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的刀客似乎都是孤獨的,他們不拉幫結派,站在人羣中總是顯得很孤獨,因爲他們的世界只有刀,織夜就是這樣的人。
殺人的夜似乎都很寂靜,寂靜得猶如滴水穿石。
織夜揹着黑匣子,如貓一般輕輕伏在屋檐上,他的呼吸很緩慢,似乎沒有。他揭開一塊灰色的瓦片,用眼往裡窺探,只見屋內的人正準備就寢。織夜沒有動手,因爲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動手的時機。織夜是一頂一的殺手,可是面對裡面的人他還是不能魯莽行動,因爲裡面的人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他沒有把握在這燈火明亮的房間內動手可以殺得了他,黑夜流星斬只有一次決勝的機會,織夜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在等待對方熄燈的時候。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間,屋內的燈滅了,織夜輕盈的身子破瓦而入,瓦片墜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與此同時那人在問:“誰?”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只聽見一串鐵鏈夾雜着着金屬發出瑣碎的撞擊聲,一陣風聲從中穿過,黑暗中只見一片刀光閃過,漫天流星飛舞,頓聽得“哐當——”一聲巨響,一抹血紅已經伴隨着星星墜落。來勢之猛,去勢之快,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還沒明發生了什麼事,一條命就已經沒了。
一羣家丁聽見響動聞聲而來,然而此刻的織夜早已如貓一般竄上屋頂,沿着屋脊躍到了老遠的地方,最後幾次跳躍消失於夜空之中。
只見那被殺者的房間此刻燈火通明,屋內一片凌亂,死者的死相好不嚇人。一串奇異的傷痕凌亂的出現在他身體上,他的頸部猶如被野獸肆掠撕抓而過一般,傷口深淺不一,也極不規則。他蒼白的臉因爲失血過多而變得煞白一片,他流了太多的血,死相也極爲難看,如此殘忍的死相也只有黑夜流星斬才能造出。此刻那倒在地上的長刀被人擡了起來,剛纔打鬥之中顯然死者是想去拿那牀邊的長刀,可惜他的手剛碰到刀柄對方的武器就已經結果了他的性命,那握在手指邊緣的長刀滑過指尖倒落在地,造出了剛纔“哐當——”的巨響,宛如生命失重隕落一般,從指間跌落向九幽深處。
這柄倒下的長刀刀柄上纏繞着一條銀蛇,這正是那柄曾經出現在麒北堂的刀,然而即便是如此厲害的角色,如今也只是這樣不聲不響的就被黑夜流星斬給殺死了。
任誰也想不到黑夜流星斬如此殘忍可怕的刀殺人的時候竟是如此浪漫,不過當你瞧見它星光璀璨的浪漫時千萬不要被它的浪漫所迷惑,正如丁崖說過真正的江湖是一點都不風雅的,而真正殺人的刀也絕對不會是浪漫的。料想這個世界上也絕沒有人想去看這種浪漫,絕沒有。
事隔幾天之後。
祝興樓上傳來一陣議論,三五成羣的人都在討論着一件事情,蛇刀門的門主死於神秘兵器之下,這件事已然鬧得滿城風雨,大街小巷無人不在談論這件事,就連河邊浣紗洗衣的婦孺都在談論此事,似乎談論此事已然成爲一種風尚。
丁崖坐在桌旁,無趣的搖搖頭,然後自顧自的斟滿了杯中酒水,瞧着窗外一片寧靜的景色發呆,元武對他的表情一點都不滿意,他道:“你這一回到麒北堂就鬧得滿城風雨,你可知道他們都在談論什麼?”
丁崖沒有擡頭看他,只是淡淡的問:“談論什麼?”
見丁崖終於給了他一個稍微正常的反應,元武二話不說拉過板凳坐下來,俯身小聲的說道:“他們都說蛇刀門主死法慘烈,這樣殘忍的死法只有紅色魔焰才能造成。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
丁崖冷冷一笑,世人總喜歡把未知的東西往已知的事物上想,這些他早已不陌生,更何況蛇刀門主是不是他殺死的已經沒有關係,畢竟他明白道理永遠是站在大多數人那邊,他已無力爭辯什麼,更何況他早已習慣做個風口浪尖上的人,無論是離開之前的丁崖還是現在,有些宿命總是逃不過也避不了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調整身心好好坐下來休息,等着它們來找自己。
“你瞧……會不會是南麟堂的人乾的?”
“麒麟刀造不出那種效果。”對於麒麟刀丁崖還是瞭解的,畢竟他的父親手裡就有一把麒麟刀,就算是他父親這樣的功力也造不出這種效果,更何況是那半吊子的邵時安呢?
元武此刻雖然口中說着南麟堂,不過心裡想着的卻是另一個人,元武只覺自己應該是走了狗屎運,心裡想着什麼什麼就來了,只見祝興樓下停落一頂棗紅色轎子,從轎子裡走出一婀娜多姿的美人來。元武一瞧,此人不正是讓他朝思暮想的邵婉茹嗎?一瞧見她元武的心臟差點就要從嘴裡蹦出來。
他嬉皮笑臉的衝着丁崖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你可知道來者是誰?”
丁崖眼角散發出淺淺的笑意,歪嘴道:“我看不會是蛇刀門的門主吧!”
元武喝下去的酒差點沒被笑噴出來,他用手指頭拉了拉丁崖的袖子,如同一個怕羞的大姑娘似的,喃喃道:“是婉茹姑娘!”
其實即便元武不說丁崖也早從他色迷迷的眼神中猜出是誰,也只有美女才能讓元武變得如此精神錯亂。
閣樓上緩緩走上來的人正是邵婉茹,今日她着一身清雅脫俗的淺綠闊口長裙,倒是十分應景,只見她眉目清婉,淡雅如蘭般的朝他們走來,然而她的身後卻傳來別人指指點點的非議聲,只聽得有人小聲討論,“唉——多好的一個姑娘家,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丁淫賊給毀了!”
“別說了,他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擔心你得罪了他,死得比蛇刀門主還慘!”
“打小就這樣,長大了也是個魔頭!”
“別忘了他可是殺死全家的孽障,我看那丁老堂主養虎爲患,遲早得被他一刀捅死!”
聽到這丁崖的眉頭一皺,握筷的手一緊,居然將一雙鵰花象牙筷給捏斷了,聽到筷子咔嚓折斷的響聲,衆人不由一驚,全身崩得緊緊的,都杯弓蛇影起來。
如此僵局,刀劍無眼,元武只怕嚇着了向他們走來的邵婉茹。不過這邵婉茹到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嬌俏小姐,雖然外貌柔弱,可內心卻極爲聰慧過人,她不僅沒有被丁崖嚇到,反而輕身坐到他的身旁,伸出一雙柔軟的手指將他折斷的筷子取出來,轉頭看着跟隨而來的丫鬟,輕柔的道:“小娟,去替丁大少換一雙新的來!”
丫鬟小娟瞧瞧小姐,點點頭,捧着被折斷的筷子走了過去,大家此刻瞧見那被折斷的筷子不由越發感到不安。
只見此刻從不沾酒的邵婉茹居然破天荒的舉起丁崖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一雙美瞳憤怒的注視着衆人。那些人見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動怒了,這種怒氣似乎比任何人的動怒都要來得嚇人,她不是那種威嚴式的讓你感到害怕,而是讓你頓覺慚愧不已的害怕,畢竟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都要欺負實在是件豬狗不如的事,更何況眼前的還是這般美麗的女子?那些人不由得灰溜溜的走了。
邵婉茹雖然只是默默無語的目視衆人,但這樣的效果已勝過丁崖出刀殺人,只見此刻的祝興樓又恢復了一片寧靜,空蕩蕩的二樓上只有他們三人。邵婉茹雖然是個不常出門的閨家小姐,可是這江湖的事她還是略懂一二的,畢竟在南麟堂那樣的地方長大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吩咐丫鬟給錢包下了整個二樓,又吩咐重新添置了些酒菜。
這邵小姐平日滴酒不沾,剛纔喝下一杯烈酒又加上正在氣頭上喝得有些過猛了,如今兩側面頰微微泛紅,宛如陽春三月的粉色桃花一般粉嫩迷人。她瞧着丁崖道:“丁崖哥哥,你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這些江湖人就是這樣!”
丁崖心裡一笑,這些他自然是比她更加了解的,他又豈會傻到要一一去跟那些人解釋是非曲折,澄清自己並非兇手呢?他一直都明白少數人或許也有真理,不過道理永遠是站在大多數人那邊的。他不語,伸手拾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塊燻肉入口。
邵婉茹癡癡的看着他,又嘆氣着低下頭去,眼中似乎有淚光打轉。她溫柔的說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弄成這樣,我知道你心裡惱我,可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叔叔做的那些事雖然過分,可是我亦是沒有能力阻止的……”說到這言語中有些哽咽了。
元武在一旁瞧着着實着急,不過邵婉茹卻也不是矯情的女子,並不是刻意要哭哭啼啼引別人關愛,她只是一心向着丁崖,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丁崖瞧着,淡淡的道:“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並不怪你!”丁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神情卻也一點都不溫柔。
然而邵婉茹卻並不介意,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不知有多少心痛和酸楚說不出來,她最後只道了一句,“我知道丁崖哥哥你心裡的顧慮,如今兩堂的形式緊張,我不該與你走得太近。”
邵婉茹說完起身準備離開,只是她本無酒量,雖然只是一杯就足矣讓她微醉,身體不由有些站立不穩,一旁丁崖伸出手來穩穩的接住她倒下的身體,然後看着她的眼眸,眼角流露出一絲難以查尋的溫柔,道:“不會喝酒以後就不要喝了!”
邵婉茹詫異的看着他此刻流露出來的絲絲溫柔,不由淺淺一笑,甚是有些感動,仿若曾經的那個丁崖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她一直都知道丁崖哥哥是可以保護她的,只是她也想盡自己所能去保護他,他就像個受傷的孩子,而自己能爲他做的不多,唯有讓他安心罷了。
邵婉茹點點頭,嫣然一笑,宛若桃花散落,好不迷人。
邵婉茹走後元武一陣失落,他杵着下巴沒精打采的沾着杯子裡的酒在桌上畫圈圈。
丁崖笑笑,替他倒了杯酒道:“怎麼?不高興了?”
元武立馬擡起頭表示出他的憤慨來,“你要是喜歡她就直接告訴她好了!何必折磨她呢?”
丁崖並不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用一種模棱兩可的眼神瞧着元武道:“我看是你自己在受折磨纔對。”
元武雙手抱拳,齜牙咧嘴的道:“是,我承認我是喜歡婉茹姑娘,不過你要是喜歡她,我就不跟你爭啦!”
丁崖搖搖頭道:“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會告訴她的。邵婉茹我一直只當她是妹妹,何況我離她越遠越好……”丁崖說到這不由想到了自己本是個不祥之人,又如何能奢望情愛纏綿呢?倘若不想心痛,唯有不去心動。他冷冷一笑,飲下一杯烈酒。
元武聽他語氣變得沉重也就不再去說,轉了個話題問:“你說出手的人會不會是織夜?”
丁崖道:“黑夜流星斬。”
“你也懷疑是他?”
“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沒人有這種能力,能讓蛇刀門主死得如此慘烈!”
元武聽到這倒吸一口涼氣,見四周無人,壓低了嗓門問:“你說……那黑夜流星斬究竟是何模樣?”
丁崖嘴角上揚,冷冷的問:“你想見一見?”
元武沒有點頭,因爲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然而此刻樓上卻上來了一個不知趣的人,元武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走上來,本想扯着嗓門喊,二樓已經被包啦!可是他頭剛一轉過去就硬生生的把剛纔那句話給嚥了下去,他真是慶幸自己沒有說,尷尬的縮了縮脖子,一副被嚇壞了的兔子模樣。
那上來的人手裡拎着一隻黑匣子,長的,漆黑如夜,沒有任何雕刻裝飾,只是一隻貌似再普通不過的匣子。可是匣子裡的東西並不普通,這個元武知道,丁崖也知道。
來者正是織夜!
織夜依舊戴着他那頂有着黑紗的斗笠,他沒有露出面容,高大的身軀走路卻極爲輕巧,而且緩慢。他腳下穿着一雙柔軟舒適的布鞋,顯然並不是新的,洗得有些舊了,不過仍是合腳。他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放下手中的黑匣子,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從桌上的竹筒裡抽出一支象牙筷子來,輕輕敲打着茶杯的邊緣道:“小二!”
他叫的是小二,然而元武自己卻全身發顫。他此刻轉過頭來看着丁崖,不敢再去看織夜,其實他也看不見什麼,畢竟織夜沒有摘下他的帽子。
小二恭恭敬敬的走了上來,早已察覺到他一身殺氣,於是說話的時候也放低了聲音,膽怯的問:“大……大爺,你要吃點什麼?”
織夜道:“隨便弄點小菜,再打二斤白酒!”
織夜似乎真是來吃飯的,不過坐在對面的丁崖卻瞧着織夜吃飯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這一笑不僅嚇住了一旁裝鴕鳥的元武,就連正喝着酒的織夜也擡頭朝他瞧去。
元武低頭小聲衝丁崖嘀咕,“你找死啊……”
“你在笑什麼?”身後傳來織夜冷冷的問話,他說話的時候語氣緩慢,宛如冷夜飛霜,然而這一切的慢似乎都在配合他殺人時的快一般。
丁崖搖搖頭,一副慵懶的塌着肩靠在牆上,瞧着織夜道:“我只是覺得好笑,所以笑了!”
“有什麼是好笑的?”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蒙着臉吃飯的,而且他也不是一個大姑娘!”
丁崖的這一番話差點讓元武嚇得咬到舌頭,他渾身顫抖的聳起肩膀,然而他在那兒等待了好久仍舊沒聽到身後的織夜殺過來,不由轉頭偷瞄織夜一眼。
織夜並沒有動手,如同他的名字一樣他只爲夜晚生存,他只會在夜晚出手,他舉起手掀起蒙在斗笠外面的黑紗,露出他清瘦的臉,冷峻落拓,長年累月被黑紗遮住的臉顯得相當白皙,他的嘴薄薄的,嘴角卻很美,略有弧度的微微上揚,卻又不似在笑,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夜,流光閃爍,元武想倘若他不是殺手,任何一個姑娘都會愛上他的。
織夜舉起桌上的酒杯喝酒。
元武見織夜居然沒有生氣,連忙哈哈一笑,準備緩和一下氣氛,既然對方無意動粗,自然不是衝着他們來的,誰規定殺手不能來祝興樓吃飯呢?
元武咧着嘴道:“呵呵,早就聽聞織夜大俠的名號,沒想到你的脾氣這麼好!”
織夜不語,只是低頭吃飯,端碗,兩根手指夾菜,喝酒,倒酒。
元武見他吃得愜意,原本全身緊繃的肌肉便也放鬆了下來,他伸手拎起酒壺準備去給一旁認真吃飯的織夜倒酒,和他客套客套,這樣也好消除丁崖和他的過節。
元武畢恭畢敬的給他添酒,瞧着他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眨着眼睛衝他微微傻笑着道:“織夜大俠,你大人有大量,莫怪我兄弟說話沒輕重!”
織夜擡頭瞧着他,頓了頓手裡的碗筷,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後從嘴裡淡淡的說出,“我是不會和命不久矣的人生氣。”說完他殺氣畢露的看着一旁的丁崖道:“有人讓我來給你個‘漂亮’的死法!”
聽織夜這麼一說,元武拎着酒壺的手都開始顫抖了,他的腦海裡滿是蛇刀門主死時那亂七八糟的慘樣,那皮開肉綻血流成河的死法對於僱主來說的確是再“漂亮”不過的死法。想到這,手一抖,那壺中的酒水便嘩啦啦的倒得滿桌子都是,只見那織夜以相當快的速度抱起桌上的黑匣子,然後扔下兩塊碎銀子起步離開。他人雖走了,可是他留下的話還在。
元武顫抖的看着丁崖大叫:“完蛋啦!完蛋啦!他真是衝這你來的!”
丁崖眉頭一皺道:“你以爲他兩次出現在我面前是巧合嗎?和一個殺手連續碰面兩次,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元武嚥了嚥唾液,道:“你早就料到他會來找你?”
“他身上的殺氣太大,連紅色魔焰都感應到了,我又豈會不知?”
元武瞪大了眼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究竟是誰派他來殺你的?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僱傭黑夜流星斬來殺你呢?”
“殺手接單隻爲錢,只要有人出得起價錢買我的命,他就會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
“與其被他牽着鼻子走,不如我先走一步。”
“你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今晚一定會去找你。”
“他今晚必須來找我。”
“爲何?”
“織夜是個很厲害的殺手,他知道敵人在恐懼的時候就是最脆弱的時候,而我偏偏要告訴他我不僅不怕他,而且,我還要讓他怕我!”
“如何讓他怕你?”
“在我有準備的時候動手,要知道他只有一次機會,黑夜流星斬只能出竅一次,倘若他一次之中取不了我的性命便是我取他性命的時候!”
“可是,至今爲止沒人能夠逃過他的黑夜流星斬,就連蛇刀門主也不例外。”
丁崖冷笑,“可他如果今晚動手,我便還有逃過他黑夜流星斬的機會!”
元武聽他一說卻也有些道理,畢竟黑夜流星斬必須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動手,倘若丁崖已有防備就能隨時提防,甚至還能製造疏忽的假象迷惑對手,如此一來織夜要殺他也很難。可是織夜畢竟是殺手,殺手只會挑選對自己有利的時機下手,倘若他今晚不來,丁崖又如何能夠時時提防一隻貓的偷襲呢?
元武不知今晚黑夜流星斬是否會來?丁崖也沒把握自己能夠對付織夜。不過江湖中的事便是這樣,不是對方控制你,就是你控制對方,善於用心理戰術的人是很明白這點的,但是丁崖和織夜都善於運用心理戰術殺人,這一回卻不知道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