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碧空如洗,晚霞映照分外美麗。
就在這時,一顆猶如同賭坊骰子般的高階靈器靈光包裹破空疾飛,因爲驚人的速度因此雲霧水氣都爲之隱隱分散開。
分海裂雲之名,倒也並非全是吹噓。
“師兄,換我駕馭一會分雲梭吧,您休息一下。”自東海坊市出來已經三天了,全程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駕在馭着這件靈器,雖然他看上去只覺得舉重若輕,但事實上是不可能的,靈梭類法器雖然遁速驚人,但對於法力與心神的消耗也很驚人,這對於修者來說是常識。
眼前這個男人如此輕易,只能說他的法力、精力全部都遠超常人……盛名之下,果然無虛。
“那好,就有勞歐陽師妹了。”歐陽紅袖想要接手,朱鵬也並沒有拒絕,事實上她再不主動提出的話,自己就要喊對方接手了。
出門在外期間,朱鵬輕易不允許自身的精力法力出現較大的消耗,因爲那樣會很嚴重的影響戰力的。
歐陽紅袖,海外散修第一家回春府歐陽家的嫡系弟子,修仙世界不太像凡人世界那樣重男輕女,因爲修真文明主要看你是否擁有好的靈根資質,至於是男是女則並不重要。
歐陽紅袖是一名體態豐滿風流,但面色蠟黃、形容極普通的女人,以修真者的標準而言就是醜陋了,只要稍下功夫,修仙世界幾乎沒有醜女,因爲每一次生命進階,昇華,都是一種生命力本質的提升,女修的體質比世俗凡間女子優越,氣血比世俗凡間女子充盈,因此只要不是老太婆,一臉百年不散的膠原蛋白是女修的標配,因爲很健康,自然很美麗。
然而這個歐陽紅袖卻是個另類,雖然打扮得也很整潔,但卻是個很純粹的苦修士,功底紮實,對於自身修煉功法的領悟度也很深,這是以朱鵬的標準而言的,能達到這個標準,可見她在修煉上傾注了多少心血。
歐陽紅袖去駕馭靈梭穿雲破空,而朱鵬則在另一處蒲團上坐下,開始閉目打坐調息,修者的遁光速度本來就很快,但這次前往回春島宗門依然派出一駕靈梭過來,只能說孤懸海外,這距離實在是不近。
“師兄,大概五天之後我們會經過飛雲島,那裡有一處宗師建立的海外散修坊市,師兄有興趣去採買一番嗎?”
“我們時間上倒是寬裕的,若是師妹有興趣,同去遊覽一番倒也無妨。”東海物產與大陸不同,有些東西在大陸是高價,在東海則是賤價,反之也是如此,因此東海散修坊市是有價值是遊覽一番的,即便撿不到什麼大漏,更換下儲物袋裡的財物,拿回去扔給王忠也是一小筆浮財。
當然,朱鵬也是看在歐陽紅袖此女不是惹事的人上,因此才應承下她隱隱的期待,若是愛麻煩的,他絕對指令對方一路飆到回春島去,儘可能把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數壓到最低。
五日後,賭坊骰子形狀的分海裂雲梭緩緩降下來,靈光閃爍,朱鵬、歐陽紅袖落在山林間,那顆骰子般的高階靈器迅速縮小,然後飛入到朱鵬衣袖當中。
這是屬於宗門的財產,返回元始魔門後是要歸還入賬的,因爲修者遁光速度本來就很快,並且是階位越高越快,距離太遠還有傳送陣,因此像此類專攻飛遁的靈梭比較罕見,除宗門外修士個人少有人配置。當然,價格不菲也是一方面主因。
“飛雲島主,莫先生與家祖頗有交情,不過這個時候莫老先生應該已經在回春島上了,我們倒不用再去拜會了。師兄,同去坊市採買一番吧,東海妖獸類的物產尤爲便宜,即便用不上,買回去轉手賣掉,也多少能賺上一些。”在說這番話時,歐陽紅袖那張蠟黃色的小臉上幾乎放出光來,她平常頗爲沉默寡言,只是一到這坊市卻是振奮起來了。
“莫前輩已經去回春島了?那這處坊市豈不是已經完全沒有了防備?坊市商人與採買者的安全如何保障?”
“只是我們這些人知道莫先生八成已經去回春島了,更何況即便莫先生不在,這處海外坊市也是一處頗有年頭、頗爲重要的散修交易點,一般不會有人敢犯衆怒,更何況還有一支築基修士組成的護衛隊,足夠鎮壓絕大多數問題了。”歐陽紅袖敢如此拍胸脯般擔保,波瀾壯闊之下朱鵬摸摸鼻子也不好再置疑什麼。
金丹宗師莫先生在飛雲島上建立了一座小城,在幽州築基修士可建立家族,金丹宗師可開宗立派了,至少眼前這座小城守備森然,佈局暗合陣法,莫先生如果真的如歐陽紅袖所說的那樣修爲精深的話,再配合上他的築基修士護衛隊,這是已經有了建立宗門的基礎。
朱鵬與歐陽紅袖都是築基修爲,因爲進入小城之中無人阻攔,城中有店鋪,有散修攤位,但都佈劃得很規整,繁而不雜,繁而不亂,的確是有年頭了,自成規矩。
“朱師兄,您逛您的,我逛我的吧,落日之前在城中心的醉仙樓會合。”
“……小心一些,你應該很清楚有一些人想要你的命。”略一沉吟,考慮到歐陽紅袖這一身修爲深度隱隱代表着的心性,朱鵬只是這樣說了一句。
“謝師兄,不過師妹自信,在這城中就是金丹宗師也不能無聲無息的殺掉我。”歐陽紅袖聞言之後,頗爲認真的深深注視朱鵬一眼,然後這樣道。於是,兩人各自分開遊逛於這坊市之中,都是對自己眼光頗有信心的人,難得來一次海外坊市,不撈上一筆再回去怎能甘心。
不過,賣的都比買的精啊。
外來的修士想要撿漏,本地的散修奸滑似鬼,他們又何嘗不想坑一坑外地人。在安步當車的過程中,朱鵬就發現數個攤位上有着靈光暗藏的東西,但仔細一看,往往都是低階靈物塗抹上一些高階妖獸之血,然後標個似高不高的價值,若是抱着撿漏的心思去,往往就要被人家坑上一小筆。
這其實也是一種較量,對於修士眼力、學識、功底乃至於心性的較量,朱鵬逛了幾圈,發現各個攤位裡的詐術居多,少少有幾個小漏,當朱鵬想要買下來時,攤主也往往迅速警覺,以各種手法擡高價格或者是乾脆不賣了。這些攤主不過是修行世界底層的小人物,朱鵬也不願意威壓他們,因此不賣就不賣了,轉身就走並不多說什麼。
一逛小半天,朱鵬撿下幾樣小漏,多是利用大陸與東海的物價差,大概能賺個幾百靈石,同時攤主若是順眼,他也往往不吝指教,告訴對方或者賣低或者賣高了什麼。
最後朱鵬轉進到一處附近來說,最爲寬闊宏大的店鋪,以築基境界來說,朱鵬實際上是不缺靈石的,甚至於一般剛剛結丹境的宗師都未必比他更富裕,雖然是築基境的弟子,但上一次鬼嬰果一役後,法滅真人給他的可是金丹宗師的供奉待遇。
再疊加上鎮海閣、皇山以及宗門的獎勵、五行堂的收益,以朱鵬的奢侈修煉方式,一時都消耗不完,因此他口袋裡靈石很富裕。
這時,店鋪的掌櫃親自迎了上來,殷切執行着,蛇有蛇道,鼠有鼠途,他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判斷出豪客臨門了,因此表現得得體卻又熱情。
“把你們店鋪裡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吧,若是真有我喜歡的,靈石不會少了你的。”事實上,真正的好東西,大商鋪、本地宗門內部體系就消化掉了,某種意義上講,沒點關係渠道,有靈石往往都不容易買到好東西,因此朱鵬也沒怎麼抱大的期待。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無論掌櫃的怎樣殷勤,他最後拿出來的幾件東西都不過是築基境修士眼裡的好東西而已,那幾件視之爲珍寶的中下品靈器,在朱鵬眼裡問題多多,連自己親手煉製的都多有不如之處。
憑這些東西讓他花大價錢,當然是不可能的。
……………………
數件中下品的攻防靈器,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價值,但那價格,令本身就是煉器宗師的朱鵬覺得蛋疼。他終於理解爲什麼五行堂,自己煉幾件靈器就夠撐好幾年的了,因爲不是豪客,根本就消費不起。
其次是一些築基靈符,妖獸內丹、骨骼,哦,符寶也是有一件的,只是那價格同樣感人,反正朱鵬是沒什麼興趣買這樣一件消耗品的。
掌櫃確定朱鵬是大豪客,因此真的是連箱子底都翻出來了,朱鵬轉着轉着,就來到一堆破銅爛鐵之間:法寶碎片。
金丹修者,可祭煉本命法寶以縱橫天下。修真文明體系下,生命體每晉升一階,對於下階者而言產生的實力差距都是難以逾越的。
而金丹修者與築基修士之間最大的差距就在於“法寶”二字。法器、靈器還都僅僅只是器而已,哪怕是鬼靈珠這樣的頂級靈器,也稱不上一個寶字,金丹宗師煉成本命法寶,日夕以丹火心血祭煉強化,說穿了,哪怕是一塊石頭這樣祭煉百年,其威力也不小了。
更何況任何一件本命法寶往往都是金丹宗師傾盡家財鑄成,這是要跟自己一輩子的東西,能有實力多用一塊好料,就絕不會用絲毫的賤料,但即便如此……金丹宗師也是會隕落的。
此時此刻,在朱鵬四周這些法寶殘片之上,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隱隱的血煞與法寶原主人的氣息,這些東西怎麼說呢,金丹宗師以下的修士用不好,金丹宗師往往不會去用。
即便是朱鵬,他能夠以頂級靈器流銀返焰鼎煉化這些法寶殘片,但煉製出來的那些低級法寶賣給誰去?
築基修士多數用不了,金丹宗師各自有本命法寶,誰會去使用低階法寶?當然,那些剛剛晉升金丹,還沒煉製出本命法寶的除外,但辛苦煉製,還是賣不上價的。
掌櫃之所以收這些法寶殘片,就是攢到一定數量後賣給大宗門,要他們煉化掉原主人氣息,然後返爐煉製靈器的,但這是宗門才能做的生意,對於個人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價值。
朱鵬購買了一些還算有創意的靈符,就在他在掌櫃點頭哈腰即將離去時,兩名店小二“呼哧、呼哧”擡着一破碎的青色銅爐進來,這銅爐上雕刻着飛禽走獸、神龍妖魔,同時爐身之上還有數張黃底硃砂的古舊符紙貼着,看似飄零似乎風一吹就能吹落,但錯身而過間,朱鵬眉頭卻因此微皺,他突然止住腳步,然後在片刻沉吟後又一次返回店鋪中。
“你們兩個懶鬼,豪客都已經走了,你們才把東西都搬出來,回去,回去,把這些破爛都給我搬回庫房去,別再放在這裡佔地方。”掌櫃罵罵咧咧的訓斥着店小二,如果他身邊那些法寶殘片還有絲毫靈性,此時此刻隨便哪個都會立刻飛騰起來,令這勢利眼的掌櫃血濺當場。
也就在這時,朱鵬返身折回來了。
“掌櫃,我把你這裡的天雷符包圓了,但你把這個貼符青銅壺送我吧。”天雷符也是築基境的大威力靈符,雖然掌櫃這裡賣的很貴,但在其它地方也的確是不好買到。
“呵呵,客人……您眼光真好,這件破……碎的神壺,它可是”
“別扯了,我只是覺得這青銅壺既像壺,又像鼎,頗有些古風意味罷了,你要是搭給我,天雷符我就包圓買下,你要是不肯,我掉頭就走。”雖然靈石不缺,但朱鵬畢竟不是肯吃虧的人,這一番話語他說得堅定至極,也令那油滑的掌櫃眼珠子滴溜亂轉,尋思半晌,就在朱鵬斷然轉身就要走出店鋪時,他突然張口道:“再多給……多給二十塊中品靈石!”
在一手錢,一手貨的交易之後,一盒天雷符與那青銅色的貼符古鼎,就落入了朱鵬手中。
先一步返回醉仙樓,朱鵬要好兩個房間後,將古鼎自儲物空間袋當中招出,然後伸手撫摸着這鼎壺相間之物,之所以買下它,是因爲朱鵬看不懂。五色神光往上一刷,一片茫茫然然,似乎什麼禁制都沒有,但那些貼在上面的十數張黃底硃砂符朱鵬僅以體能卻拽不下來。
(有意思……並不是沒有禁制,而是它內部的禁制太大了,以築基修士的神識,掃上去就像掃在另一個世界上一樣,當然什麼都看不到。若非我的生命本質實際上六階,我甚至都無法發現這異寶!)雖然確定是異寶,但這件異寶存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太過長久沒有真元法力的注入,它的“本質”已經死去了,這甚至是無法修復的,但朱鵬也並不想得到這異寶的心靈,他想得到的僅僅只是它的肉體,乃至於它屍峰肉體上所殘留下來的知識。
(還是修爲不夠啊,若是我已經晉升丹境,應該就可以知道有關於它的故事了。)手掌緩緩撫過那青銅古鼎,然後朱鵬搖搖頭將之重新收入到儲物靈戒之中。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此鼎/壺之中雖然似乎蘊含着無盡的奧秘,但畢竟短時間內指望不上,若讓歐陽師妹因此久候,卻是失禮的。
當朱鵬來到廳堂時,歐陽紅袖已經點好精緻飯菜,她是本地的地頭蛇,因此點的各種食材味美而有本地特色,兩人甚至還各自喝了一些醉仙釀,上好靈酒入腹、口味、補益俱是極好,歐陽紅袖似乎酒量極好,頗爲盡興的連飲數杯,舉止完全放開卻面色絲毫不變。
朱鵬見此微微皺眉,但他卻也並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密與選擇,兩人萍水之交,宗門任務之後各奔前程,實無必要多說、多問、多管。
一夜的放鬆與休整之後,次日,兩人離開飛雲島散修城,再次開啓靈梭前往回春島。
在離開東海坊市十多天,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回春府勢力範圍內的一天,因爲一行順利,歐陽紅袖的心情較爲放鬆,也就是因爲這一個放鬆,當一張豎立的黑灰色蛛網突然橫擋在她面前時,歐陽紅袖未能及時反應過來。她第一個反應是迅速減速分海裂雲梭,當朱鵬察覺起身想要插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十餘名築基修士駕馭着遁光隱隱將靈梭包圍,剛剛歐陽紅袖因爲面前突然豎立的靈陣,因爲擔心價值不菲的靈梭毀掉,因此本能反應般減速,事實上她最正確的決斷應該是直角大漂移,奪路而逃,以靈梭全力飆起來的速度,輔以靈石,即便是金丹宗師也不能長久追殺。
“師兄,怎麼辦?”
(我幫你擋住,別心疼靈梭了,竭盡全力逃跑,去回春島找援兵,去!)如果真的僅僅只是十三名築基修士,朱鵬有信心帶着歐陽紅袖聯手將這些人斬殺殆盡。
然而當被圍上的那一刻,一股可怕的危機感就涌上心頭,那種就像鋒利的斧刃劈砍劃過臉頰般的感受,令朱鵬瞬間確定這羣人裡絕對有金丹宗師。金丹宗師是不大可能出來剪徑劫道的,即便有一些愛好詭異的,也不應該恰好就這麼巧被自己遇上。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精心佈置的伏殺!
……………………
靈氣光網在橫立攔截之後,瞬間四面合攏成球,同時十二名明面上的築基修士各自祭出各種大威力法術打砸向分海裂雲梭。
轟!
剎那間,濃烈的陰煞鬼氣自靈梭之內擴散出來。十二名築基修士打算其中的法術、靈符,法器、一瞬間就如同被吞噬掉了一樣,連大一點的波紋都沒有綻開。
下一刻,一條巨大的鬼龍自濃霧當中探首而出,撲向十二名築基修士,朱鵬不知道他們當中有幾名金丹宗師,或者是一位,或者是兩位……安排兩位金丹宗師與十名同階修士圍殺我一個,真的是太看得起人了。
當交手的那一刻開始,朱鵬就已經忘記了分海裂雲梭、忘記了葉輕眉師父交待自己,保護歐陽紅袖的任務。
歐陽紅袖能跑就跑出去,自身一個打十二個,若不全神貫注,傾盡全力,絕對是有死無生的。
陰氣鬼龍撲向陣中,爲首的正是已經發狂了的千年殭屍王,此時此刻朱鵬已經不再去控制它了,哪怕令千年殭屍王脫出自己的掌控,也要確保它能夠發揮出最大程度的戰力。
千年殭屍王皮糙肉厚很難殺死,朱鵬這個控制者卻是其弱點,要無戰損的對付千年殭屍王或者需要一名元嬰老怪出手,或者需要五名正常水準的金丹修者出手,但要殺朱鵬,一到兩名金丹宗師真的是很夠用了,至於千年殭屍王……放它在東海地界隨便折騰好了,反正刺殺者的目標僅僅只是讓朱鵬死。
以千年殭屍王爲掩護,朱鵬保持着警惕殺入對手陣中,幸好這些築基修士似乎真的是散修大盜,雖然戰力不俗,但彼此配合並不默契,在千年殭屍王的絕對基礎屬性優勢下,很快就被砍倒幾個,被它手中的冰斧擊殺,對手的整個身軀甚至都會凍成冰石然後掉落入海中。
反倒是築基修士的任何類型攻擊,打在它身上都傷害不大,金牌肉盾,皮糙肉厚並不是妄言啊。
就在千年殭屍王迅速斬殺築基境散修大盜的過程中,一隻黑光幽幽得鐵爪抓向朱鵬的眉心,只此一爪,鬼氣森森浮動,令受術者陡然恍若陷入幽冥地獄,不得超生,法、理、意俱足。
“殺啊!”
左手一拍自己心口,厚重無比的中品靈器五行煉甲迅速覆蓋於朱鵬周身每一處,同時在主人身軀的急劇膨脹中而低鳴作響,五行煉甲這些年來雖然因爲時間與材料的關係並沒有重新祭煉過,但多年之後依然是威力大幅增加。
因爲當年朱鵬還是煉氣境時,無論真元法力有多麼深厚,也終究只能激發它一部分的威力而已,現在朱鵬築基中期境界,卻是可以將靈器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了。
霸劍蠻龍鉞落入到手中,隨着主人的身形而膨脹巨大化,法體雙修,真元體能同時爆發,朱鵬雙手握劍斬出一道恍若赤龍咆哮般的劍光衝擊波!
在這一刻朱鵬哪怕不以法力飛騰也一樣可以踩爆空氣虛空奔跑,因此兩者疊加之下的爆發力是非常驚人的,面前那隻恍若自幽冥地獄深處伸出來的鐵爪在這絕對的暴力劍虹面前瞬間炸開,鐵爪本身在呻吟哀鳴着,本命法寶受到這樣的衝擊,連帶着那名隱藏着的鬼道宗師也臉色蒼白的遁出虛空。
但同時朱鵬的左肩膀處驀然爆裂開,一道疾速旋轉的紅水晶般晶針撕開煉甲,將朱鵬的左肩膀洞察,這名宗師是與使用鐵爪的鬼道宗師同時出手的,只是她的出手方式更加隱晦詭秘,再加上有使用鐵爪的鬼道宗師在前面吸引注意力,在法寶及體前的那一刻,朱鵬甚至都未及察覺。
(老鬼頭、老鬼婆子,你們兩個收下幽無常多少買命錢,居然敢來找我元始魔門的麻煩!)一招過後,朱鵬瞬間知道與自己交手的人是誰了,這天下哪裡有憑白間冒出的高手。
整個幽州的元嬰老怪、金丹宗師、散修怪人、各宗門核心弟子的畫影圖,大宗弟子基本上都要混個眼熟,免得日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甚至還要牽連宗門。
當然,這是相互的關係,朱鵬、李嫣這些核心弟子記他們,他們同樣也要記下類似內容,至少,朱鵬日常穿的一身銀白色冰蠶道袍,就是元始魔門核心弟子的標配,只要是幽州修士界的,就沒有不認識這身道袍的。
“哈哈哈,小娃娃莫要怪我們,實在是你把幽絕那小子殺了,無常老怪物氣得快要走火入魔了,他發誓要殺你哪怕不惜得罪元始魔門。那老怪物開出的條件我們夫婦拒絕不了,只好帶他出手了……”鬼婆夫婦,原本並非是幽州修士,而是鄰州一鬼道宗派的弟子,後來這對夫婦爲修煉一門邪門秘法,暗算掌門,屠盡滿門修士,但同時也在北部州混不下去了,是被人一路追殺着來到幽州的。
這對夫婦外表看似慈眉善目,實際上一個比一個狠,剛剛他們放聲長笑並且出言解釋,實際上卻是一種邪門神通,剎那之間朱鵬眼前幻想叢生,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血紅色,到處……到處都是瘋狂的殺戮,持刀揮砍的瘋子,顛倒迷亂的衆生,寥寥數語間混淆模糊人鬼之間的界限,這門神通不可謂不可怕。
朱鵬道心堅定,本身修煉的天煞修羅功又有與之相對應的厲血域場效果,他受到的影響還不算嚴重。
恐怖的是那羣原本正在被千年殭屍王追殺的築基境修士,在鬼婆夫婦的神通之下,他們漸漸得雙目赤紅,然後一個狂**血、乃至於人身與法器相合,衝上去抱着殭屍王玩爆炸。
非金丹宗師難以應付的千年殭屍王,一時之間被十幾名築基修士打得節節敗退,甚至開始受損,一夫拼命,十夫難擋,十幾名築基修士拼命,千年殭屍王也一時間泥足深陷。
晉升築基之後,朱鵬的體能爆發時間大大延長,更何況剛剛那隻言片語的交流其實也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下一刻,他雙手執威能不遜於頂級靈器的霸劍蠻龍鉞又一次揮斬而下,傳說鬼婆夫婦一經聯手實力倍增,幻化遁光速度驚人,今日若不至少斬殺掉他們中的一個,此戰後果難料。
好在,歐陽紅袖的確是有些水準的,在朱鵬橫劍攔下所有敵人的情況下,她不知道以何種秘法迅速破開靈力網,然後駕馭分海裂雲梭遠遁,或者說鬼婆夫婦也有意放過她,若是一個不留,誰證明是散修大盜弄死的元始魔門核心嫡傳?
畢竟是幽州三大守之一,法滅真人與劍修葉輕眉畢竟不是好惹的,能不招惹上的話,哪怕是橫行無忌的鬼婆夫婦也並不想真的招惹上。
而這時,朱鵬已然周身肌肉膨脹,雙手緊握着恍若開天之劍般的霸道大劍一斬而下,上品靈器霸劍蠻龍鉞之上血獄之炎混合着天煞修羅功的陰屬性真元雄雄燃燒着,同時這個男人的背後出現一頭巨大的灰毛暴猿在雙手擂打胸膛仰天咆哮。
一道道陰雷劈殺斬落而下,同時鬼道法相暴雷猿本身的存在也在極大強大着朱鵬的肉身,令其可以在爆發狀態下堅持的更久,至於攻擊力,卻已經無法再拔高了,巨大的深紅色劍芒自天斬落,本身就已經代表着築基境中期修者的最高攻擊力!
(人劍合一,每一股真元近乎完美的極限運用着……難怪暗地裡傳聞此子是元嬰老怪奪舍重修,真的是太厲害了。)鬼婆夫婦都是金丹初期境界,而朱鵬這一劍斬落的聲威霸意直逼金丹中期境,然而幽無常豁上血本請鬼婆夫婦出手,這兩人當然是有料的。
鬼氣森森的老夫婦於半空中牽住手,下一刻在朱鵬的意志鎖定中兩人就憑空間消失不見了,一陣幽幽的光華籠罩住兩人,令鬼婆夫婦如同半透明一般。
鬼道功法:通幽之路。
可瞬間將自身置身於幽冥與陽世的間隔中,在迴避攻擊後,傾力一擊還擊對手,鎖定勝局。
轟隆!
然而,彼此互攻的一擊還是當空爆開了,巨大的爆炸波紋於半空中擴散,震盪瀚海,片刻之後有一些死魚浮出。
同一時刻,一顆如同賭坊骰子般的靈梭疾速穿梭而來,卻是歐陽紅袖把靈梭的速度飆到極致後去而復返,接應朱鵬,她這一着決定是極爲危險的,因爲她控制力不足,以高速狂飆的靈梭衝向朱鵬,朱鵬及時閃進去是一個結局,她正撞到朱鵬,梭毀人亡是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