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在國賓館停下的時候,宋安寧的心,突然間停滯了,彷彿心頭被什麼東西給抽走了一般,又悶又疼。
車門緩緩打開,修長的長腿裹着黑色西裝,從車裡跨步走出來。
當目光觸及那張寡情冷漠的臉時,宋安寧的心尖,狠狠地顫了一下,隨後,擰成了一塊。
夜溟的目光,並沒有看她,而是一邊扣着西裝釦子,一邊直視着前方。
夜溟出來之後,另一人從車上下來,身上穿着一件頗具東方韻味的旗袍,頭髮綰起,多了幾分成熟和優雅。
藍伊人!
宋安寧一眼便認出了她,再次見她,已經時隔一年了,她比之前看上去要成熟許多,褪去了稚嫩,一身旗袍,襯得她更加高貴了,也跟夜溟更加相配了。
原以爲隔了這麼久,再度見到夜溟,宋安寧以爲自己可以平靜下來,沒想到根本就不太可能。
看藍伊人挽着夜溟的手臂,面露嬌羞之色,彷彿在向她炫耀着什麼,看得她的雙眼,不斷地刺痛着。
心頭,一陣連着一陣地抽痛着,她趕忙收回視線,害怕自己停在夜溟臉上的目光,過於失態。
奈費勒已經帶着夫人迎上來了,跟夜溟熱情地交談着,隨後將他引入廳內。
由始至終,夜溟的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臉上冷漠的線條,帶着陌生和疏離,在她面前掠過,挽着藍伊人遠去。
宋安寧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心裡卻已經被掀起了千層的海浪,卻只能佯裝平靜地站在那裡。
他雖然不知道夜溟一個無政府武裝分子爲什麼會受邀參加t國的國宴,但是,她很清楚,國宴是多了隆重的晚宴,各國領導人帶的女伴也都是隻能正牌夫人。
她不知道夜溟跟藍伊人結婚了沒有,但是,帶着藍伊人來這裡,無疑是把她當成他的正牌夫人看待了。
一想起這一層,宋安寧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疼了起來。
之後,過來了哪些人,她已經記不清了,那種五臟六腑擰成一團的感覺,疼得她的大腦,完全一片空白,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等各國的領導人都進入國宴大廳之後,各國元首坐在一起討論了今後各國之間的合作和發展,負責安保的各國特勤人員則是分散在各處,繼續緊盯着各處很可能發生襲擊的地方。
國宴是在兩個小時之後開始。
國宴開始之後,宋安寧貼身負責總統的安全,所以,總統在哪裡,她也就跟着他在哪裡,寸步不離。
夜溟就在國宴大廳不遠處,跟幾個中東國家的元首聊着什麼,看上去相談盛歡。
而藍伊人則是十分乖巧地站在夜溟身邊,嘴角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像是練習過了一般,表現得十分大方得體。
宋安寧逼着不要去看他們,可偏偏視線總是圍着夜溟轉。
胃裡,有些微微抽搐着,自從她回到特勤部玩命地工作之後,她的飲食就沒怎麼規律過。
過來的時候,胃有些疼,她吃了幾片止疼藥,這會兒,或許是藥效過了,那一陣一陣抽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司域站在她身邊,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側過頭來,看她有些難看的臉色,擰眉問道:“怎麼了,安寧?”
“沒……沒事,有點胃疼。”
宋安寧咬着牙,強忍道。
“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找個人接你的班,你趕緊去找醫生看一看。”
“沒關係,等國宴結束了也一樣,我是負責貼身保護您安全的,哪能隨便離開。”
宋安寧強撐着,額頭上已經疼出了一絲冷汗,卻還是逼着自己給司域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來。
司域的眸光,暗了一下,眼底,閃過一不容置否的冷厲之氣。
“我也是特種兵出身,沒你在這裡不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國宴大廳的安保做得很嚴實,你放心,快去找醫生看看。”
宋安寧還想拒絕,卻被司域直接拽起手臂,大步往外拖。
“司域!”
這會兒,宋安寧直接連名字都喊上了。
他們年紀差不多,十幾歲的時候,又是同一批受訓的特種兵,如果不是因爲司域當了總統,兩人成了上下級的關係,他們之間,是朋友更爲恰當。
後來,宋安寧剛接手了特勤部,便被派到了夜溟身邊,中間又離開了五六年,兩人的關係便生疏了。
司域根本懶得跟她爭,直接把她交給了其中一名特勤,道:“帶她去看醫生。”
“不用……”
宋安寧的話音未落,身子突然間被司域一把給拽到了自己面前。
宋安寧一時間沒有準備,加上司域本身也是特種兵出身,力量大得驚人。
宋安寧被他這麼一拽,直接撞到他懷裡去了。
“你不會是想多看夜溟幾眼,才捨不得離開吧?”
司域的笑容,顯得有些鬼魅,俯身跟宋安寧揚起的臉,拉近了幾分距離,在外人看來,這姿勢甚至有幾分曖昧。
宋安寧被司域這話給嚇了一大跳,蒼白的臉上還有幾分慌亂。
眼神不由自主地閃爍了好幾下,“你別用這種話來激我,你現在是總統,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是應該的。”
宋安寧的目光,掃了國宴大廳一圈,唯獨忽略了夜溟站着的那個位子,對司域道:“你現在可是z國的總統,言行舉止能別這麼輕佻嗎,這裡這麼多元首在,你不怕被人誤會嗎?”
司域邪魅的目光,瞬間變得炯炯有神了起來,原本就長得好看的臉,因爲這樣促狹的笑容,突然間都了幾分危險的魅力。
長臂,有意地在宋安寧的肩上攬過,“怕那些元首誤會,還是怕夜溟誤會?”
他離得她很近,話雖然是在跟宋安寧說,可眼角的餘光,明顯發現某個人的視線,正殺氣騰騰地朝她看過來,司域眼中邪魅的光芒,更甚了幾分。
宋安寧倒是沒去想他此時的心思,只是沉着臉,佯裝鎮定道:“跟夜溟沒關係,只是你身爲z國的總統,在國宴上跟你的貼身保鏢這樣摟來摟去,不怕別人覺得司總統你太輕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