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掌櫃的回稟,百里慧頓時驚愕。
正如掌櫃所說,全年首飾最好買的就是冬季,若是冬季首飾銷量上不去,那基本就等於首飾行要虧錢了。
老掌櫃看着百里慧,翻翻賬本又道:“東家,還不止於此。前陣子上新貨、打樣、訂製首飾耗費的黃金,也有十餘兩之多。”
“怎麼這麼多?!到底是多少兩?”百里慧聽着詫異,按照以往,每年打樣耗費的黃金,全年下來,不過七、八兩,怎麼單是前段時間打樣,就能耗費十餘兩?
仔細看過賬本後,老掌櫃回稟道:“一共十五兩三錢,前陣子集中打了些琉璃點珠的首飾,大約消耗了四兩多黃金,加上給幾位小姐的訂製首飾,耗費的黃金恐怕不下二兩黃金。”
聽着掌櫃提起這訂製首飾,百里慧心裡頓時怒火中燒。百玉樓訂製首飾的客人絡繹不絕,自家鋪子訂製的客人才接待了幾個,還弄的幾個客人都不滿意。
說起來,只能怨百里慧指導無方,百玉樓訂製首飾,是事先做出首飾圖樣,根據客人的情況,稍微做些修改,而百里慧的首飾鋪子,則是先聽完客人們中意的花式,在由師傅們繪圖、設計、打樣,這番折騰下來,免不了做出來的東西不適合客人們佩戴,反而被客人責備一通。
百里慧壓住火氣,從老掌櫃手中拿過賬本,仔細翻看後,忽然眼睛一亮,“照賬本看,成套的貴寶首飾依舊賣的不錯?”
“是,我也正想跟東家說說,那百玉樓就是會糊弄年輕的小姐和姨娘,上了年歲的夫人們,還是喜歡老樣貴寶的首飾,加上今年西北告捷,各地王侯不免來上城走動一番,這成套的貴寶首飾,自是貴婦們首選的。”老掌櫃符合一聲,讓百里慧心裡來了主意……
而上城百里府內,百里晴正在三老爺的書房裡,與三老爺說着五子算盤的官採生意。
“晴兒,你這是何意?”三老爺很是不解,隨即又說了句:“怎麼說呢?歷年的官採生意賬目,雖然是掛在鋪子名下,可也會單獨列賬,給族中父老一個交代,何況這次五子算盤走貨不少,若是混在一起,怎能顯出你百玉樓的好生意?”
“父親就是聰明,我就是不想顯出百玉樓的業績,也免得饞壞了一些人的眼!”百里晴笑的爽利,“這段時間,您沒在上城,可不知道,我那百玉樓,可沒少被長姐找事,就連錢掌櫃,姐姐都給我調走了,害的晴兒從中城臨時調來幕掌櫃頂着,若不是他機靈,怕是百玉樓都開不下去了呢!”
“啊!竟有這等事?”三老爺氣惱一聲,“她這般調你的掌櫃,可是要你母上同意才行,難道夫人她就這般同意慧兒胡鬧?”
“哦,後面我知道,母上只同意他不用壞鋪子名聲的袁掌櫃,是她自己調的人,母上知道了,也氣的不行。”百里晴看着三老爺跟着生氣,安慰了句:“無礙的,反正幕掌櫃現在也乾的不錯,興許調走了錢掌櫃,也不是壞事。”
想了一陣,確實只聽到百玉樓生意不錯的消息,也沒什麼負面消息傳出來,三老爺算是放了心,“行了,這次公佈賬目,我便按你說的給族裡父老說過便是,只是年末公佈賬目時,必須要分開公佈了。”
“多謝父親。”百里晴甜甜一聲,行過謝禮後,快步走出書房去。
正走在花園之內,百里晴腦子裡還在想着鋪子的事兒,忽然被人從背後扯住了裙帶,嚇的一聲叫。
“啊!”
“晴兒莫怕,是我。”
百里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轉身一看,不是別人,真是藥呆子林知琴。
林知琴順勢將百里晴摟在懷中,動作溫柔的,如同摟着受驚嚇的小貓。
“放手啦!這又不是在自家府上。”百里晴嘟起小嘴,一聲嗔怪。
怎知,這樣一聲嗔怪,不但沒讓林知琴放手,反而摟的自己更緊,附耳就是一句:“我若放手,你豈不是要摔在地上?”
“壞死了!”百里晴的粉拳毫不吝嗇的向林知琴一陣密集式的輕打,林知琴放開手後,縱身一躍,就跳上一旁的院牆,幾下跳躍後,已是穩穩落在百里晴的院裡,等待着不會輕功的晴兒跑回院裡,在戲弄一番。
外院的丫鬟們,早就習慣了府上二小姐的墜夫這般飛檐走壁,看着有白影在自家院裡跳動,早已不足爲奇。便是知道了,家主最喜歡的女婿又來府上了。
待兩人嬉鬧着回到院裡,關上房門,林知琴便是一陣親吻……
許久後,林知琴耳畔輕語,“謝謝晴兒,毒醫門因爲注射器的研製,立下一大功,這次我來上城,便是來受獎的。”
“哦!”百里晴捋了捋頭髮,“看來活神仙算的還真靈驗呃!”
“那裡?還是我們晴兒聰慧,能解出活神仙請來的那句琉璃乃火中精化,性烈,需用火生之水和之。”林知琴說着,就是溫柔一笑,脣漸漸貼近百里晴的耳畔,之後便是一片旖旎……
林知琴怎麼會知道,上次百里晴聽說了注射器使用後身體出現異樣,便知道門徒沒有對注射器消毒,這才找了白玉簫的姨父,做了一番占卜,弄了句神諭出來後,百里晴才解出注射器使用前,要用沸水蒸煮,方能平安使用的辦法。
翌日,林知琴代毒醫門去宮裡接受了封上,老皇帝真不小氣,賞賜了珍貴藥材三箱,外加黃金百兩。
而在百玉樓內,花娘娘帶着一羣鶯鶯燕燕來到鋪子裡選購首飾。
“哎呦喂,我說晴兒公子怎麼不去逍遙樓吃點心了,合着淨忙您的首飾生意呢!”花娘娘身邊的老鴇揮着手帕說着,轉身拿起琉璃蝴蝶簪往頭上一插,美茲茲的樣兒,惹的一羣姑娘們跟着發笑。
百里晴帶着幕掌櫃上前,問候一聲:“晴兒帶幕掌櫃見過花娘娘。”
“晴兒不用多禮,今兒就是帶這羣姑娘們來選些首飾,順便再和你說說花魁大賽的事兒。”花娘娘嘴裡說
着,眼睛就打量上幕掌櫃的那張俊臉了,挑了一下眉眼,“新掌櫃長的,真是比那畫中的仙童還要俊俏幾分啊。”
“花娘娘真會誇獎我們掌櫃,一會讓他給姑娘們推薦一下首飾,您便知道我家掌櫃的能耐了。”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肯定,一羣姑娘們聽了,可是將幕掌櫃圍了個滿,看着好是一個熱鬧。
“先讓這些丫頭們挑着首飾,我有些事兒,還要與你說說。”花娘娘這一句說過,引的百里晴心裡一緊,花魁大賽還有兩個月光景,難道是日子提前了不成?
來到樓上,花娘娘才坐下身子,就是一聲嘆氣,“晴兒,這次花魁大賽,想要奪冠怕是難呀!”
“花娘娘這是何意?”
“你且不知,這次花魁大賽的評委五人,全是新上任的新官,裡面有兩個,還與我那對家醉紅樓的教坊主要好的很,上次我帶來的幾家教坊主裡,已經有三個表了態,不參加這次花魁大賽,真是對不住晴兒上次低價賣給她們的金首飾。”花娘娘說完,一臉愁容,百里晴也跟着輕嘆一聲。
聽這話,花娘娘這回還是要參加比賽的,只是獲勝的把握不大而已,百里晴想到這裡,眼珠轉轉,來了主意:“花娘娘,花魁大賽一共設幾個花魁?那擔任評委的官員在偏心,也不能將所有花魁都給了醉紅樓吧?”
“對呀!”花娘娘臉上轉憂爲喜,“晴兒真是聰明,花魁大賽獎項設置三人,便是那些官員膽子撐破了天,也不敢將三個獎項都定給醉紅樓!”
“那便是了,您且將要配首飾的姑娘帶來,我讓黎叔和幕掌櫃看了,爲姑娘打造一套上城獨一無二的首飾。”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傲意,“不瞞花娘娘說,前陣子我讓鋪子開了訂製首飾,便是練着掌櫃夥計們幫客人搭配首飾的本事。”
“您看,若是清雅姑娘,便是要配些高貴的首飾,突顯她的那份淡雅的氣質;若是上次的胖姑娘,自是要配上牡丹芙蓉的,看着就有一股子富貴勁兒;若是小紅柳,自然要配些短巧,方便活動的首飾,戴在頭上,纔不會被那步搖珠兒,掛着頭髮呢!”百里晴說完,引的花娘娘讚歎不已,怪不得百玉樓首飾賣的上城出了名,有這麼一位細心東家,想不發財都難呀!
頓了頓,百里晴緊了一下眉眼,“依晴兒看,您先選好姑娘們的衣裳,我在讓掌櫃和黎叔幫着搭配首飾纔好。另外,您要幫我打聽過幾位評委老爺的喜好,禁忌,若是評委老爺喜好牡丹,我便讓黎叔做牡丹;評委老爺忌諱菊花,黎叔定是不會用菊花來做首飾的。”
“還是晴兒貼心。”花娘娘嘴角綻出滿意的笑容,“就依晴兒的法子,我這便派人去打探消息,待做好了衣裳,我讓姑娘們來鋪子裡訂首飾。”
幾日後,上城百里府上,百里慧從族會上回來,徑直去了父親的書房。
“父親,小賤人的鋪子,生意好多半是裝出來的。”百里慧輕蔑一聲,快步走去父親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