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瑪貌姐姐以後多關照了!”呂決和金宏紛紛雙感謝。
擡起頭來,呂決看到磚頭和瑪貌看向自己和金宏兩人的眼神好像有些怪怪的。幹什麼,呂決心說這兩人的眼神怎麼像是屠夫在看養在圈裡的豬啊?
午飯就在這位瑪貌姐姐家吃的,手抓飯外加一種叫“雅比”的魚蝦醬。呂決什麼樣的飯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看金宏在對付那腥味極重的魚蝦醬時似乎很是頭疼。呂決是左撇子,看着金宏那邊吃邊皺眉頭的樣子,自己倒是一把一把的往嘴裡塞,吃了個不亦樂乎。但是他沒注意到的是每當他那隻油呼呼的左手伸向裝飯的大盤子時對面的磚頭和瑪貌大姐就會深深地皺一下眉頭。
吃完飯,三人準備返程。
呂決和金宏的任務就是過來認路認人,現在已經完成;磚頭還有順便往回帶點貨的任務,但他沒有說還要到別的地方去,看來東西已經藏在他身上的某個地方了。
站在瑪貌姐姐的家門口,和這位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大毒販的瑪貌姐姐告別。
瑪貌先是朝金宏施了個禮說道:“我知道剛纔的飯菜不太對你的胃口,下次如果是你來的話,飯菜裡不會再有‘雅比’了。”
金宏的臉不由一紅,連忙道謝。
接着瑪貌大姐又朝呂決施禮說道:“看不出你這個年輕人倒是挺能隨遇而安的,這樣很好,很適合這種到處飄蕩的生活。不過……不過下次如果是你來地話。吃飯時千萬別用左手了!”
呂決一愣,連忙問道:“不準用左手,這是爲什麼?”
瑪貌大姐那黝黑的臉上一陣尷尬,那欲說又止的樣子更是引起了呂決的好奇。
磚頭伸手一拉呂決。對瑪貌說道:“這個都怪我,來地路上沒跟他們講清楚。您放心,下次如果是他的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呂決滿頭霧水,滿頭濃濃的霧水。剛剛離開小村子,他便迫不及待地追上磚頭問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爲什麼我不能用左手吃飯?”
磚頭嘿嘿一笑說道:“這事還真的得怪我沒跟你說清楚。你也在緬甸人家吃過飯了,他們的飯桌上沒有咱中國人那樣的筷子,也沒有西洋人的刀叉,頂多也就有把舀湯地勺子罷了。因爲他們大多數食物是直接用手來抓着吃的。”
呂決還是不解:“對呀。我也是用手抓的啊?”
“可你在緬甸人家裡卻沒使用過他們的廁所。”磚頭的臉上還是笑意融融。
呂決很不舒服地說道:“靠!這說吃飯呢怎麼又扯到廁所去了?”
磚頭說道:“緬甸人家地廁所裡都會有一桶清水,裡面還有一隻長柄的大勺子,並且你如果在哪兒上完廁所會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手紙。”
“沒有手紙?難道是用……”呂決猛地停下腳步,一下子驚呆了。
磚頭那張粗燥地臉擰在了一起,喉嚨裡發出了一陣惡狗吃死孩子的聲音:“那桶裡的水是專門用來洗手的。並且還是專門洗左手地。”
媽媽的,這下糗大了!呂決一下子想起來。他好像在某個旅遊網站上看到過,緬甸人地兩手分工極爲明確:右手吃飯,左手擦屁股。
接下來地一段路程,呂決走得極不開心。他一會兒擡起自己的左手看看。一會兒又擡起右手看看,嘴裡還不時地念叨着:“左手……右手……”
金宏見他一路上神叨
|道:“你念叨什麼呢?”
—
呂決的臉上如喪考妣。他舉起自己那隻惹禍的左手說道:“我恨不得將它砍掉!”
金宏苦笑着搖了搖頭,徑直走了開去。
再往前走。呂決嘴裡唸叨的變成了“砍掉一隻,留下一隻”了。
“砍掉一隻,留下一隻!”呂決嘴裡唸叨着。
“砍掉一隻,留下一隻?”他一擡頭正好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金宏。砍掉一隻,留下一隻……媽媽的!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腦海。這一路上發生的一切根本就是磚頭或者說孟河公司早就已經設計好了的,因爲他磚頭每次帶幾個新人出來將只會帶一個人回去,而能回去的這個人無疑將是所有新人當中最機智最心狠手辣對組織最忠心的一個。他們做的不是砍掉一隻留下一隻,而是砍掉許多隻留下一隻。
當時在過怒江前磚頭批評自己和金宏走得慢然後過江時又專門和自己共用一隻卡車內胎的行爲根本就不是在照顧自己,如果在水裡自己還顯示出體力太差的話他將毫不猶豫地第一個殺掉自己。那時候江面上太黑,他殺掉自己後隨便編個什麼理由就可以將另外三人搪塞過去。也許是自己的水性阻止了他殺掉自己的念頭,第一個死去的人變成了那個小腿抽筋的阿吉。
因爲當時江面上太黑,磚頭殺死阿吉的情景呂決沒有看到。但那時金宏就在旁邊,他有可能從磚頭的行爲當中看出了什麼,所以在遇到邊防軍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掐死了另外一個人,雖然他那栽贓的行爲很是拙劣。
接下來呢,接下來磚頭好像很鄭重的和自己說要提防着金宏,“彆着了他的道”。其實他是在有意的挑起事端,讓自己兩人火拼,然後他好只帶一人回去。
在曼欽村,那位用右手吃飯的瑪貌大姐不止一次的說過“如果下次是你來”的話。這話裡本身就包括了很多的內容,只是當時自己沒注意罷了。一個販毒集團不可能讓好幾個人共同跑同一條線路,瑪貌大姐的意思就是等下次來和她接頭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人了。
想通了這些呂決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戰,看來金宏已經知道了他和自己之間只允許有一個人活着回去,那他爲什麼還遲遲不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