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願意處置宋安寧,也不需要她多說什麼,如果他不願意,她把嘴皮子磨破了,眼睛哭瞎了,他也照樣無動於衷。
“那天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夜溟說話的瞬間,已經推開了別墅的院門,完全沒跟藍伊人多說半句話。
“溟哥哥……”
藍伊人快步上前跟了上去,保鏢一時間沒攔住,讓她衝到了夜溟面前。
“溟哥哥,我錯了,上次的事,是我說話太過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藍伊人急得眼淚直掉,她是真的很喜歡夜溟。
不管她之前在夜溟面前裝的委屈和純真帶着多少僞裝的成分都好,這一次,她的眼淚和難過卻是真的。
她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在夜溟面前,卻一直都是這麼卑微的。
夜溟停下腳步看着她,又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裡,宋安寧那絕情到完全沒有心的樣子,他臉上的凌厲,柔了幾分。
在藍伊人身上,他看到了同樣在宋安寧面前犯賤的自己。
現在看着藍伊人,他竟有幾分感同身受。
“好了,別哭了。”
夜溟的聲音,雖然生硬,可明顯讓藍伊人察覺出了幾分軟意,當下,便擡起了雙眼,看着夜溟的眸光裡,閃爍着抑制不住的晶亮和歡喜。
“溟哥哥,你不生我氣了嗎?”
面對藍伊人那期盼的目光,夜溟並沒有要安慰她的心思,只是冷冷地道:“下不爲例。”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藍伊人知道,這一次,夜溟是暫時原諒她了。
同時,她也清楚,要對付宋安寧那個賤人,硬來是不行的,她得安靜蟄伏下來,尋找一個最恰當的時機。
當下,她緩緩垂下眸子,斂去了眼底全部的陰狠,露出了一抹純真甜美的微笑,“嗯,不會了。”
夜溟本想讓她離開,可想到那個囂張的女人,他還是換了個想法,“進去吧。”
“謝謝溟哥哥。”
夜溟重新給了她一次機會,藍伊人是高興的,至少,她認爲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她根本就沒想過,她這一次之所以還有機會,也是因爲跟宋安寧扯上了關係。
宋安寧回到樓上的房間,從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夜溟跟藍伊人在樓下的場景。
就是在此時此刻,她都完全沒意識到,再回到夜溟身邊這半年多以來,他的存在,正在一點點得吞噬着她這六年多一來爲了保護自己而建立起來的僞裝,而恢復了當年20歲的本性。
沒想到夜溟會在今天回來,更沒想到自己剛纔的一系列舉動會被夜溟全部看到了。
她擰起了眉,心裡有些煩悶。
她不知道夜溟跟藍伊人在說什麼,藍伊人原本難過的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欣然之色。
她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夜溟越來越善於哄女孩子開心了。
比起以前說甜言蜜語的笨拙,現在的夜溟,在應付女孩子的時候,變得這麼遊刃有餘。
宋安寧的心裡,有些吃味了起來。
進入客廳,夜溟的目光,朝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脫下身上的外套,往後面走去,“讓宋安寧去格鬥室找我。”
丟下這話,夜溟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格鬥室是平時夜溟跟手下鍛鍊身手的地方,一般人很少去那裡。
在聽到夜溟讓宋安寧去格鬥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有些詫異。
難道是少主剛纔聽到宋安寧對藍小姐說,有本事讓少主幫忙去打她,所以,少主真打算幫藍小姐去打她了?
宋安寧雖然是特勤出身,可跟少主打,還是差了不少吧。
夜溟跟藍伊人進了屋之後,宋安寧也將目光從窗前收了回來。
她沒有下樓去,只是坐在落地窗前隨手翻着雜誌。
她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養在別墅裡的情婦的角色,什麼都不用幹,吃完睡,睡完吃,沒事逛逛街買買衣服,夜溟來興趣了就過來睡一睡她。
她在心裡無比自嘲地想着,試圖給自己找一個聽上去高大上一點的身份。
可發現,想來想去,除了情婦這個身份之外,她竟然什麼都想不出來。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楊姐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宋小姐。”
宋安寧的眼皮,擡了擡,心裡掠過一抹不安。
目光投向門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放下雜誌,過去開門。
“什麼事啊,楊姐?”
“少爺讓您去格鬥室。”
“去格鬥室?”
“是的,少爺已經過去了,讓您儘快過去。”
宋安寧沉默了兩秒鐘後,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去。”
整頓了一下思緒,她從房間裡走出來,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藍伊人坐在沙發喝水,兩人的目光對上了,眼中的情緒,各自不明。
藍伊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方面,她在宋安寧這邊佔不到任何便宜,另一方面,她好不容易讓夜溟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她不會再那麼衝動了。
但是,讓她再好言好語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她也做不到。
乾脆直接將宋安寧給無視了。
宋安寧從樓上下來,掠過所有人,往後面的格鬥室徑直走了過去。
走近格鬥室的時候,夜溟光持着上身,在沙袋前練拳。
身下一條寬鬆的運動褲,完美的身材,顯露無餘,不得不承認,這個樣子的夜溟,性感又誘人。
再配上那張完美到完全找不到死角的臉,放誰面前,都會忍不住心動。
宋安寧斂下眸子,神色平靜地走了過去,站到他身邊,“聽說你找我。”
夜溟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一拳又一拳用力地擊打在面前的沙袋上,聲音又沉又悶,可每一拳,彷彿都有共振的能力,拳拳都擊進宋安寧的心裡頭去。
看着那沉重的拳頭,宋安寧甚至在想,如果這些拳頭往她身上打,她是不是就能被他給打碎了。
她也不着急,就等在一旁等夜溟結束。
半個小時過去了,夜溟終於停了下來,身上汗如雨下,沿着他線條分明的肌肉上,一點點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