!士兵向山上衝去的時候,數十盞大型探照燈打開,照着整個半山通亮。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山上的男人猛然一怔!
“臭婊=子,你報警!”
剛想彎身的時候,急促有力的跑步聲步步緊逼而來,男人忿然一咬牙,“反正你也活不成了!賤命!”
扔下一身血污的輕絮,倉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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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絮被送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小婭顫着手打電話給夏淺,緊張的輕喊着,“淺淺,淺淺。”
夏淺的宿舍已經熄了燈,“姐,你幹嘛。”
小婭往走廊盡頭走去,邊走邊問“淺淺,你好不好?你今天好不好?有沒有頭疼?身上有沒有疼?這段時間有沒有做夢?淺淺,我們這個月韓國吧,把背上的傷疤做掉好不好?”小婭越說越悲痛,抱着電話嚶嚶的抽泣起來。
“姐,你怎麼了?”夏淺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着眼睛,皺着眉,“姐,你怎麼還不睡啊?”
小婭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看着天空並不明朗的月亮,“淺淺,明天你就搬來和我住吧?要不然我去你大學城那裡租個房子,我的店反正不開了,我給你做飯好了,你好好完成學業。”
“姐,我都在實習了,哪還有什麼學業啊,你到底怎麼了?”夏淺終於被小婭搞煩了。
“淺淺,我……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小婭越哭越傷心,整個人蹲到走廊盡頭陽臺邊的牆角里,仰着頭,吐字不清的泣聲道,“淺淺,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小婭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那種生命要從自己手裡消逝的傷感,像一枚火石,觸在過往的柴禾上,一觸即燃。
“姐,你是不是得神經病了?”夏淺吐了口氣,“我掛了,困死了。”
掛了電話,小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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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找到小婭,“怎麼了?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
小婭依舊蹲着,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江釗,“江釗,我車子停的地方你知道的,剛纔我們碰頭那裡,那份報告單在副座上放着,你去拿一下,我打車回去,你要是方便就讓人幫我把車開回清風苑吧?”
“好。”江釗接過鑰匙,“要不然我送你?”
“不用了,你別送我,今天電話裡聽到的那些話,你還是不要告訴閔家人知道的好,特別要跟朵兒說,否則他們會亂找人出氣,這幾天你還是叫朵兒不要去店裡了,肯定會很危險。”小婭這時候已經從慌亂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保持了她慣有的理性。
明明都是善意的提醒,可她冷漠冰涼的樣子又顯得有些無情。
“謝謝你提醒我,我有數的。”
回什也着。江釗看着小婭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是讓朵兒留住了她,再叫司機過來,送她回清風苑。
朵兒守在醫院裡,卓浩的部下也守在朵兒身邊,說是怕有危險,晚上電話裡的那個男人說的話時時提醒着他們,敵人可能隨時都會出現。
江釗跟卓浩交待了一下,獨自驅車去了小婭停車的地方,兩廂的福克斯是小婭的坐駕,拿着搖控鎖開了車門,牛皮紙袋的線圈依舊很完好,江釗打開線圈,把裡面的單子抽了出來,瞄了兩眼,再放回去,把袋子用線繞好。
拿到了dna的數據,把車門關上。
打了個電話出去,等那邊接通後,說,“我這裡有一份數據,你到時候拿着今天我給你的樣本出來的數據比對一下,然後給我電話。”
那頭的男人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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