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大半年了,總算又回到了來這大秦朝時的第一個家——琅琊郡那所漂亮精緻的院子。
這所院子和對門徐市的宅院在琅琊都叫“徐府”,但因爲呂決這座“徐府”是後來纔有的,並且面積上也小得多,因此上人們大都習慣上稱爲“小徐府”;對門的徐市家那邊面積上大得多不說似乎看上去徐市也比呂決要老棒一些,於是人們便叫做“老徐府”。呂決就納了悶了,爲什麼明明知道自己是徐市的老師,可他憑什麼就老徐而自己卻是小徐呢?
因爲知道自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再回來,所以當初離開時呂決便沒把那些僕婦們遣散,又加上怎麼的這也是徐市自己師尊的宅院,雖然他徐市本人天天跟個悶葫蘆似地琢磨着那道所謂的思考題而沒有時間,但他家那些個家奴管傢什麼的卻也時常的過來照料一下,因此上這“小徐府”基本上跟呂決大半年前離開時沒什麼變化。實在要說有變化的,也就是烏楊麗娜種在院裡的花草更加茂盛,樹木或多或少的長粗了那麼一些。
“徐市!”
呂決幾乎是衝進門的,進門以後他甚至沒來得及到後面洗漱更衣便站在他原先給人算命看病的大堂中央咆哮了起來。
隨着這聲咆哮,在城外差點捱了一大腳的徐市也一溜小跑顛了進來。那德行。就跟一根會走路地晾衣杆一樣。
“師傅。”晾衣杆喊了一聲師傅就此跪在那兒再也不起身了。其實人家徐市還真知道師尊爲什麼生他的氣,但這大半年來他就是除了那個思考題以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來。
爲什麼師尊那件八卦爐會無緣無故的失蹤?爲什麼又會無緣無故回來?而它又是怎樣失蹤以及怎樣回來的?其實這一沒一回之間他最關心的不是它怎麼回的,而是它怎麼沒的。只要明白了它是怎麼沒地,應該也知道它是怎麼回的了。
“知道你犯了多大個錯誤嗎?”
“知道。”
得!這老小子還真有當三好學生的潛質,犯了錯誤立馬承認。
呂決搖了搖頭。說實在地他這會兒已經對這個老徒弟不怎麼生氣了。甚至還多少有點同情他。按說這封禪使地差事原本就應該是人家地。自己頂了人家地名不說現在還因爲一道仙俠版地思考題把人家給折磨成了一根麻桿。要是把自己換成徐市地話。非得憋屈死不可。
“行了。起來吧!告訴我造船地事進行得怎樣了……哦。還有!婁葑和田湛那倆渾小子到哪兒去了?”
徐市慢慢爬起身來。知道這下師尊八成已經不再怪罪他了。於是晃着那晾衣杆身形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師尊您問地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婁葑和田湛就在咱們商議好地那個小島上造船還有練兵呢!”
“造出多少條大船了?還有。訓練出有多少士卒?”呂決原以爲徐市走火入魔了。那倆沒人管地小子也把自己地囑咐扔腦後去了呢。沒想到竟然造船練兵兩沒耽誤。這可真是一件非常利好地消息。
徐市笑道:“其實年前婁葑他們就準備了不少木料。後來小莊子回來時帶來了師尊給田大人地書信。婁葑帶着書信又從田大人哪兒弄了三千多根好木頭……”
原來這大半年來雖然徐市一天到晚傻傻呼呼跟個得了癔症地二傻子似地。但人家婁葑卻每時每刻都不敢耽誤“徐大人”所交代地事。自打從泰山縣跟呂決分手回到琅琊以來。婁葑這大半年來一直都在爲在那無名島上開闢基地、集中網羅原齊國地田氏族人往那無名島上送、訓練田氏族人中地青壯等等一切事宜忙碌着。等拿到呂決讓小莊子給送回來地圖紙後這段時間來又忙着建造適合於遠程航海地福船。這麼說吧。在泰山縣時如果呂決沒果斷地把婁葑留下來地話。現在除了看到這個變成晾衣杆地徐市以外琅琊這邊絕對不會有任何變化。
呂決又狠狠地瞪了徐市一眼。他心說好險,要不是有婁葑而是靠你個老小子的話,半年後還想帶着田湛他們遠遊東海?呸,非全掉海里餵了海王八不可!
“婁葑他們知道我回來地事嗎?”呂決氣順了。再問話的口氣便更加和氣起來。
晾衣杆徐市還是滿臉陪着笑:“弟子幾天前就派人去島上知會他們去了,估計這兩天也就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小莊子屁顛屁顛地跑來請始祖和師叔祖過“老徐府”那邊去吃飯。看來這徐市雖然鬧了大半年的癔症。但自家師尊回來了也還知道該給他接風洗塵。
在咸陽的時候呂決基本上就是把小莊子當心腹對待的。而婁葑他們正在建造福船的圖紙就是幾個月前他給送回來的。幾個月不見看到小莊子似乎比在咸陽時越加伶俐懂事了,呂決不禁又好生誇獎了一番。
酒席宴上。早已知道“五行博士”和烏楊麗娜已在咸陽完婚的新舊兩府下人們以及徐市那幫子徒弟們,一個個嘻嘻呵呵上來又是敬酒又是祝福。已經變成大富翁的呂決也毫不吝嗇。也是大把大把的半兩錢賞賜了下去,當然這次用的絕不是趙乾坤從古玩市場上淘來的那些假幣。而是正宗貨真價實的秦半兩。他這裡賞賜得高興,旁邊的烏楊麗娜卻是滿臉的黑線,估計是在計算呂決總共賞出去多少錢呢。
喝罷了酒吃罷了宴聽完了祝福賜罷了賞錢,這天也就完全黑了下來。呂決和烏楊麗娜準備回“小徐府”這邊來休息,小莊子剛提起一盞燈籠要出門送他們,徐市卻劈手一把把燈籠搶到了手裡。
“嘿嘿,”徐市仰頭朝呂決呲着一嘴大黃牙說道:“還是弟子親自去送師尊和師叔吧!”
呂決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徐市今天不把那個“思考題”給弄明白了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家爲了那道題都快瘋癲大半年了,現在總算像農奴期盼金珠瑪米一樣把他這個始作俑者給盼回來了,今晚要不問清楚的話,估計這傢伙會一宿都睡不着。
果不其然,一進大門徐市就又迫不及待地把大黃牙又呲了出來,一邊側着身子拿燈籠給呂決和烏楊麗娜照路,一邊嘿嘿道:“師傅,弟子實在是愚魯,那道思考題的答案實在是自己想不出了。乾脆師尊就把答案跟弟子說了吧!”
“呵呵,啊這個……”呂決對他這個好學又好問的老徒弟是在是沒轍,只好打了個乾癟癟的哈哈說道:“爲師記得當時好像是你師叔對你說這是一道思考題來着,對嗎?”
徐市的腦袋瓜子像按了彈簧般一陣猛點;旁邊的烏楊麗娜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似乎已經猜到了呂決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就聽呂決嘿嘿一笑說道:“既然當時題目是你師叔代爲師出的,我看今天的答案也還是讓她來替爲師解答吧!”
說完也不管腳底下黑不黑了,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原先他居住的小院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