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門被打擊的事件漸漸平息下來,除了各大新聞報仍舊不停報道事後處理之外,也沒有多少可見新聞了。
可是,雖然一切表明都已經平息下來了,但是這一次的事件,令炎門的衆人都極爲憤怒。
他們不但遭受到突然打擊不說,竟然到目前爲止仍舊沒有揪出幕後主使人是誰,這是他們最窩火的地方。
有些人甚至說要發動反擊,把那些攻擊他們的黑手黨,地下傭兵團全都打回老家去,雖然這麼說,但是上面的人若是沒有誰站出來給予支持給肯定,這是誰都沒有辦法自作主張的。
而若是想要真的發起鬥爭,傷亡必定也是不小,耗費的財力人力定然巨大,如果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貿然做出決定,必定會讓炎門繼續損失到無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當有人提出那樣的意見之後,經過商討了,再由景辰祖拿定決定之後,這個想法就被推消了。
沒有一個正明的主事人會用自己手下的人力,財力,去跟一些微不足道的黑道去火拼,他們真正要做的,是揪出那個幕後主使人。
只有把最後面的人揪出來,一切纔算平息,至於那些黑手黨、教團等等,只要可以把幕後人找出來,他們都不足以爲懼了。
可問題是,誰也沒有幕後人的半點消息。
坐在視頻會議前,景辰祖雙手合十,靠着黑色真皮背椅,眼眸淡淡的闔了闔。
視頻裡是炎門重要骨幹人物,他們正在商討這次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以及各地的損失情況,和應對政策。
其中有不少人猜測幕後主使人是那些黑道上名頭嚎向的人物,但是又推斷了各個的關係之後,又全被推翻。
景辰祖那對深邃的眸子,微微闔着,他彷彿沒有聽進去視頻裡衆人的對話,而是在自顧自的思索着什麼。
他沒有忘記,那個時候電腦裡突然出現的窗口,那個陌生那句極爲挑釁的話。
難道……真的是他……?
除了他,已經想不通還會有誰,對自己發出那麼挑釁的話了!
可如果真的是他,爲什麼又會在那麼緊急的關頭,撤掉所有人,不繼續攻擊了?
倏爾,一個想法就瞬間閃過景辰祖的腦海……
難道是因爲,那個女人?
他知道了那個女人的現在的處境,所以撤掉所有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
頓時,所有的想法一下子鏈接上了,景辰祖的瞳孔頓時驟然收縮着。
他之前一直奇怪,爲什麼那個攻擊炎門的人,不趁着所有人都在炎門總部的時候,還攻擊總部,而是去打擊炎門各個分部地點。
如果對方真的是他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攻擊炎門總部,無非就是兩個結果,一個是他還不知道炎門總部的具體座標,另一個是,因爲他知道她在這裡,爲了避免不傷害到她,所以纔不直接攻擊這裡。
這樣可以不但不會傷害到她,還會削弱掉炎門的部分實力,這是一個很完美的計劃。
但是,那個人,已經有這種能力,讓這麼多的黑道上人物,爲他效力了麼?
不,實際情況恐怕遠遠不止於此,他真正的勢力恐怕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他還有隱藏!
推斷到了這個份上,景辰祖第一個感覺到了一個勁敵的出現。
是的,那個人是他的勁敵,不論在什麼方面都是。
而他,竟然也在開始隱隱期待,和跳躍了!
同時的,他開始覺得,純白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帶給他的驚喜真的太多了!並且,他終於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不論是在情感,還是在事業方面,對手都給了他強大的衝擊效果,讓他那顆接近死灰的心,赫然一下子就跳躍起來。
倏地,景辰祖猛然站了起來,視頻裡的衆人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全都看着反常的他,爭相追問,“祖,你幹嘛?幹嘛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樣子?”
“你走火入魔了吧?”
“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出幕後人是誰,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激動的吧?一副要去端他老家的樣子,怪恐怖的!”
“……”
看着景辰祖的反應,他們有各種說法,景辰祖卻隻字未聽進去,他倏爾笑了起來,說道,“會議到此爲止!”
說完,他直接“啪”的一聲,關上了電腦。
整個會議過程當中,有一個人沒有出現,那就是懷彌,誰也不知道他做什麼去了,視頻會議被景辰祖掛斷後,衆人不免埋怨。
“搞什麼啊,都還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他就退出了,這樣不就缺了兩個人?”
“哪個是兩個?是三個好伐?還有一個人沒有出現!”
衆人一齊蹙眉,不語!
這件事情,他們隱隱已經感覺到了蹊蹺。
平時只要開會議視頻的時候,懷彌是最活躍的那個,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出席會議,這很令人在意。
而那另一個沒有出席會議的人,衆人都保持了沉默,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那個人,跟樑琪思,暗中走得很近。
這是一處地下酒吧,此時正值熱鬧非凡的時間點,是任何放縱的男女霏靡最好的首選之地。
懷彌穿過一層層的人羣,最後來到後臺一處暗門前。
暗門是需要密碼的,只有經常出入這裡的人才會有,一般的侍應生都不可能知道。
懷彌看着暗門,又要時刻注意這周圍的人羣走動,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他。
還好的是,出入這裡的人羣都頗爲複雜,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注意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落裡。
可是睨着這個暗門,懷彌就煩躁的碎了一口,“該死,好不容易纔知道在這裡,竟然還要這麼麻煩!”
他是在來這裡時,經過良久觀察,又抓了知情人問了後,才知道此處有這個暗門。
而暗門內,有他需要去解救的人。
“早知道就不應該想起那個女人最後說了什麼,該死的,真夠麻煩得要死!”懷彌懊惱的撫着頭,無力的吐槽。
他根本連他需要去找什麼人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去救。
純白最後告訴他的話中暗語是:地下酒吧,速去營救。
只是這麼幾個簡單的字,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是哪個地下酒吧,需要他救什麼啊。
真是給了他一個難題,害得他最後通通都需要自行腦補纔想明白,那個女人是叫他去一處地下酒吧救人。
可是要救什麼人,他根本毫無知情,並且就連查個酒吧,就花費了他不少力氣和時間。
眼看着答案都在眼前了,就被這個該死的密碼鎖給擋住,又得花費他不少的時間和體力。
想要在別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潛入進去,那麼他就得自己回去準備開鎖的工具,可是從這裡返回到他的住處,又要從住處返回到這裡,時間長不說,那也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就很可能在他還沒有來得及進入這裡之前,裡面的人就被轉送到另一個地方了。
那樣的話,一切都得從頭做起,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
對於他這個最討厭麻煩的人來說,是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他只能又去抓人,問出密碼究竟是什麼了。
不知道究竟是老天在幫他,還是他運氣好到不行,此時正好有人漸漸朝這裡走來,是兩個人,還在對話,所以懷彌很快就發覺到了。
他趕緊找個隱蔽的位置潛藏起來,避免被發現。
有兩個侍應生的打扮的男子端着一些吃的喝的,走到了暗門前。
其中一個好奇的用着英文問,“裡面的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總不見他出來,而是讓我們送進去?”
“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另一個回答,“但是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到他本人,可即便如此,我們見到了,也不能說出去的!上面有警告,別忘記了!”
“我當然知道,就是有點好奇!”
懷彌藏在暗中,看着送東西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開始按密碼,侍應生很謹慎,在按密碼的時候,用另一隻手遮擋起來,避免被別人看到。
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侍應生笑道,“你不需要這麼謹慎,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還是謹慎小心爲好,上面是這麼說的!如果密碼被別人知道了,查到是我們出了岔子,我們的飯碗就丟了!”
“越來越好奇,究竟裡面是什麼人,讓上面這麼格外關照了!”
“等會就知道了!”
侍應生按下密碼後,暗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隨後,兩個侍應生端着東西,就朝裡面走去,然而也在這個時候,一個侍應生突然朝地上倒下去。
另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驚恐的看着倒下的那位,真想驚叫時,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痛,頓時一股天旋地轉的昏沉感傳來,而後,他也倒了下去。
在他們倒下去之前,手中的托盤往旁邊一翻,懷彌眼疾手快的全都一一接住,沒有露出太大的動靜。
懷彌先是看了眼暗門之內,只見裡面有一條長長的走到,走到的盡頭是一間緊閉的門。
微微眯了眯邪肆的眸子,懷彌倏爾勾脣,輕輕笑了起來。
看來,所有的答案,都在那扇門內了!
爾後,懷彌把兩個侍應生都拖進了暗門內,隨手又把暗門關上後,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然後手中託着托盤,朝着那扇緊閉的門,緩步走去。
指尖剛剛觸碰到門,這門就自動打開了,懷彌微微詫異了會,就朝門內走去。
這是一間封閉式的房間,佈局簡單但是相當大,裡面有一張牀,一張不小的黯色沙發,一張茶几,還有洗手間,空調等等,設置到也還齊全。
燈也是暗色的,透過微弱的燈光,懷彌隱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和躺在牀上昏昏欲睡的女人。
微微蹙了蹙好看的劍眉,懷彌徒步走了進去。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看他一眼,似乎是認定他是侍應生,所以完全沒有多加防備,懷彌也就這麼安全無恙的走近他了。
男人懷中抱着一瓶洋酒,他似乎喝得不少,看樣子已經酩酊大醉了,正靠着沙發休息。
透過微弱的燈光,懷彌漸漸就看清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是誰了。
剛開始他還覺得似乎是在哪見過,當走近了之後,他就肯定的叫了出來,“阿皓?”
他認得阿皓,因爲阿皓以前一直跟在樑琪思的身邊,他沒有少見過。
但是這五年來,他幾乎就很少見過阿皓了,認真來說,這五年內,他沒有再見過阿皓。
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懷彌剛開始以爲,阿皓肯定是被樑琪思逼死了,結果他現在卻又憑空出現了。
真是令人詫異!
這是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躺在沙發上的阿皓,眉峰有明顯的皺褶,他緩緩睜開一對疲倦的眼睛來。
懷彌把手中的托盤放到茶几上,見阿皓醒來,他也不慌不忙,坐到沙發對面,壞笑的眸子,盯着漸漸坐起身的阿皓。
“懷彌?”阿皓坐起身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叫出了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懷彌挑起眉梢,“你不是五年前就消失了麼,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阿皓的出現,和純白的暗語,懷彌當下就明瞭,果然這一切,都跟樑琪思脫不了干係。
阿皓擡起慵懶的眸子,仍舊是醉意盎然的模樣,他說,“我有事!”
“跟樑琪思有關係吧?”懷彌直接了當的說,“她又逼着你做什麼壞事了?”
“這不關你的事!”阿皓顯然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他又背靠着沙發,懶懶的說,“懷彌,沒事你就出去吧,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特別是在景辰祖面前!”
懷彌聽聞後,顯得很無奈,他嘆了口氣說,“不好意思,這恐怕是做不到,這件事情,已經和我扯上關係了,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
倏爾,阿皓睜開懶散的眸子,眯眼盯着懷彌,“你來這裡,是想救出那個女人?”
女人?
尤純白那個女人,原來叫他救的是女人?
可是那個女人,還能認識什麼女人啊?
懷彌聳聳肩,無奈道,“沒辦法,受人之託!”
“你居然也會有受人之託的時候!”阿皓忍不住嗤笑,他搖了搖頭,“五年不見,連你也變了!”
“有嗎?”懷彌摸了摸高挺的鼻子,邪肆的笑了笑,“我覺得還是跟原來一樣!”
“我不會把人交給你的!”阿皓倏然說道,“如果你來真是爲了那個女人,那就抱歉了,我不可能輕易把那個女人交給你!我的任務就是一直看着她,直到我的任務結束爲止!”
“你的任務什麼時候結束?”懷彌感興趣的問,“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阿皓顯然並不想對懷彌有什麼隱瞞,他的語氣淡淡而幽深,“不知道,很可能是明天,或許是十天,或許直接殺掉她,在沒有得到指示前,我只能就這麼看着她,直到……”
他突然頓住,懷彌着急問,“直到什麼?”
阿皓的眸子頓時透過一抹精光,打在懷彌身上,他說,“你想知道什麼?”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免有點失望,懷彌往後一躺,躺在沙發上,雙手無奈的攤了開,“也沒有多想知道什麼的,大概的事情我想我已經猜到了,但是現在我就是需要那個女人而已,把她給我,如何?”
“不可能的!”阿皓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直接拒絕,“有我在,就不可能讓你帶走她!”
“也別這樣說嘛!”懷彌陰邪一笑,“雖然你的能力確實不錯,但我也不是蓋的吧,要是真正打起來,誰贏誰輸都還不一定呢!”
能被樑琪思一直帶在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拋棄,阿皓的能力,自然不能小覦,但是同樣的,能在炎門有一席之地的懷彌,自身功夫也定然是不簡單的。
如此兩個實例都不弱的傢伙,若是真要打起來,那種場面,定然精彩絕倫,甚至這屋子,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存原樣。
但是如果真就這麼輕易打起來了,那他們此時也不會坐在這裡“暢聊”了。
阿皓當然也知道懷彌是個不容小視的人物,若是真動起手來,他們最多也就是個平手,否則就是壞彌贏。
他不是膽小而不敢跟懷彌動手,他的內心反而更渴望跟懷彌交手,但他卻遲遲沒有動手,他的內心在掙扎。
看着懷彌一對邪笑的眸子,阿皓終於掙扎出結果了,他站起身,“那就把我打趴下,然後呆走她吧!”
說着,阿皓就開始動手了,他頓時一腳踢飛起茶几,茶几猛地朝懷彌坐的位置撲去。
懷彌霎時就跳了起來,躍到一邊,“我還以爲能夠通過交談,你就能把她交給我,但是顯然這招行不通,唉,沒辦法,看來也只能動手了!”
說完,懷彌一個飛腿,把撲過來的茶几,又踢了回去,只是那茶几經受不住這巨大的腿力,頓時碎成兩半。
茶几碎成兩半同時,阿皓已經飛身過去,朝着懷彌就是一頓拳腳並氣招呼,懷彌也不甘示弱,兩個男人,頓時火力全開,齊力搏鬥,屋子內原本都還是完好的設施,頓時就噼裡啪啦的毀掉。
這樣的交鬥並沒有持續太久。
半個小時後,阿皓已經落了下風,他躺在一角,大力喘息着,而懷彌,一腳踩在他的身邊一側牆上,一臉笑眯眯的說,“我贏了!”
阿皓沒有憤怒,反而竟然也是笑了,笑得舒暢無比,“好久都沒有打過架了,身子生鏽了!”
“看來確實如此!”懷彌認同的點點頭。
其實他很明白,這一次的搏鬥,阿皓並沒有真正動真格。
這個傢伙,定然是因爲樑琪思的意思,所以不得不跟他打一場,好認爲自己輸了,這樣就算是樑琪思責怪,他也只會認爲自己無能,而不是背叛樑琪思。
他寧願認爲是自己無能,也不想在心底背叛樑琪思,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對於這麼忠心的阿皓,懷彌是打心底佩服的,這個世界,或許再也沒有誰,比阿皓更衷心於樑琪思了!
但是,樑琪思,你真值得阿皓這麼對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