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當中沒有跪拜的除了烏楊麗娜以外只有一個四十和尚。
烏楊麗娜道呂決回到研究所後在那邊待了多長時間,但在這個時代時間頂多過了十分鐘,僅僅是十分鐘。
這十來分鐘給烏楊麗娜的感覺是過了十來年。
在這短短的十分鐘裡,開始人們是膜拜,接着有人擡起頭來向場子中間的烏楊麗娜和那件回收儀偷偷的觀望,最後那個肥頭大耳的和尚竟分開人羣向回收儀走去。
這是烏楊麗娜最怕出現的情況。
“站住!”烏楊麗娜喊道。
“阿彌陀佛!”和尚說道,“非僧非道,你們是何方妖孽到此作孽?”
嘿!烏楊麗娜心說非僧非道就是妖孽?這可是真正的科學!如果科學都是妖孽的話,那你們這幾個僧啊道的就得是魔鬼了。不過在三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告訴別人可以穿越時空的話,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現在要跟這個和尚說可以直接把他送到距這個時代兩千多年前的印度去見釋迦牟尼,他肯定更以爲是妖法。
“這不是妖孽做妖法,而是真正的科學。”烏楊麗娜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科學,什麼東西?”
烏楊麗娜無語。她知道在一個十七世紀的和尚面前講解什麼是科學無異於在一頭牛面前講解什麼是十二平均律。
胖大和尚看到許多人都在擡頭往着邊看,就更來了精神。
“阿彌陀佛!”這聲佛號他是朝向跪在地上的“善男信女”們宣地。和尚朗聲說道:“衆位施主。人生在世跪佛跪道跪父母跪官家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現在竟然跪妖孽,就不怕下阿鼻地獄嗎?”
在一羣腳趾頭大的字都認不了一鞋桶子的人們面前說出這句話比講上十天半個月地科普講座都要管用,人們開始紛紛地站起身來。
胖大和尚見自己地目的已經達到,他沒再管烏楊麗娜。而是一邊口宣佛號一邊向廣場中央還在閃閃發光地回收儀走去。
烏楊麗娜實在是急了。用呂決的話說那可是她們回家地車票。現在呂決是回去了,當然他應該過一會兒還要回來。要是車票沒了。兩人也就只好在這個時代待下去了。頭一回呂決獨自穿越時她聽說也是差點回不去了,但畢竟那是一九七四年。熬幾年就到改革開放了。現在呢?可是萬惡的舊社會啊!
“你給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可跟你急眼了!”烏楊麗娜大聲喊道。她覺得她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在這個不知道女權爲何物的時代實在是沒有絲毫的用武之地,於是她哭了。
就在那個胖大和尚彎腰去抓回收儀的時候,烏楊麗娜哭喊道:“你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嘛……”
她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只是覺得這個胖胖大大的傢伙實在是可惡,於是乎“天打五雷轟”幾個字脫口而出。
轟隆——
一個炸雷在烈日下響起,胖大和尚被轟得一下子摔出五六米,當場就暈了過去。與此同時呂決以一個極酷的POSS出現在胖大和尚原先所站立地地方。
烏楊麗娜由悲轉喜的同時。人羣又全都跪了下去。而人羣外也同時走來了另一羣人。
此時場中的情景呂決什麼也沒看到,因爲從午夜一下子穿越到陽光明媚的中午時分他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烏楊麗娜看清了來人,是一羣僕人簇擁着一個老者向這邊走來,其中打頭的就是那位侯管家。她抹了抹眼淚走上前輕輕地推了呂決一把說道:“哥,侯管家他們來了。”
“呂天師!”侯管家邊往這邊走邊打着哈哈說道:“……來來來,快來見過我們東宮掌宮太監(注)馬大人!”
呂決這次回去解決了不少問題,首先是找賀詩建弄清了圓谷中的圓山是對那種射線或物質具有吸收和折射作用,另外爲了不至於在這邊犯生活錯誤他還跟田莉狠狠地“錯誤”了幾把,以至於他扶着腰回到研究所時讓刁文亮對着這“溫柔鄉里日月長”的典故又是一大通感慨。由於做成了這麼幾件重要的事,所以當他再次站在實驗室中央的大鉛合金板上。擺出一個早就設計好的POSS時他地心裡可以說是非常平靜,平靜的比止水還要止水。
止水歸止水,眼睛還是得趕快睜開的,人家正主都來了自己還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着實在不太合適。
努力了半天眼睛總算是睜開了。媽媽的!他心裡說道,你以爲我願意在這裡傻乎乎的擺POSS嗎?不擺POSS往這兒一站跟個瞎子似的非穿幫不可。
“方外呂決見過馬老先生!”堅決不能稱呼你馬大人,不然怎麼體現是方外人士呢!嘴裡說着,身體更是一揖到地。不過這“方外呂決”的自稱……管他的!聽的懂就聽,聽不懂說不定還可能以爲是仙界的專用詞彙呢。
“哎呀呀呀……咱家一個凡夫俗子怎敢擔當呂天師這一禮啊!”嘴上這麼說着,人卻沒有閃開,也沒有還禮。
咱家?嘿嘿,正宗的太監(他馬懷有是正宗的太監,糨糊的《河圖》絕不太監)。
呂決擡頭看去,這位馬太監(呸!什麼叫“馬”太監)大約有六十來歲的樣子,頭髮花白,但說話的聲音卻不是後世電視劇裡太監們那樣的一副公鴨嗓子,看來電影電視也有混淆視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