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森奧布萊恩?”
“是,民政處現任的三席書記官。五年前從國學畢業便通過優秀畢業生遴選考試進入國務省,被下派到科羅拉行省,最近因爲表現突出剛剛被調回民政處任職,前兩天跟我一起參加了新晉官員的遴選考試,是個很有競爭力的對手。”
“能得到眼高於頂的路西爾公爵少爺的讚賞還真是不容易啊,不過這跟皇姐有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對於娜塔莎公主來說,比起溫文儒雅的阿修比男爵,野心勃勃的行政部新銳更具有吸引力?”路西爾埃利斯倚在吧檯上,看了一眼燈光下美麗的盛裝麗人,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事實上,他們本來就是校友,走動也很頻繁。婚約定下之後,公主還曾經試圖找過布蘭森,結果可想而知。”
安瑟斯沉默了良久,他本人與自己這位異母姐姐並不十分親厚,少年時遠離宮廷進入軍校之後,聯繫更是少之又少,但心下還是覺得些許愴然。或許是由於倆人都是在襁褓中失去母親的緣故,比起巴琳雅夫人所出的一雙子女,對於這位已故皇妃的嫡女,他更多抱有着一絲類似同病相憐的複雜感情。皇室子女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儘管明瞭這一點,但多少還是覺得遺憾。
“父皇不是拘泥於門第和血統的人,或許是有自己的考量吧。”低頭抿了一口酒,他只淡淡道了一句。
“誰知道。”路西爾攤了攤手,“至少在我看來,嫁給阿修比男爵這樣的紳士要比嫁給那種野心家要安全得多。”
“野心家?”
安瑟斯皺了皺眉,路西爾卻是不以爲意地勾了下脣角。
“啊,直覺而已,雖然只是打了照面,但是感覺應該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類型吧。”他這樣說着,驀地卻是笑了下:“不過話說回來,真要杜絕野心的存在,人才便也所剩無幾了吧?唔,這次成績公佈之後,他職位應該會動一動了。”
“路西爾。”安瑟斯眯起眼睛,“你真不打算去情報處嗎,我從不知道你所掌握地消息如此豐富。”
銀髮的少年顯然怔了一下。
“我只是不小心在父親的書房裡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而已,啊。”他說道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我被打斷腿的……”
安瑟斯笑出聲來,而對方卻只是狡黠地擡了擡脣角,抽身離開地時候,不忘向他舉了舉已經只剩了一半紅酒的玻璃杯。
安瑟斯笑出聲來,而對方卻只是狡黠地擡了擡脣角,抽身離開地時候,不忘向他舉了舉已經只剩了一半紅酒的玻璃杯。
煙花在半空裡綻放,透過窗子可以看見夜空裡璀璨斑斕的光束,瞬間擦亮人的眼睛。
這便是我們所生活的時代,歷經前輩人的廝殺與奮鬥,終於迎來和平與繁榮,然而動盪與戰亂,是否不會再次降臨?
安瑟斯擡頭看看被煙火渲染得奼紫嫣紅的天空,對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訝異,微微搖了搖頭,飲盡杯中的紅酒。
次日,他前往帝都軍總部報到,正式就任帝都軍第三師團統領。
而與此同時,聯合沿海諸國防禦海盜的事宜也被提上日程,外務卿法貝倫雷諾開始頻繁輾轉於西北沿海,周旋於諸國之間,就海防事宜進行不厭其煩的商蹉,北疆海軍則在克里斯多凱恩軍長的坐鎮之下,藉助諸國提供的諸多便利,進行大刀闊斧的海防建設,勘探海域,繪製海圖,改進軍艦設計,提升海戰水平,並在遠距離海域之中建立若干的海軍基地。
到帝國曆21年爲止,諾曼海盜的騷擾次數已比前兩年大大減少,帝國曆21年4月的達姆海域會戰,北疆海軍更是殲敵十萬,追擊敵寇直達三百里。
而此役的指揮官,原駐守威姆頓軍港的海軍第二師團統領亞伯特法透納少將也因此而再次成爲帝國軍界熱議的焦點。
次日,他前往帝都軍總部報到,正式就任帝都軍第三師團統領。
而與此同時,聯合沿海諸國防禦海盜的事宜也被提上日程,外務卿法貝倫雷諾開始頻繁輾轉於西北沿海,周旋於諸國之間,就海防事宜進行不厭其煩的商蹉,北疆海軍則在克里斯多凱恩軍長的坐鎮之下,藉助諸國提供的諸多便利,進行大刀闊斧的海防建設,勘探海域,繪製海圖,改進軍艦設計,提升海戰水平,並在遠距離海域之中建立若干的海軍基地。
到帝國曆21年爲止,諾曼海盜的騷擾次數已比前兩年大大減少,帝國曆21年4月的達姆海域會戰,北疆海軍更是殲敵十萬,追擊敵寇直達三百里。
而此役的指揮官,原駐守威姆頓軍港的海軍第二師團統領亞伯特法透納少將也因此而再次成爲帝國軍界熱議的焦點。
以聯考第一的成績考入亞格蘭軍校的插班生,中途卻又因爲私鬥出了人命被勸退,以普通士兵的身份進入北疆軍服役,短短六年之間從下階兵一路晉升爲帝國海軍少將,即便是履歷表上一長串的武勳記錄,也免不得人們抱以各種夾雜着豔羨、讚賞或是嫉妒等等的複雜眼光來看待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金髮青年。
“那個金髮小子的運氣未免好得太不像話了。”
諸如此類的感慨算是十分善意的了,要知道大部分的帝國軍人也許終其一生也只能得到一個低階軍官的位置。
當然,但凡沒有被嫉妒等負面情感擋住了目光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用鮮血和廝殺積累起來的武勳顯然不可能全部歸咎於虛無縹緲的運氣,北疆軍克里斯多軍長在向國防部申請中央對此役有功將兵的嘉獎時,特意專門附上了一份關於提拔亞伯特法透納少將爲北疆軍副軍長的申請報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報告提交到柯依達公主案頭,便被悄無聲息地壓了下來。
當然,七軍軍長素來便有直接向國防部總長遞交報告書的權力,因此這件事除了當事人和中間經手的副官赫爾嘉克羅因中將,便很少有人知道。
北疆海軍的嘉獎命令在不久之後下達,參與作戰的軍官與將兵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嘉獎與晉升,但作爲此役的主要指揮官,海軍第二師團統領亞伯特法透納少將除了在物質上獲得豐厚的獎勵以外,並未如預料般的那樣獲得晉升,一時間引起了諸多的揣測。
“軍中傳說,這都是因爲亞伯特大人曾經當衆觸怒過柯依達公主的緣故。”
從軍長辦公室裡出來,面對副官怨念叢生的眼神,當事人顯然不以爲然:“海默副官,我想公主殿下絕不會像你一樣心胸狹窄到對兩年前的事情還念念不忘。”
“本來大家都以爲您這一次可以順利晉升爲中將的。”海默奎恩看着自己的主官,無力地嘆息,“年僅二十二歲的海軍中將呀,就算您自己不在意,也要體諒一下跟隨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的心情呀。”
北疆軍總部位於特蘭行省的腹地布爾格堡,因爲地理位置的緣故五月份氣溫纔剛剛開始回暖,迎着風依然能夠感覺到一絲絲地寒意。
“海默副官你不是已經順利晉升上校了麼,而且據我所知,國防部的嘉獎令給你們的獎金可一點都不少。”
年輕的海軍少將一路沿着軍總部大樓的階梯走下來,臉上的表情淡漠至極,削薄的脣線抿緊,於是他的副官只得跟上幾步,趕上他的節奏:“真是的,你自己就一點也不在意麼?”
亞伯特腳下的步子一頓,卻沒有回答,已然停在一樓大廳的入口處,擡起頭來望着面前儒雅的外交官,腳下立定,敬了一個軍禮:“法貝倫閣下!”
“唔,亞伯特少將。”外務卿法貝倫雷諾回以溫文爾雅的笑容,“剛剛見過軍長大人了嗎?”
“是,閣下也是來見軍長大人的嗎?”
“唔。”法貝倫沒有否認,“我來辭行。”
身爲外務長官,爲了配合海軍的佈防,兩年來他頻繁周旋於西北沿海諸國之間,竟有大部分的時間實在在西北軍區逗留的。
“是說要離開一段時間嗎?”
“有些事要回去處理。”因爲這兩年協同作戰的緣故,法貝倫與眼前這位海軍新銳有過不少交集,不得不承認與這年輕人之間的合作,他還是感到十分愉快的,“這一次諾曼人的元氣大傷,估計可以太平許久,海軍基地佈局的方案已經成形,需要對外交涉的,我的部下會留下來幫助貴軍。不過說起來,六月份的七軍軍長會議,克里斯多軍軍長也要趕回帝都的吧。”
“是。”
一年一度的七軍軍長會議今年定在帝都召開,這一消息亞伯特是在剛纔覲見克里斯多軍長的時候被告知的,附帶的,他被欽點爲這次的隨行人員之一,算起來距離上一次離開帝都已經有六年之久。
想到這裡,年輕的少將竟是輕微嘆息了一聲,擡起眼瞼,已經又是一片的淡定無波。
法貝倫雷諾看着他藍黑兩色的眸子,驀地勾了勾脣角:“你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靜,少將。”
“大人?”
“我說的是這次的嘉獎令。”法貝倫微笑,“的確是可惜了,不過話說回來,到了少將這個階級在往上晉升的速度就會變慢,就好比我本人也在目前這個位子上幹了二十年了,除非修格樞機卿有意提前退休,想來是不會再有升職的餘地了。”
亞伯特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突然提及這個話題,聽到後面的調侃,方纔不動聲色的擡了擡脣角 :“多謝大人寬慰,不過下官並沒有感到不快,大人。”
法貝倫笑了一笑,這兩年來他與眼前的年輕人有不少的交集,不得不承認與他的合作還是十分愉快的,儘管性格多少有些乖戾倨傲,但比起兩年前骨子裡的冷冽與傲氣已經收斂許多,外人看來更是多了幾分的隱忍與沉穩。
有時候看着這個有着奢華金髮和金銀妖瞳的年輕人,法貝倫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仔細在記憶裡搜尋時卻找不到對應的方向,這種感覺讓他多少感到詫異。
當然沉穩持重的外務卿不會當面說出自己的想法來,只是如長輩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便擦着肩走了過去。
“法貝倫閣下真是個溫柔的人呀。”海默副官望着他的背影,感慨地嘆了一聲。
“能夠在諸國之中周旋自如可不能僅僅用溫柔來形容。”亞伯特只是淡淡看了自己副官一眼,轉身便出了大樓,“回去以後收拾一下,挑選一部分的衛隊,過幾天我要跟隨軍長大人啓程前往帝都。”
“是七軍會議的事情嗎?”海默奎恩條件反射地答應一聲,不忘問上一句證實自己的揣測。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問了。”亞伯特牽過自己的戰馬來,擡頭看了看廣闊淒厲的天空和急速流動的白雲,並不熾烈的陽光射入他的眼底,讓年輕的少將微微了眯了眯眼睛。
良久動了動嘴脣,像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帝都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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