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見過武王!”
蕭九歌緩緩睜開雙眼,江三還是那一身文士打扮,瀟灑不羈中多了些許愁緒,站在門口。
他問道:“大唐之內,還有多少地始境修者可以守衛長安?”
江三心算了一下,回道:“二十九人。”
蕭九歌道:“六國頂尖修者不日將來到長安,先生帶着這些人,迎戰吧,長安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江三心裡嘆了口氣,答應下來,轉身去聯繫那些地始境修者,這些地始境修者有得是王朝供奉客卿,有的是某一家族中最爲強大的戰力,若是這些人真的戰死,對於無數家族而言,將是巨大的打擊,也不知在這關頭,這些人是否會全心全意爲大唐而戰。
“若你們不戰,你們的家族也不需要存在了,延續這麼久,王朝養着你們,不是閒情逸致,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守家衛國。”
蕭九歌輕聲呢喃着,從地上站起,看向龍魂學院的方向,笑道:“你們還真沉得住氣,我倒要看看,這龍魂學院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言罷,他一步跨出,隱藏了身影,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直接進入龍魂學院,立在當年他懷疑過的小土坡上。
一陣感嘆,一年之前,他來這裡時,不過是一個盤神境修者,現在卻已經可以鎮壓多數地始境修者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他的對手們,除了本心,應該沒有人能夠追的上他的步伐了。
龍魂學院裡瀰漫着緊張和熱血的氣氛,都是年輕人,誰還沒有一腔熱血?
四下無人,蕭九歌席地而坐,望着有些刺眼的陽光,拿出一罈酒,喝了一大口,自語道:“不知何時,我也學會了飲酒,酒真是一個好東西,讓人無奈時派遣鬱悶,寂寞時排解孤苦,高興時又可以讓人更加的豪情和興奮。”
酒罈放在地上,他拍了拍身邊的土地,問道:“這土坡在龍魂學院一直很不起眼,更是影響美觀,不如我做個好事,給搬走算了。”
說完,他倒也沒有立即行動,又猛然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掌拍出,恐怖的力量在無聲無息間向着土坡地下開始蔓延。
龍魂學院被一個巨大的陣法所保護,而這土坡就是陣眼,當初蕭九歌便看了出來,只是毫無辦法,但現在,卻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在不觸碰陣法的情況下直搗中樞,威脅着深處的人。
他若是稍稍使壞,這陣法便會被他從內部直接搞得土崩瓦解。
“小祖宗啊,你趕緊住手吧!”
在土坡後面忽然間出來一個人,跑到蕭九歌身邊,哀求道。
蕭九歌沒有回身,手臂放在膝蓋上,手中的酒罈晃晃悠悠,他好奇道:“前輩,我很好奇,龍魂學院比大唐存在的時間還早,這麼多年一直鼎盛,爲大唐培養了無數將才,這個緊要關頭,你們準備置身事外嗎?”
來人是個老者,一身青色的長袍,十分穩重,老者一臉的褶子,褶子中還有刀疤存在,他上前與蕭九歌並肩而坐,沒有回答蕭九歌的問題,而是問道:“若是這場戰爭註定失敗,龍魂學院參與或者不參與,都於事無補,若是註定要勝利,龍魂學院就更不需要參與了,何況,戰爭本就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只是一個培養人才的地方。”
蕭九歌歪頭,冷笑道:“在歷史上,龍魂學院是否都一直保持中立,所以纔會一直長存?”
老者苦笑道:“若是我們真的保持中立,爲何基本上只給大唐培養將才人才?”
蕭九歌嘆了口氣道:“國難當頭,戰爭不止屬於軍人,任何人都有義務和責任,前輩,說出龍魂學院不想參加此次戰爭的真正原因吧!”
老者道:“我若說,想給龍魂學院留一點種子,你信嗎?”
蕭九歌手中的酒罈忽然間爆碎,辛辣刺鼻的酒水流了一地,將前方的土地打溼,他嘲諷道:“說來說去,龍魂學院這一次是想在夾縫中求生存!”
他如電一般的目光看着老者說道:“不過可惜,這一次,龍魂學院似乎沒得選擇,若你們選擇了中立,若大唐勝,龍魂學院不會存在,若六國勝,白衣也不會放過龍魂學院。這等慘烈的戰場,沒有誰能置身事外,這亂世,只能爭上一爭。”
老者淡漠地掃了一眼蕭九歌道:“你在威脅我?要知道,我和你聊這麼多,完全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否則,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論?無論我龍魂學院如何選擇,無論你們將來哪一方勝利,龍魂學院都會屹立不倒。”
蕭九歌大笑着起身,笑得很瘋狂,笑得很失望。
龍魂學院坐落在帝都長安內部西方,有着重大意義,代表着震懾天狼,守護大唐,爲大唐培養了無數的將領。
但蕭九歌沒有想到,此時此刻,龍魂學院的高層竟然要選擇了中立。
蕭九歌沒有飛行,慢慢地踱步,走在龍魂學院的裡,想起了月風,那個讓他在識海中體會過邊荒的老師,是的,蕭九歌稱他爲老師。
因爲,那是一個老兵,值得尊重的老師。
老者望着蕭九歌的背影,眉頭緊皺,自語道:“也不知道我做得對,還是不對。”
接着他又搖了搖頭道:“不想了,既然決定置身事外,明哲保身,還瞎想那麼多做什麼?”
蕭九歌走出龍魂學院,回頭看了一眼,也輕聲自語了一句:“如此美景,佔地如此之廣,爲何一定要自尋死路?”
他嘆了一口氣,回到武王府,發出了一道命令,所有在龍魂學院的學生即刻退出龍魂學院,準備作爲後援軍隊,馳援各方。
在外界看來,這只是一場正常的調動。
可是在龍魂學院高層心中卻很清楚,蕭九歌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在與龍魂學院博弈,一個沒有學生的學院,還能叫學院嗎?沒有無數學生,學院的那些資源,還能維持嗎?
這也是蕭九歌對龍魂學院的宣戰。
那個土坡下,有人冷哼道:“這小娃娃太囂張了,去警告他一聲,若是再敢觸龍魂學院的眉頭,休要怪龍魂學院不顧及他父親的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