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窗口上,呂決頓了一下,回頭對曹克明說道:“曹團長,對不住了。”
曹克明只是看了大個劉幾個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
呂決沒再說什麼,提着盒子炮的雙手朝曹克明一抱拳,趕緊去追解二牛。
一路下來,樓道里,走廊裡,到處都躺滿了屍體和一些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
到了樓下,剛好追上解二牛。呂決也沒說什麼,只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他重新來到站臺上。
十來個鬼子俘虜成一排站在那幾節車廂邊上,雖然是當了俘虜,可一個個臉上竟然還帶着牛B哄哄的表情。
解二牛牙根緊咬眼睛瞪得牛大,衝過去二話沒說,照準當頭一個軍官模樣的傢伙“噹噹噹”就是一個“鳳凰三點頭”。呂決“嘿嘿”一聲冷笑,心說還是那句話,爲人莫裝B,裝B遭雷劈。
那個鬼子倒在地上的同時,炸了鍋的不光是另外的幾個日軍俘虜,看守俘虜的幾個士兵也亂成了一團。一個軍官大聲喊着跑過來:“解二牛住手!日本禽獸才槍殺俘虜,你這樣幹不是和日本禽獸一樣了嗎?”
解二牛根本就沒有回頭,還是繼續在向早已把“牛B哄哄”忘到腦後只顧逃命的鬼子俘虜們玩命兒的開着槍。半分鐘不到,已經看不到幾個站着的了。
呂決昨天晚上見過那位跑過來的軍官,是一營的營長。他見解二牛根本不理會他,伸手朝腰裡的手槍摸去。
早在一邊伺候老半天了的呂決沒等他的手挨着槍套,一擡手駁殼槍頂他腦門上說道:“我們不是日本禽獸,是中國禽獸!”
被一個自稱“禽獸”的人用槍頂着腦門的感覺應該有些不一般,一營長沒再動彈。
呂決不知道,他這句“中國禽獸”後來響徹魯北大地。打那以後他在這個時代也就有了三個身份:平時大家都叫他呂決或呂師傅;江湖上叫他燕子李三;抗日界稱其爲“中國禽獸”。特別是和他共同戰鬥過的那十幾個國軍士兵,無論走到哪兒,從來都是以“中國禽獸”的兄弟自稱,這着實讓呂決汗顏了一把。
衆士兵們也沒心思去理會解二牛了,都被呂決的舉動吸引了過來,更有一營長的衛兵紛紛拔槍對準了呂決。
這一亂間,曹克明已經從樓裡走了出來,而解二牛也將最後一個鬼子俘虜解決掉了。
曹團長走上前按下呂決的駁殼槍,估計是他聽見了呂決的那句“中國禽獸”的自稱,呵呵笑着說道:“呂師傅,不要衝動。怎麼的也不能拿槍口對着自己人吧?”這次戰鬥呂決立了頭功,並且曹克明還有別的目的,語氣當中很是客氣。
呂決把雙槍一收,對曹克明又是一抱拳說道:“曹團長,這件事情您不能怪解二牛,都是呂某指使他乾的。”
“呂師傅……”解二牛還要解釋。
呂決大聲吼道:“你給老子閉嘴!”
他轉身又對跟曹克明一起從樓上下來的大個劉說道:“去,到那邊把隊伍集合起來!”
大個劉粗聲粗氣的喊了一聲“是”,轉身去集合他們的小分隊去了。
呂決見曹克明好像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便又是一抱拳,說了一句“失陪一下”,也向小分隊走去。
出來時是十八個人,在樓頂上死了一個,樓下火車皮地下更是兩死一傷。除了自己,活着的還剩下了十四個人。
死者的三具遺體還沒收走,整整齊齊的躺在隊伍的最前頭。呂決走上前把三人臉上蒙臉的黃表紙一一揭下,團了團往旁邊一扔說道:“兄弟們,生前做了虧心事的人死後才用黃紙蓋臉。你們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民族,沒什麼不敢見那個瞎了眼的死老天的!”
他的這個舉動又開了魯北抗日界的先河,打那以後凡是因爲抗日犧牲了的,死後都不用黃紙蓋臉。
呂決站起身,對那十幾個一身夜行衣的士兵說道:“弟兄們,這次戰鬥你們非常出色,我呂某將終生以與你們曾經並肩戰鬥過爲榮。現在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咱們這個小分隊的使命也結束了。”
呂決心說以後自己肯定還要在各個時空段到處跑,要是身邊帶着這樣一支隊伍,那還是很拉風的唉!
正YY間,身後傳來曹克明的聲音:“呂決師傅,我有一個想法,說出來您給參謀參謀?”
呂決說道:“曹團長怎麼這麼客氣起來?怎麼的咱們也算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那……那什麼,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我想在咱們六團裡挑一批人,組成一個精幹連隊,哦,還是叫特務連吧!這個特務連將集中最優秀的人員,配備最好的裝備,進行最嚴格的訓練,專門搞最特殊的任務……”他頓了一下,看着呂決又繼續說道:“呂師傅對這個連長的位置可有興趣?”
好傢伙,這是在拉攏我啊!不過在俺穿越過來時俺家田莉叫俺千萬別逞能來着,這次幫你們打火車站都已經違揹她滴“哼哼”教導了,還敢在你這裡當連長?俺回去害怕跪搓衣板唉!
再看那十多個小分隊隊員,竟一個個露出熱切的目光。
“去!”呂決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對曹克明說道:“曹團長,呂某隻是個走江湖的,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喏——”他拎起自己的雙槍道:“這次戰鬥中我可是一槍未發。對您的邀請我實在受之有愧,只有‘卻之恭’了!”
曹克明哈哈一笑,見呂決很堅決的樣子,還弄出了個什麼“卻之恭”來,便也不再強求。於是說道:“既然我這小廟容不下您這大菩薩,那我也不再強人所難。從今以後,我這保安六團就是您呂決的另一個家,想什麼時候來,我這個當家長的隨時歡迎!今天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也沒什麼好表示的,這兩把槍要是還順眼,就送給呂師傅拿來防身吧!”
呂決笑着說了一些感激的話,不過這兩把槍他根本就沒打算還過。他突然想起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見到周秉新,忙向曹克明打聽他的下落。
旁邊的參謀長說道:“今天早上進攻的時候,周少爺也想參加,我怕有什麼閃失沒答應。讓他趕着車在後方運傷員呢!”
問清了臨時後方醫院的所在地,呂決向那個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他拎着兩把盒子炮笑呵呵的罵道:“媽媽的,這一場戰鬥下來我竟一槍都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