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閉嘴!”
孟家雨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而這,就是沈昕此時步步緊逼想要的效果。
“閉嘴?閉嘴了又怎麼樣?你不過就是自欺欺人而已,就像你綁架沈意一樣,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就算你綁架了沈意,殺了沈意的,你也得不到唐允,永遠得不到。”
孟家雨此時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想到自己曾經被唐允當垃圾一樣捨棄,甚至被炸後,連“屍骨”他都不屑爲她收。
她現在能命大活着回來,就是來找沈意索命的。
“你懂什麼?只有沈意永遠消失在唐允的生命裡,我就有機會回到唐允身邊,要不是你這個蠢貨被唐允察覺,我也不會冒險將她送走,都是你這個蠢貨壞了事。”
“是啊,我是蠢,我跟你一樣,我癡戀着唐景琛,就像你癡戀着唐允一樣,即使得不到,也要自欺欺人,我至少可以藉着沈意的名義,在他身邊呆幾天,你呢,你這輩子都休想回到唐允身邊!”
“你胡說,你給我閉嘴!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孟家雨的情緒被沈昕逼到了崩潰的邊緣,而此時,昏暗的房間內,另一扇門被推開,一道高大的黑影,從裡頭緩緩走出來。
周身都散發着一種逼人的寒氣,從黑暗中越走越近。
“你有沒有能耐殺人以後再說,現在,你先想想有沒有能耐出監獄。”
唐景琛涼薄又決然的嗓音,在黑暗中聽上去空靈又深邃,卻擲地有聲到讓人禁不住汗毛直豎。
“唐……唐景琛?”
孟家雨失控的情緒和理智在這一瞬間回了過來,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昕帶着冷笑的嘴角,“你算計我?”
“比起你算計我,我這個算什麼,頂多就是警民合作而已。”
沈昕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像孟家雨這種女人,太工於心計,如果不是把她的情緒逼得失控,逼得她完全失去理智,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承認綁架沈意的事實。
門外,一直守着警方的人,當唐景琛出現之後沒幾秒鐘,他們便衝進來了。
加上唐景琛手中拿着的錄音器,孟家雨這一次想要逃脫制裁,就沒那麼容易了。
孟家雨被帶走了,沈昕的手上,也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金屬的冰涼,在冬日裡,冷得更加刺骨,直接滲透到她的骨髓裡。
這是她第二次被拷上手銬帶走,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出來的可能了。
可這一次,比起上次的歇斯底里,她的情緒,顯得格外平靜。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超身邊的唐景琛看了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後,終究還是社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唐景琛看着沈昕被帶上了警車,心裡有些複雜。
有一點,他不得不去承認,沈昕是真的喜歡她,甚至如她所說的,她是愛他的。
這一點,他能感覺到。
這段時間,他跟她相處,也能感覺到那種感情的熾烈,只不過,他主觀地以爲那是小意而已。
現在,唐景琛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尤其是剛纔沈昕被帶走時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明知道她是帶着冒充沈意的目的來他們身邊的,不可以有任何的掉以輕心,哪怕她露出半點馬腳,她都隨時會被發現。
他該說她脣,還是該說她情難自禁?
唐景琛擰着眉,薄脣,若有所思地抿成了一條線。
他跟沈昕的最初,錯的真的是她一個人嗎?
一個月後——
自從沈意跟唐允把話說明白了之後,這一個月的恢復期裡,唐允都沒再出現。
對沈意來說,是輕鬆了,還是心情更沉重了,她自己也分不清。
“小意,孩子現在五個多月了,也顯懷了,你平時還是得注意點。”
“知道了,你已經說了好多次了,羅嗦。”
沈意沒好氣地看了夏曦羽一眼,對她的感激,她是無法言語的,一切的一切,她只要放在心裡一輩子記着就好。
住院期間,唐家二老還有她其他認識的一些朋友都有來看她,只是,因爲要讓她靜心休養,除了探病時間,他們來的次數並不多。
一個月前,孟家雨在送去庭審的過程中,押解車被劫,押送的兩名警員和司機受了不停程度的傷,而孟家雨被他們給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至於沈昕……
好像是重新進了監獄,其他的情況,沈意也不清楚。
孟家雨的事,她也是在電視新聞裡看到的。
現場路段的視頻來看,對方的身手和反應能力,遠不是警方能抵抗的。
看來,孟家雨的背後,還有一些別人想象不到的勢力在支撐着。
“那個唐允也真夠絕情的,走了一個月,看都不來看一眼,好像你這孩子不是他的一樣。”
夏曦羽在心裡有些不太高興地吐槽道,反倒是沈意沒有顯得過於計較,聽夏曦羽這樣抱怨,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都說得清楚了,又何必糾纏,我認識的唐允,可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
沈意的眼角,閃過一絲晦暗,原來,說的輕巧,並不代表放下得也輕巧。
嘴上說着不介意,心裡終究還是失望的。
好在,有腹中這個孩子和小念陪着她,她的日子也不至於過得苦悶。
華都——
當司域在總統府看到一臉疲憊的唐允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表情有些詫異。
“你怎麼這副樣子,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司域擰了下眉,唐允的臉上,滿是鬍渣子,那雙銳利的眸子,也格外得無神,像是被脫了一層皮似的。
唐允的眼皮,懶懶地擡了一下,雖然看上去十分疲憊,可那雙漆黑的眸子,還是如一貫得澄澈和犀利。
他沒有告訴司域自己去了哪裡,只是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
“as找上我了。”
明明是在說一個如此重要的消息,可從唐允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漫不經心,好像就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司域的眸光閃了一下,反應倒不是特別大,他知道,唐允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眉頭,輕輕動了一下,他似乎是在等唐允繼續說下去。
唐允的雙手,漫不經心地交疊着放在辦公桌上,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司域,道:“還記得難民政策下來之前,你曾經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嗎?”
司域的眉頭,深了幾分,並沒有想起來唐允問的問題是哪個,只是,那個時候,唐允剛失蹤了回來,當時的唐允,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只聽唐允繼續道:“你當時問我,我是不是在防着你。”
唐允這麼一說,司域馬上就想起來了,他當時確實問過唐允這樣的問題。
那是唐允失蹤的幾個月後,他們第一次在總統辦公室見面。
當時,唐允的眼神,讓他看着很不舒服,他們出生入死過這麼多次,他從未想過,會在唐允的眼底,看到對他的防備。
雖然那樣的眼神看得他很不痛快,但他並沒有追究什麼,只是真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訝然地看着唐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倒是唐允,並沒有等他回答,便繼續道:“沒錯,我當時確實在防着你。”
司域的臉色,在這個時候,才稍稍變了一下,但是,反應並不大,他知道,唐允接下去還有話要說。
“我讓阿南暗中調查過那個救了我的女人,但是,查不出任何結果,對她的身份,我雖然很懷疑,但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在得知於夢佳就是孟家雨的時候,阿南又重新調查了一遍,真正的於夢佳已經遇害了,而孟家雨整成了於夢佳的身份,取代了她,以至於,一開始,始終查不出她可疑的地方。”
“於夢佳的背後,還有一夥人,她在a國以志願者的身份救治難民的同時,她背後的人也在a國,在我出事之後,他們的人,趕在我們的搜救隊之前,把我帶走了,去了美國,找了尼古拉斯。”
唐允帶來的消息,讓司域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愕,這邊聽唐允繼續道:“她並不知道尼古拉斯是as的成員,找尼古拉斯的目的,自然是爲了抹去我對沈意的記憶……”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看着司域的目光,多了幾分嚴肅,“而當時,我的意志力十分薄弱,以尼古拉斯的能耐,他甚至不需要用語言,或者是其他工具藉助,就能把我輕鬆催眠,當時,他不僅僅幫於夢佳抹去了我的部分記憶,還在我的記憶力,加了其他東西。”
說到這個,司域隱約地讀出了一些什麼,眸光深了深,道:“你是說,尼古拉斯想要挑起我們的內部矛盾,給你加了一些潛意識?”
“沒錯。”
唐允點點頭,想了想,繼續道:“幾個月前,我還不知道尼古拉斯真正的身份,曾經找過他幫我恢復關於沈意的記憶,當時,他試圖再強加給我一些東西,但是,沒成功。”
說到這,唐允笑了一笑,眉宇間,多了幾分少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