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目光,靜靜地看着她,沉默着一言不發。
唐悅被他這樣看着,心裡頗有些尷尬,比起剛纔又窘迫了一些。
“那個……我過去給你拿一點過來。”
她想找藉口離開,可剛轉身,卻被夜深給拉住了手臂,她訝了一下,轉頭看他。
見他表情嚴肅得看着自己,眸光深邃卻十分灼熱,看得唐悅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起來,耳根又開始不爭氣地泛紅了。
“我們談談。”
啊?
唐悅眼中的訝然又深了幾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見夜深二話不說,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唐悅的力氣抵不上夜深,只能被他拖着走,走到院子裡沒人的角落,夜深才停下腳步。
“你幹嘛呀。”
唐悅看着夜深嚴肅到帶着威壓的氣勢,心情有些煩悶。
她都打算放手了,他還想怎麼樣,這樣拉扯着她,讓她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心,又開始沒辦法平靜了。
“我們談談。”
夜深重複了剛纔那句話,深邃的眼眸深處,彷彿燃燒着一團火焰,不消太長時間,就能將唐悅燒成灰燼。
唐悅的脖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嚥了咽口氣,道:“談什麼?”
這會兒,換夜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畢竟,拉着一個女孩子跑到角落裡來說私密話這種事,他從來就沒做過,這會兒顯得有幾分彆扭。
唐悅見他不說話,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溼漉漉的,看上去格外誘人,只是一個眼神,都看得夜深忍不住加速了心跳。
“你倒是說話呀。”
唐悅不耐煩地催促道,從未想過自己在夜深面前,還能有這麼硬氣的時候。
“我們試試吧。”
??
唐悅傻眼地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怔怔地看着夜深,腦子了一片空白。
試?試什麼?
還沒等她問出口,便聽夜深繼續道:“我們試試在一起,如果走不下去,就分手。”
這話,夜深幾乎是鼓足了勇氣說出口,說完之後,他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着的,雙眼緊緊地盯着唐悅,心跳開始不爭氣地加速了起來。
而唐悅是被夜深這話徹底嚇傻了,盯着他嚴肅認真的臉,半晌都沒有喘一口氣,只要胸口傳來一陣因窒息而悶疼的感覺,才陡然回過神,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夜深剛纔說什麼?她沒聽過吧?夜深說要跟她試試在一起?
“可……可我已經放棄了呀。”
等到夜深緊張地連心跳都要從胸口跳出來的時候,唐悅只是傻愣愣地吐出這句話。
夜深氣得想罵人,可對上唐悅這雙是溼漉漉的無辜大眼時,又忍了下來,沒好氣道:“你就這點出息?”
“……”
什麼叫她就這點出息?
她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明知道他已經有對象了,怎麼可能還貼上去。
她從前的那點出息,只是因爲對他一點鐘情,幾乎是鼓足了自己全部的勇氣義無反顧的,現在,她的勇氣全部用光了,她又能有什麼出息。
她還不至於出息到去搶別人的對象。
所以,夜深是什麼意思?試什麼試?想腳踩兩隻船是嗎?
唐悅心裡突然有些生氣,眼中隱隱地燃起了幾分火焰。
她是個不太善於隱藏心思的人,心裡的不滿和憤怒,從雙眼中清清楚楚表達出來了,還被夜深看得清清楚楚。
他皺了一下眉,不明白她眼中的怒火是因爲什麼?
因爲他這樣“死纏爛打”?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自己對唐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不是一個感情衝動的人,自然談不上對她一見鍾情,卻又不得不承認有一種二見傾心的感覺。
越是跟她相處久了,那種感覺就越來越熱烈。
他不像唐悅那樣,感情從最初那般熱烈,等到他上了心了,她卻退縮了。
這也是他爲什麼那般生氣的原因,覺得自己明顯就是被唐悅給耍了。
於是,他強迫着自己不見唐悅,不想唐悅,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不但那種感覺沒有淡化,甚至越來越濃烈,越是見不到她,心裡就越是抓肝撓心一般的難受。
所以,他才那麼輕易得被自己妹妹隨便兩句激將的說辭,就激得過來了,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心頭就像是灌了一汪清泉,就在那一刻,他更加確定自己完了,自己真的栽在了唐悅的手上。
所以,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並不想躲避什麼,既然她放棄了,那他追她好了,自己難得看上一個女孩,又怎麼能輕易放手。
當初他爸被他媽傷成那樣,還不是義無反顧地不願意放手嗎?
他這麼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就是這樣一種想法,激勵着他過來跟唐悅說了這番話,可結果&……依然超出了他的意料,唐悅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他。
“我不是說了我放棄了嗎?我放棄了就不會反悔的。”
唐悅皺了皺眉,聲音有些哽咽。
要知道,讓她下定決心放棄夜深,這個決定有多難。
“好,你放棄了沒關係,換我追你。”
??
唐悅又一次傻眼地看着夜深,好想問一句,這人是不是鬼上身了?
這麼傲嬌的人,竟然說要追她!
“你……你沒事吧?”
她本想掉頭就走,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決心因爲夜深這句話而徹底胡垮了,可是,夜深如此反常的表現,還是讓她不放心他。
夜深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分明是不太相信他這話,心裡不免有些氣餒。
他從沒主動追過一個女孩子,可剛一出手就失敗了,這算不算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污點。
“沒事。”
他沉着聲音,應了一聲,又重複道:“唐悅,我喜歡你,我想追你,可以嗎?”
唐悅沒想到夜深會又重複一遍,嚇得雙腿一軟,若不是順手拉住了夜深,這會兒她已經摔得十分難看了。
夜深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把唐悅給嚇到了,可他早就知道了,這丫頭的情商低得要命,只知道一股腦地往前衝,什麼都不想,就算他表現得再明顯,她也看不懂,遠不如他一句話來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