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色的火光,映在二位王爺臉上,將兩位王爺的心思照的明亮。他們各自的人兒,依舊心照不宣的配合着各自的主子,演出這場夜裡的大戲。
“如此,甚好,我正好帶了件法器,現在就送進六弟房中,爲他增福好了。”說罷,鴻王爺眼底劃過一抹冷笑,便向院中走去。
賢王爺上前,阻止道:“皇兄不可!法式已經開始,貿然闖入,只怕會驚擾到神明。”
鴻王爺揚起手中的狐狸象牙雕像,好意道:“給六弟送法器,可是父王的旨意,難道天子的話也會有錯?”
“這……”賢王爺愣在原地,可惡的鴻王爺,竟然拿父王的旨意來壓我,若我不讓你進去,你要說我抗旨;若我讓你進去,看到雲墨,你定會找藉口讓太醫過來,揭穿我找毒醫門爲雲墨治病的事情。這可怎麼辦?
突然,鴻王爺臉前,出現一張恐怖的面具,帶着面具的神婆見王爺一愣,問道:“王爺報上屬相。”
“本王屬虎。”鴻王爺答道。
那神婆左右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鈴鐺,神神叨叨的唸叨着:“狐仙在屋內,王爺屬老虎,進去惹狐仙,王爺不能去。”
“你!”鴻王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當,轉而一想,問道:“那何種屬相可以進屋?”
神婆被問了個爲難,轉圈搖晃着鈴鐺,嘴裡開始念起聽不懂的咒語,而精明的鴻王爺,兩眼死死盯着賢王爺,不給賢王爺任何說話的機會。就在鴻王爺快要看出破綻之時,忽然聽到一聲“神諭”。
“只有夜裡出生的屬雞之人,才能將此像送去,祭祀狐仙娘娘。”
神婆說罷,繼續搖晃着鈴鐺,一路晃着身子,走去屋前,唱道:“狐仙娘娘!一會有屬雞之人進門送去一尊牙雕,牙雕庇佑皇子,人任您發落,是殺是殘,由您高興!您若答應,就回我一聲。”
百里晴在窗口看了個真切,轉頭問小皇子,“屬雞的人應該是白玉簫,這答應一聲怎麼答應?”
“學一聲狐狸叫。”雲墨答道。
“我不會。”
雲墨搖搖頭,捏住鼻子,大叫一聲:“唔……呃……”
額,好吧,原來狐狸是這麼叫的,百里晴心裡鬱悶的看了一眼雲墨,那小傢伙比自己還鬱悶呢,於是,逗弄道:“我又不是萬能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是什麼?”
“沒有我是萬萬不能的!”
“呵呵!”雲墨被百里晴逗的笑出聲來,那因爲皇兄而鬱悶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你先躺着吧,這裡有我呢。別掙開了傷口。”百里晴說着,又看了一眼窗外,不知怎的,拿着象牙雕進來的,竟是兩個穿着官服的人!
這怎麼辦?
若是他們兩個進來,自己要做些什麼?裝作狐仙附體麼?
百里晴眼珠轉轉,來了主意,“你快躺好,來的人不是白玉簫。我來裝狐仙附體。”
雲墨跟着眉頭一緊,“你連狐狸叫都不會,怎麼裝狐仙附體呀?”
“唱歌!”
話音未落,百里晴就將這件礙事的袍子脫了,只剩一身素白的裡衣,活動起來方便多了
。
天哪,狐仙附體那有唱歌的?雲墨來不及皺起眉頭,就被百里晴按在牀上,只見百里晴跳着古怪的舞蹈,好似騎着一匹馬在跑的樣子。
百里晴在房內,歡快的跳着騎馬舞,兩個來送狐狸牙雕的官吏不禁一愣,這位狐仙娘娘在做什麼?好似騎着一匹馬兒,在奔跑的模樣。
見兩人愣在原地,百里晴琢磨着,他們兩個應該也看到雲墨了,停下騎馬舞,嘴裡唱起神曲《狐狸叫》,前腿一伸,後腿一彎,身子下蹲,兩條胳膊擺成兩個對勾,手裡勾起蘭花指,跟着曲調,胳膊不動,來回擺動着胯部,從窗外看到的影子,真的好似一隻狐狸,在屋裡活動。
兩個官吏在皇宮裡見的請神祈福的,也不在少數,可從未見過如此狐仙附體的舉動,不禁探着身子,向屋裡看去。
“喔喔喔喔!”百里晴嘴裡唱着,身子也跟着變了舞步,放下胳膊,隨着步子,聳着肩膀,向後退了幾步後,又忽的蜷起胳膊,手指伸直併攏,隨着節拍,左右搖擺着胳膊,向前走來。
“這個狐仙娘娘怎麼這樣?”一個官吏不禁自言自語了一句。
另外一個官吏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那人才反應過來,跟着同僚,跪在外屋地上,稟報道:“下官是奉命來送狐狸牙雕的,還請狐仙娘娘收下。”
見官吏虔誠的舉起狐狸牙雕,百里晴心裡來了主意。
看我怎麼做足這套戲碼,百里晴心裡想着,嘴裡高唱着:“嗷嗷嗷嗷嗷嗷嗷!”
待她靠近兩名官吏時,定睛一看,尖着嗓子說了句:“敢冒犯本仙,找打!”
話音剛落,百里晴飛起一腳,猛的向那提醒同僚的官吏肩膀踢去。
那倒黴的小吏,怎會料到自己被狐仙娘娘如此責罰,華麗麗的摔在地上,手上的牙雕狐狸,也跟着這個倒黴的廝,變成了斷尾狐狸。
剛纔那質疑狐仙的官吏,怎麼也沒想到,武功不差的同僚,竟然被活活踢到了牆腳,自己根本不會功夫,若狐仙一掌下去,豈不是小命不保?當即嚇的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向門外奔去。
百里晴心裡暗笑,若不是這幅身子不結實,老孃還不打你個分筋錯骨!心裡想着,一個助跑,狠狠的踢中了那廝的後背,連着跑路的慣性,直接飛出屋外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暈死過去。
見倒在牆腳官吏爬起來,要向屋外跑去,百里晴使出一個漂亮的旋風踢,騰空而起,準確的踢中那廝的臉。
被這劈頭蓋臉的一擊後,只見那官吏口鼻出血,滾過幾級臺階後,停在供桌前,嘴裡不停念着:“狐仙娘娘饒命!”
跳神的神婆、神漢只聽白玉簫說,屋裡的女子,是百里家的二小姐,可沒說這姑娘有這等了得的功夫,也不顧許多,直接跪在屋前,祭拜起來。
鴻王爺也好生驚愕,屋內就算是放了名有功夫的女子,可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吏,功夫也是幾人不能近身的,怎麼也會如此,難道,真是狐仙娘娘下凡不成?
賢王爺給身邊的林知琴遞過眼色,林知琴會意,驚恐道:“王爺,我家娘子怎會這樣?她一個文弱書生,怎會如此?”
“狐仙娘娘附體了呀!”賢王爺驚呼一聲,拉着鴻王爺,
快步衝到供桌前跪下,虔誠道:“請狐仙娘娘息怒!請狐仙娘娘息怒!”
衆人見王爺跪下,也跟着紛紛下跪磕頭,場面好生壯觀。
百里晴眼裡閃過一絲機靈,嘴裡發出一聲尖笑後,身子一軟,當着衆人的面,暈倒在外間屋子裡。
“夫人!我的夫人!”林知琴喊的悲涼,身子被神漢緊緊抱住,想衝進去,也進不去屋裡。
神婆身子一抖,兩眼微閉,高喊着:“狐仙娘娘心最善,勿傷屋裡小女子。兩隻蠢雞自取亡,任由娘娘索命嘗。”
鴻王爺聽着神調,心裡亂成一團麻,向着神案拜了三拜,使人擡了自己的小吏,離開賢王府。
“晴兒,醒醒。”林知琴按着百里晴的脈,嘴裡說着讓她醒來,按脈的手指卻在左右微微移動。
不讓我醒來,我就繼續裝死唄。百里晴愜意的閉着眼睛,任由一羣人逢場作戲,直到自己被放在牀上,蓋了被子,也不敢睜眼,索性呼呼睡去。
宮裡的鴻王爺,可沒百里晴這般安逸。
回去壽宴之上,見父王不悅,自己也不好說小吏被神譴之事,只言賢王爺請了法師,爲六皇子祈福。
不多時,身邊小吏來報,一人流血不止,一人神志不清,太醫已經下了重藥,仍然不見好轉。
鴻王爺臉上閃過一絲寒意,下令道:“繼續用藥!”
“皇兒可是有事?”皇上擡眼,輕聲問道。
“回父王,無事。”鴻王爺微笑作答。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給身旁的公公遞過一個眼色後,公公退身出去。
翌日,皇宮內傳來消息,鴻王爺身邊的兩名小吏,因染惡疾,被遣送出宮。
“晴兒,這次真該醒來了!”林知琴軟聲言道。
百里晴揉揉睡眼,伸個懶腰,坐起身子,不解的看着林知琴,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雲墨皇子呢?他在哪裡?”
“小皇子沒事,有白玉簫看着呢。”
“我是說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陪着小皇子麼?怎麼會在牀上?”
林知琴擠了下眼睛,柔聲道:“夫人果真對昨天發生的事情,沒印象麼?”
“我就記得跟皇子吃點心來着,後面的都想不起來了。”百里晴說的理直氣壯,好似真的發生過一樣。
老孃又不傻,昨天做戲有點過火了,讓兩個王爺又跪又拜的,我不裝狐仙附體,那就是活該找死,別說是你了,就是皇上來了,老孃都是這套說辭。
見到王爺,百里晴還是這套說辭,讓賢王爺很是滿意,連連稱讚道:“百里貢生不愧是狐仙娘娘選中的女子,想不起來被附體時候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事,不必驚慌,讓林掌門給你開幾幅安神的藥好了。”
“如此說來,我真被狐仙附體過?”百里晴驚訝的說罷,眼珠一轉,又來了主意。
“嘿”擡腿就是一腳側踢,落手間就打出了標準的招式。
“這?”王爺心裡一緊,昨日白玉簫趁機,給那兩個倒黴的小吏下了點小毒,已經讓鴻王爺相信,你的所作所爲都是神諭,可現在,你怎麼能當衆打出這古怪的功夫,若傳言出去,定是要出亂子,可如何收場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