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對手下吩咐道:“給他吃下瀉藥,無論如何也要拿到電話卡。”
歐陽旭來到了醫院,他看到靠到走廊上的慕延西時,微微一震。
在他的印象中,慕延西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依舊是一副巋然不動,穩如泰山的樣子,如今的他卻有幾分頹然的感覺。
他走過去拍了拍慕延西的肩膀:“老大,已經有些眉目了,他們確實是受人唆使。”
慕延西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縱觀整個雲城,敢對他的人動手的也不過是寥寥數人。
帝泰集團這幾年在亞洲的擴張計劃得罪了不少實力財閥。
馬來西亞的卡里家族,東京的富川家族還有印度的沃爾家族很可能都會對他下手。
只不過海關那邊他一直盯的很緊,未曾發生異樣,唯一的解釋就是,對他動手的人有可能是陸氏家族的人,他們恨不得將他從帝泰的神壇上拉下來。
“歐陽,查一下陸仁旭最近的動向。”
“好,我早就懷疑那猴孫了。”
他說出這句話後便覺得後悔,慕延西與陸仁旭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陸仁旭是猴孫,那慕延西就是……
他輕聲咳嗽了一下:“慕老大,我先去查看一下醫院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七天之後就會被重新覆蓋,他必須爭分奪秒。
慕延西起身走出去買了兩份早餐,一份小米粥,一份豆漿,還有一份清單的蔬菜湯包。
他推開門見簡沫心趴在簡簡的牀沿上睡着了。
他拎着早餐輕輕的走了過去。
此時簡沫心醒了。
她急忙看向簡簡,他還沒有醒,乾裂的小嘴巴微微張開,呼吸有些孱弱。
她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心中一陣酸澀。
“沫沫,吃點東西吧,否則你哪裡還有力氣照顧簡簡?”
慕延西將粥盛放在小碗裡遞給她。
再香的飯在她的口中也味同嚼蠟,只是爲了簡簡,她不得不吃下去。
“阿西,你在這裡守一會兒,我去找找宋醫生。”
她守了大半夜,可是簡簡依舊沒有醒過來,心急如焚。
慕延西抓住了她的手腕,面上一片平靜:“沫沫,我已經問過了,宋醫生說簡簡沒事,今天就能醒過來。”
簡沫心這才覺得自己的心歸位了,她癱坐在椅子上,脣角盪漾起一絲笑容:“我就知道我的兒子不會有事的。”
她捂住臉沉默了片刻,再次揚起臉時帶着一絲牽強的笑意。
“那宋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進行骨髓捐贈?”
看到如此憔悴的簡沫心,他的心中一陣絞痛,可是當他對上她那雙滿是希翼的眼睛時,不得不按壓住這份心痛,微笑道:“宋醫生說我跟兒子的骨髓配型結果要兩天之後才能出來,等兒子身體恢復一段日子,就可以了。”
簡沫心緊緊的抱住慕延西,聲音裡帶着一絲欣喜:“阿西,我就知道上天不會對我太殘忍,簡簡終於有救了。”
說到最後,她哽咽了。
此時簡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有些模糊,隨即搖了搖頭,這纔看清眼前兩人的輪廓,可看到的僅僅是熟悉的輪廓。
他伸手摸了摸簡沫心的手。
簡沫心隨即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寶兒,你總算是醒了,嚇死媽媽了。”
簡簡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扯出一個微笑的模樣:“媽,我好着呢。”
簡沫心緊緊的將兒子抱在懷裡。
“媽,別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簡簡笑着將她推開,只是身體的力氣被抽乾了,雙手變得軟綿綿的。
“寶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簡簡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他看不清裡面是什麼,便說道:“媽媽,我想喝豆漿。”
簡沫心隨即將豆漿端了過來。
簡簡搖了搖頭:“有些涼了,我想要熱的,不要太甜,反正你知道我的口味。”
看到兒子這樣的胡攪蠻纏,她倒是有幾分高興,至少說明兒子的身體沒有大礙。
“寶兒,媽媽給你去買。”
簡沫心走後,慕延西坐在了簡簡的身邊。
他心疼的握住簡簡柔嫩的小手。
“簡簡,我是你爸爸。”
簡簡笑了笑:“我知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厲害吧?”
慕延西的心中酸澀無比,他撫摸着兒子的臉蛋:“嗯,我的兒子,當然厲害。”
簡簡伸手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爸爸,那你抱抱我吧。”
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爸爸的擁抱,每次出門看到別的小朋友被爸爸抱着很是羨慕。
慕延西將他緊緊的抱住。
“簡簡,對不起……”
他知道的太晚,太晚,總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虧欠了兒子這麼多。
簡簡輕輕的拍了拍慕延西的背:“爸爸,你如果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的照顧媽媽。”
慕延西知道,簡簡定然是覺察到了什麼。
“簡簡,爸爸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看好你的病,你放心,爸爸……”
他忽然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似乎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
“爸爸,我有話對你說。”
簡簡剛纔是故意支開簡沫心的。
他這樣的乖巧,這樣的懂事,爲什麼要承受命運的折磨。
慕延西的眼眶發紅,他壓抑着痛苦,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說吧,爸爸都聽着。”
“爸爸,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很討厭,很討厭,過幾天能不能接我回家,我想要跟你們在一起。”
“好。”
簡簡笑了笑,那雙好看的眸子裡流轉着童真的光彩。
他在慕延西的臉上親了親:“謝謝爸爸。”
簡沫心買了豆漿,只是簡簡吃一半幾乎吐一半,她的臉上滿是焦灼。
前來查房的宋醫生看到了,便支支吾吾道:“這……這是正常反應,過幾天就好了,記得給病人吃的清淡一點,然後……然後讓病人心情愉悅。”
簡沫心這才放下心來,她繼續喂着簡簡。
慕延西看不下去了,簡簡每吐一次,他的心就被揪疼一次。
他忽然理解了簡沫心,這些年她的苦不僅僅是生活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歐陽旭從監控室裡走出來,便直接來找慕延西了。
他查看了一整晚的監控錄像,整雙眼睛都是充血的,只是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眸中卻難掩興奮的光芒。
“慕老大,事情總算有些眉目了。”
他將手機遞給慕延西,指着照片上的人說道:“我問過醫院裡很多人,他們都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醫院的人。”
這兩張照片一張是女人,一張是男人,雖然都帶着口罩,但是身形極爲相似。
“這個女人進入醫院之後就去了廁所,然而卻沒有出來,而醫院裡卻多了一個男醫生。”
顯而易見,這個人換裝了。
歐陽旭指了指照片說道:“唯一讓我疑惑的是,搞不清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從身形上看他像是個男人,但是從走路的姿勢上看又像是個女人。”
慕延西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人的影子。
“看來我要回陸宅一趟了。”
“我跟你一起去!”
慕延西摁住了他的手臂,冷聲道:“你留下來照顧他們母子。”
他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這個時候不過是清晨六點,慕玉書還在睡美容覺,家裡的管家傭人自然顯得有些懈怠。
當慕延西突兀的出現在客廳時,管家與傭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在他們眼中這個三少爺是很少回來的,除非有大事發生。
管家一邊吩咐女傭前去叫夫人起牀,一邊吩咐傭人招呼慕延西。
看到滿身戾氣的慕延西,傭人們越發的小心翼翼。
在顏如玉出現的時候,慕延西的視線也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
顏如玉的臉上一熱,她從來沒有被三少爺這樣熱切的看過。
雖然在慕延西來到陸家時,慕玉書就有意無意的暗示慕延西,顏如玉是她爲他選好的伺候他的女人。
只是他對她從來不屑一顧。
開始的時候顏如玉獻了幾次殷勤,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她只能死了這份心,這才攀上了陸仁旭。
其實在她的心裡,她一直是中意慕延西的,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她撫了撫髮絲,扭着腰臀走過去,嫵媚又溫柔的笑道:“三少爺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這麼大的火氣。”
慕延西一直打量着顏如玉,見她的脖頸上帶着一個拇指大的貓兒石吊墜,眼眸微微一眯。
似乎他每次看到顏如玉,她的脖頸上都會帶着拇指般大小的吊墜項鍊。
以前他只當這個女人有這種低俗的愛好,現在似乎明白怎麼回事了。
顏如玉將杯子放在他的面前,剛要爲他倒水的時候,慕延西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臂,擡手撫摸上她的脖頸。
顏如玉的臉上一片嬌羞,眸光溫柔似水,心中暗道陸三少總算是開竅了,她就知道任何男人不可能從她的石榴裙下逃脫。
原來這個男人是悶騷型的啊,以前的冷酷與矜持都是裝出來的。
她的聲音都變得嗲嗲的:“三少,不要,這裡還有好多人。”
慕延西的脣角掀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握住她的吊墜猛然一扯,便將項鍊扯下來,她的喉嚨處露出豆大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