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決從德宏州回來的當天晚上。研究所叉有人來拜訪。舊出叭來的是謝武赫。據說前兩天他老丈母孃那條沙皮狗在跟研究所兩條狼狗大吵一架後竟然消化不良的毛病不治而愈。這使得鎮長夫人心情大悅,在人前好幾次誇耀女婿能幹。臉上增光不少的鎮長千金對謝武赫的管理這兩天也放鬆不少,比如今天晚上謝武赫請假來探望呂決,鎮長千金便很是爽快的批准了。
“牛教授想讓我家呂決繼續回研究所上班?”田莉狠狠地瞪了一眼想接話頭的導決,跳起身擋在他身前對謝武赫說道。
“我家老呂退休了。下個月就是他六十五歲生日,他牛求年就忍心讓一個即將步入惹譽之年的老人再去從事那樣繁重的工作?就算國家主席來了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吧!”
“我也就是”
“謝大哥你不用解釋什麼。我田莉還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放心。我不會爲難你的,我知道是牛求年逼你來傳話的。請回去向牛大所長轉告我們的態度:呂決已經是一個退休的老人,請他不要再來打擾一個老人晚年的寧靜
謝武赫走了,在這所房子裡總共坐了不到半個小時,所說的話沒超過五句。其餘的時間全是在傾聽田莉對牛求年企圖迫害老年人晚年幸福的血淚聲討。
第二天中午,刁文亮拎了兩瓶他和呂決都非常喜愛的楊林肥酒屁顛屁顛跑來了花許批發店。說是許久沒跟呂決喝酒打屁了,因此寂寞之極外加想念之極。兩極化一極,今天中午不把這兩個酒瓶子砸出來決
田莉嘿嘿一笑,兩隻眼睛不住地在刁文亮臉上來回尋摸。既不是週末也不是節假日的,不呆在所裡好生上班偏偏來跟呂決喝酒?是過江來當說客的蔣幹吧!
刁文亮曾經喝了酒在呂決面前自詡花冢鎮第一厚臉皮,這一點不光呂決,整個研究所都非常贊同。不過根據近半年來在昆明那位老太太面前水磨工夫的水平日漸圓熟。隱隱在整個昆明市也大有後來居上的趨勢。可即便是這樣,在田莉那凌厲眼神的殺伐之下,他似乎也漸漸有點支撐不住了。
刁文亮尋思彆着烏楊麗娜一天到晚跟個母老虎似的,真要跟這田莉鬥。看來還真不是一盤菜。
田卉雖然看穿了刁文亮的說客嘴臉,倒也沒當場說破,還認認真真地給準備了下酒菜。
酒過三巡菜就那存五味,刁文亮臉上活泛起來,嘴巴也恢復了利索。
刁文亮跟呂決喝酒吹牛打屁聊天。一般有兩大主題:一是女人。二是糟踐研究所的人和事。
“刁哥跟你說個小道消息。關老頭跟蔡大姐八成真有那麼一腿!”看刁文亮那一臉興奮的樣子,使人不得不懷疑跟蔡大姐有一腿的人其實是他刁某。其實這是刁文亮進門前就想好的策略。先給呂決爆一出蔡大姐和關老頭那似有似無的姦情,再說一說謝武赫老丈母孃那條沙皮狗的治病過程,從老狗們吵架治好消化不良,就可以過度到牛教授身上,最後順其自然地引出自己到這來的目的。
當時讓呂決去秦朝調查徐福東渡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刁文亮提出來的。不過現在他知道了那位東渡的徐福就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雖然他對那所謂“長生不老藥”已經不奢望什麼,但無論如何也得讓這位徐大人再去走一趟,一是這會兒烏楊麗娜還在海邊眼巴巴地冒充望夫石,二是這隨隨便便改變歷史走向的事兒實在不好玩。
也許是年齡的原因,也許是經歷了白堊紀的磨難後對人情世故看得有點淡了,對這種往常一聽後脖頸子上的鬃毛都會豎起來的超級八卦呂決今天聽了竟然無動於衷。他“滋”了一口綠幽幽的楊林肥酒,又往嘴裡拈了幾顆花生米說道,“他們倆人都是獨居多年。雖然蔡大姐有兒有女,但也都長大成*人了。如果他倆真的郎有情妾有意,你不妨幫忙撮合撮合,也算是成就花冢鎮一段佳話。”
雖然酒量不錯,但一喝就臉紅脖子粗的刁文亮此時就像一隻好鬥的公雞,他把腳上的棉拖鞋一踹,往座椅上一蹲說道:“嘿,你還別就不信了!就憑刁哥我這三寸不爛舌金裝琉璃嘴,”
“我說刁哥。”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田莉此時突然打斷刁文亮的胡侃。就聽她幽幽地說道:“你比我大十多歲,所以我喊你一聲導哥;幾個月前我們家昌決也才二十四五,喊你刁哥也是應該。可現在我家呂決怎麼地也六十多歲人了,你還這麼刁哥刁哥的,是不是不太妥當啊!都不說讓你喊他呂叔了,一聲呂哥不爲
呂決的眉眼一陣亂晃。憋了半天沒憋住,嘴巴里發冉一陣惡狗吃食般的笑聲。
“呂叔就免了,呂哥就可以。”呂決邊笑邊說道。
“我叫他呂哥?還”還呂一
叔?。刁文亮呲着滿口牙,跟關老頭身後那條老狗見了生人時一個表情,“雖然刁哥我至今還是個未婚青年,但怎麼地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竟然叫他呂哥?”說完這話他扭着軸承沒打油一樣的硬脖頸子又對呂決說道:“你也不怕折壽啊”。
田莉強忍着笑,滿臉都是本應如此的表情:“那讓一個六十五歲的老人喊你刁哥你就不怕折壽嗎?”
“仙六十五歲?二十五歲還不到好不好!”刁文亮也知道這個說法有點欠缺,但還是死咬着不放。
“二十五歲?還什麼不到?”田莉有點生氣了,她拉開跟牛求年算工資的架勢,一筆筆跟刁文亮算了起來:“我家呂決第一次穿越時是二零零七年八月十六號,那天他差四個月零三天滿二十五歲。”
“當時他是去一九七四年的成都幫你解決一張房契的問題,順帶調查你們家地下室爲什麼鬧鬼。不過連來帶去總共用了不到一個星期,咱們可以忽略不計因爲有白堊紀那近四十年墊底,田莉表現得很大度,一個人一生中的一個。星期就這麼讓她一句話抹掉。
刁文亮點點頭。雖然喝了酒的腦袋有點暈,但對於刁文亮來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所以他記得很清楚。不過讓他點頭的不是這件本來就有的事情,二是田莉說的那句“忽略不計”的話。
“第二次時間就長了,完全沒法忽略,甚至連打折都沒法打折,”
呂決一口酒差點嗆着,心說這又不是商業街買衣服,竟然打折的話都出來了!
田莉繼續算賬:這次是去調委研究所前所長周以康教授的身世問題,用了兩年另加一個月的時間。結果好好一箇中國人周以康硬是給人家折騰成日本北海道的田中義男。”
呂決一直對周以康教授尊重有加,聽田莉用了“折騰”一詞,很是不滿地白了田莉一眼。
田莉很直接地問刁文亮道:“這兩年多時間你總該給呂決加上去吧?”
刁文亮網要出口反駁,田莉突然一拍額頭站起身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呂決叫道:“咱們單是算上白堊紀這次你就將近六十五的人。可是前面還有好幾次穿越沒加呢!田中義男那次是兩年零一個月;去康熙三十五年騙人家皇太子真金白銀時用了一個月不到。加上去刁文亮家那幾天咱就算一個月得了;去救牛牛爸爸時是三個月;上回到秦始皇那兒運金子前前後後總共加起來有一年;最舟纔是白堊紀這三十九年零十個月,”
田莉仰着個景頗族人特有的漂亮下巴,默默地計算了半天驚道:“我的天呢!老呂你不是二十五也不是六十五,算起來你已經六十八還多幾個月呢!”
呂決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桌對面的刁文亮卻一下子泄了氣。
呂決剛纔六十五歲的時候田箱都不讓他再去玩穿越了,現在一下子又漲了三歲多,看來今天能說動田莉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其實進門刁文亮就看出來了,呂決對是不是繼續去穿越似乎無所謂。關鍵就在田莉這兒。什麼研究所欠他們工資四百七十多萬,什麼呂決一會兒六十五一會兒六十八,其實還不是因爲大秦帝國那邊有一個,烏楊麗娜的緣故?田莉那純的不能再純的現代思想裡,肯定不會有自家老公三妻四妾的覺悟。雖然刁文亮對烏楊麗娜那瘋丫頭也不怎麼喜歡,但也不能把她就這樣扔在大秦朝那個萬惡的舊社會不管不是?
刁大研究生擡頭看着田荷,準備再最後努力一把。
田莉一揮手製止了他,很是高興地指着呂決那張老臉說道:“刁哥你發現沒有?雖然呂決都“奔七。了。但面容也就六十來歲的樣子哎!再加上我家呂決眼睛雖卻炯炯有神。走大街上要是我說他五十出頭你覺得人家相不相信?”
刁文亮一陣氣結,心說這田莉是不是有“戀父情結”啊?呂決風華正茂的時候雖然也見他們兩口挺恩愛來着,好像也沒見過這麼膩乎吧!正在這兒尋思着呢,田莉下一句話差點把他震桌子底下:“他都六十八了,刁哥你還真得喊聲呂叔了。不過咱們倆認識在前,他長成六十八在後,刁哥你要喊我呂嬸我可真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