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坐在旋轉木馬上玩的很開心,簡沫心坐在她的旁邊還不往引導她記住這些東西:
“涼涼,這是旋轉木馬,我以前也超喜歡的。”
涼涼張了張嘴,很吃力的說道:“木,馬。”
簡沫心伸出手爲她點贊:“涼涼真棒!”
看着涼涼臉上的笑容,daiwe的脣角也忍不住彎起。
涼涼確實很喜歡簡沫心,他會幫她達成心願的。
只是他的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似乎在拿着女兒當擋箭牌。
這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兩人從旋轉木馬上下來,他貼心的遞上了飲料和白開水。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飲料,竟然是她最喜歡喝的芒果口味。
“謝謝。”
他笑了笑:“簡小姐客氣了,我今天最應該謝的人是你。”
其實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笑得時候很迷人,有一種經歷了歲月沉澱的特有韻味。
她吸了一口果汁:“夏先生似乎也是事業有成的人,怎麼一個人帶着涼涼?”
他朝着天際看了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是說以前還是今後?”
她有些茫然。
他繼續說道:“以前是找不到她,現在是不屑。”
他現在找到了一個更適合給涼涼當母親的人還會去找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她淡淡的喔了一聲,似懂非懂。
此時涼涼站在雲霄車前看着雲霄車飛快的旋轉,而坐在裡面的人瘋狂的恣意的大叫着。
她走過去蹲下身子:“涼涼想不想坐?”
涼涼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搖了搖頭。
她伸出手握住涼涼的肩頭,目光誠懇:“涼涼,有些事情只要邁出了第一步,以後的路就好走了。”
她覺得涼涼跟其他的自閉症兒童不同,她很聰明,只是膽子小了些。
她拉着涼涼朝着雲霄車走去,daiwe的臉色也一片蒼白:
“這樣會嚇到她的。”
她仔細打量着他,揶揄道:“你不會也怕坐雲霄車吧?”
他不是怕,是很怕,因爲他有恐高症,這是從小就落下的病根。
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被那個修女丟下去的那一刻。
那一年是金融危機,孤兒院的孩子太多,開支過大,許多孩子都被富裕家庭的人領走了。
而剩下的孩子要麼是院長與修女喜歡的,捨不得送人,要麼就是極度惹人討厭的。
譬如他,很不喜歡說話,而且不喜歡與人親近,卻又不少吃東西。
修女將他送到領養人面前的時候,無論怎麼教他,他總是冷着臉抿着脣。
修女一生氣便推了他一把,正好撞到了年久失修的護欄上。
他就這樣直挺挺的從二樓栽到了一樓。
雖然只是三米的距離,可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着自己從樓上摔下去的恐懼與無助。
那個時候他才七歲,一路墜落的時候,他擔心自己會掉入盛着熱湯的大鍋裡,擔心自己會掉在修女放在大廳裡的金屬工具堆裡。
當他的身體接觸到一具柔軟的身體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到底是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躺在破舊的醫院裡,而和他躺在一起的還有那個被他砸在身體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手臂受了傷,他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笑得天真:“你好,我叫夏傑,你叫什麼名字?”
他處於愧疚便客氣的說道:“我叫……小七。“
是的,他是孤兒院第七個孩子,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夏傑撓了撓頭:“是個人總要有個名字的吧,我幫你起一個好不好?”
他羞澀的點了點頭,畢竟他欠了夏傑一條命。
夏傑想了想便說道:“你叫夏玉成吧,跟我一個姓,這是我哥哥的名字,可惜他已經死了。”
從那之後,他有了名字,叫夏玉成。
此時一雙小手拉住他的大手,打斷了他的回憶,將他拉回了現實。
涼涼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爭取他的意見。
簡沫心繼續說道:“夏先生,有時候對孩子稍微刺激一下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他看了看涼涼既害怕又渴求的眼神,便微微點了點頭:
“好,涼涼去吧,要緊緊抓住媽媽的手。”
涼涼喊她媽媽的時候,她不覺得彆扭了,可聽他這麼一說,她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兩人坐上了雲霄車,她爲涼涼繫好安全帶。
沒想到此時daiwe走了過來,傾身,彎腰,與簡沫心鼻息交融。
“夏先生……”
咔嚓,他已經將她的安全帶繫好了。
“謝謝……”
再看daiwe臉上一本正經的模樣,她頓時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剛纔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此時角落裡的相機已經將兩人親暱的舉動定格在畫面上。
雲霄車啓動,簡沫心緊緊的握住涼涼的手,兩人盡情的大叫着。
他站在下面,朝着某個角落微微點了點頭,人羣中便有一個拿着照相機的人悄悄離開。
雲霄車停下來了,涼涼的小臉因爲興奮而變得發紅,她緊緊的握着簡沫心的手:“媽媽,還要。”
簡沫心見她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生怕她被風閃着,便幫她解開安全帶,溫和的說道:
“涼涼,這個娛樂場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我們要不要去別的地方轉轉?”
涼涼興奮的點點頭。
她拉着簡沫心的手朝着daiwe跑過去,然後又牽着他的手。
簡沫心總覺得人羣中有一束光芒投射在她的身上,她回頭看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此時慕延西正陪着那幾個老外在迪斯尼樂園裡轉着。
因爲歐貿與慕氏公司的合作是全方面的,自然包括大型的娛樂項目,而這個迪斯尼樂園正是慕氏集團投產的。
他自然要帶着這羣人來參觀一下。
江左見他一直朝着某個方向看着,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只是黑壓壓的人羣:
“總裁,您剛纔在看什麼?”
他收回目光:“江左,你在這裡守着,我去打個電話。”
能讓總裁這樣牽腸掛肚的人只有太太了。
江左拍了拍胸脯:“放心吧,總裁,這裡交給我,想當初我也是外語系的學霸,跟這些老外交流不成問題。”
慕延西走到僻靜的角落撥通了簡沫心的電話,只是對方的手機遲遲不肯接通,他的眸子裡幽暗一片。
難道剛纔那個女人真的是她?
可是她身邊明明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男人。
他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她,只是那個身影真的跟她太過相似。
此時簡沫心正陪着涼涼玩碰碰車,她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低頭一看,是慕延西打來的。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隨即將碰碰車停下:
“涼涼,你等媽媽一會兒,媽媽去接個電話。”
涼涼伸出手可憐兮兮的望着她。
她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髮:“乖,好好聽你爸爸的話,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拿着手機躲進了廁所裡,這裡的環境相對安靜。
她將電話接通:“喂,阿西,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舒了一口氣:“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在家裡是不是覺得很悶?我會早點回去陪你。”
她感到一陣愧疚,咬了咬脣道:“不……不會,我……我會乖乖的在家等你。”
其實他雖然在陪着客戶,可心裡每時每刻都在想她,特別是聽到她的聲音時,那壓抑住的思念如泉涌般噴灑出來,一股一股,潺潺流動。
他動情的說道:“嗯,乖乖的,我愛你。”
她的心裡甜甜的,眼角眉梢因爲那三個字染上了一層笑意。
“我也愛你。”
不,是很愛很愛你。
掛掉電話後,慕延西心頭的烏雲瞬間被驅散,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與此同時,簡沫心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她必須趕到慕延西之前回到家。
涼涼正好有了些許的睏意,聽到daiwe要帶涼涼離開,簡沫心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順路。”
咳咳……明明是南轅北轍啊。
她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簡小姐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應該報答你的,只是送你回去而已,簡小姐就不必推辭了。”
看來是盛情難卻了。
她只能上了他的車。
他從後視鏡裡看到涼涼蜷縮在簡沫心的懷裡,睡得很香甜。
而簡沫心正一臉溫柔的看着涼涼,她伸手將涼涼臉前有些凌亂的髮絲攏在耳後。
那樣子溫婉動人,讓他想到了一個詞,溫柔似水。
這樣的女人最明豔動人了。
就那麼坐着,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足以讓人的思緒飛過亂紅,飛過桃花淺淺。
她擡頭意識到他正在後視鏡裡看着她,微微一愣,便說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夏先生,上次爲什麼把涼涼一個人丟在了滑雪場裡?”
daiwe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鬱色,聲音也黯淡下來:
“不瞞簡小姐,當時把涼涼留在滑雪場的人是我前妻。”
簡沫心微微張開了嘴,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麼對一個四歲的小女孩狠得下心來?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釋然:“她當初想跟我複合,只是我一直猶豫,她大概覺得我想要放棄。”
原來那個女人處於報復心理纔將涼涼丟在滑雪場的。
可涼涼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啊,果然是蛇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