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健無處躲避,只要向外面跑去,卻見前面的石壁上微微的打開一個縫隙,急忙跑過去一看,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了哪裡。而打開的縫隙竟然不夠一個人通過,此時陣陣的機括聲也停歇了下來,只是塵土還不停的掉落,弄的張行健灰頭土臉。
不過這時張行健也不忙着跑了,一看門後另有玄機豈能放過,伸出手就去扳縫隙處的石門,卻是紋絲未動,使勁推了半天還是沒有反應,額頭已經見汗了。忽然想起爲何不用體內的真力呢,心神一動體內頓時涌起一股真力,雙手抓緊石門用力的扳去,只聽石門處‘吱吱’作響,然後石門又稍微打開了一點,不過僅能容一人通過,張行健已有些微微氣喘了。
微微停歇片刻,正要向裡面走去,忽然感覺到裡面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仔細聽去裡面竟然安靜異常,連一直都在呼嘯的風聲竟也消失了,不過凝神去聽似乎裡面有着一種輕微的呼吸聲,張行健立刻心膽巨寒,不知裡面究竟暗藏何種玄機。看着石門的情形,此條甬道內想必已有百年甚至千年沒有人進入了,如果有什麼牛鬼蛇神,那還不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張行健自從家破人亡之後看着世間的種種詭異,也開始相信一些莫須有的存在。
張行健佇立半響,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雖然心中害怕,但是心裡另有莫名的吸引力誘導着自己向裡面而去,這股熟悉的感覺似乎就像是當初懸崖下山洞中一般,上天似乎正一步步指引着他去探索着未知的艱險。
甬道也並不寬敞,並排站上兩三人也就擁擠不堪了,張行健走了半響才逐漸適應了這裡的黑暗,這裡的黑暗實在是太黑了,黑到連他的呼吸都開始出現壓抑困難。張行健完全不敢弄出其他聲響,就這樣一直輕手輕腳的走着,舉目望去也不知盡頭究竟在哪裡。
心裡一種熟悉又緊張的感覺侵襲着張行健弱小的心靈,使他茫然無措!
突然張行健凝住了步伐,因爲黑暗中竟然傳來微微的喘息聲,真真切切,好似近在耳邊一般。張行健全身汗毛倒立,瞳孔脹大,手裡溼滑異常,冷汗已禁不住流了下來。
人類懼怕黑暗本乃天性,不過當習慣了黑暗了以後,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已被白晝拋棄,黑暗纔是唯一。雖然融入了黑暗,但黑暗中的莫名的壓抑煩躁卻開始紛紛襲來,令人措不及防。
而黑暗中的種種不安皆來自於人之內心,一個人心的不安才能使之感覺到恐懼,不僅是對黑暗的恐懼,也可以是對世界的恐懼。
張行健還在前行,心臟已經止不住的狂跳着,沒有任何規律,只是那喘息聲竟然感覺越來越近,甚至都騷動了自己的心靈。
張行健全身大震,正欲回身逃跑,忽然感覺後面竟然無聲無息的吹來一股疾風,而且還伴隨着一股難聞的腥氣。疾風撲面,張行健那還顧得上跑急忙身體一矮向前撲去,不過應該是躲過不知名的怪物。只聽背後傳來沉重的喘息聲,也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張行健急忙爬起來轉身望着後面黑暗的喘息處。
這次知道了聲音源頭,張行健凝目望去只見黑暗中有兩隻綠油油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好像是一種動物的眼睛卻不知究竟是什麼動物。
在張行健凝視這個動物的時候,這個動物似乎也在看着張行健,只見那雙綠油油的眸子輕輕的轉了幾圈後,忽然又變的銳利了起來。張行健見眼前的怪物不動彈,自己哪敢動彈分毫,於是只見在黑暗的甬道中正有一人一物相互對視着。
凝視了許久後,張行健見這個怪物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一直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怪物卻突然發難,向着張行健撲面而來,濃烈的腥氣都使得張行健頭腦有些微微發暈。
張行健怵然大驚,不過爲時有點晚了,怪物竟然已在眼前了,慌亂之際伸出雙臂就想要將這個怪物抓住,卻不料雙臂頓時一陣刺裂般的疼痛,接着自己就被撲到在了地上,一口腥氣噴到了臉上,腥臭難聞,令人作嘔。
只聽‘嗚哇’的一聲巨吼,卻是這隻怪物發出的,震的張行健耳朵頓時一陣麻木,頓時恍恍惚惚。停了許久卻沒見這個怪物將自己如何,張行健不由的有些好奇,睜眼看去,只見眼前似乎是一個腦袋,額頭竟然還有一隻獨角,全身毛髮濃密黝黑,在此黑暗中竟然還微微發亮。
不過這個怪物卻沒有望着張行健,而是將腦袋伸到張行健被抓破的胳膊處,仔細的嗅了不停,最後竟然伸出舌頭在流血處舔了一添。張行健立刻驚駭不已,以爲這個怪物找到血腥氣要吃了自己。不過讓張行健微微放心的是,怪物只是舔了一添後,然後疑惑的晃動了幾下腦袋,似乎頗通人性。
張行健看着怪物奇怪的表現,心內雖然驚詫,不過眼前終究擔心怪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傷害自己了,正打算運轉體內真力將其重傷的時候,怪物竟然一躍而起,向着後面跳了過去,落到了地上,綠油油的眼光中似乎充斥着一種別樣的神情,盯着張行健。
張行健掙扎着站了起來,雙臂上被撕裂般的疼痛涌上心頭,使得他保持着清醒狀態。只見怪物竟然堵在自己來時的路上一動不動,見自己望向它的時候,竟然還會晃動兩下腦袋好像是示意自己向前走。張行健如今所見的種種怪事也不爲奇了,既然見這個怪物也不傷害自己,也就捂着雙臂的傷口一瘸一瘸的向前走去。
走了片刻,回頭一看這隻怪物竟然在後面緊緊跟着自己,心內詫異之極,卻不解其故。
張行健心下不由的亂想了起來,難道這個怪物是想進裡面再吃掉自己,還是裡面有它的親戚或者....越想越荒唐,最後也只能拋卻,苦笑一聲繼續走去。
擡頭望去似乎前面還沒有盡頭,也不知到底要走到哪裡。張行健心裡正還在胡思亂想,突然腳下一空,身體一偏竟向着下面掉了下去,下面竟然空空無也。
驚駭欲絕之下,只聽上方疾風傳來,然後掠過自己想着下方而去,竟是那隻怪物也跟着跳了下來,然後聽到的落地的聲音,似乎不算太深。
剎那之間張行健也‘撲通’的一聲,摔在了實地上面,全身骨骼好像散架一般的疼痛,張行健掙扎的動彈了幾下才爬了起來,只見眼前竟然又是一個石室。石室也不算太大,四壁上竟然鑲刻着許多夜明珠一類的東西,使得石室內有些光亮。
轉目望去,那隻全身黝黑的怪物,像一隻貓一樣的怪物竟然蹲在一旁的角落裡,而怪物的身邊竟然躺着兩具骷髏。其中一具骷髏緊緊的靠着牆,另一具骷髏卻靠在前面骷髏的身上,顯的親密之極。
張行健雖是見多了奇怪之事,但是親眼見的骷髏心內亦是懼怕不已,不過想到終究是死了很久之後的骷髏而已,總不會起來傷人吧,也放下心來。
但是另張行健好奇的是,那隻怪物竟然乖順爬在左側的骷髏身邊,雙指綠油油的眼睛偶爾才懶散的瞅上一眼自己,難道這隻怪物是這具骷髏身前的寵物?不過寵物也罷,人都死了不知多久竟然還不捨離去,亦可見其多麼忠厚誠實了,而且此處別無他物,也不知這個怪物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想到這些,張行健頓時將剛纔對這個怪物的恐懼害怕拋到了腦後,竟然開始憐惜了起來,想它雖是一隻沒有人性的動物而已,卻還能在這暗無天日的洞中苦守自己的主人,忠誠可見!
只見面前還有一個石座,石座上頭放着一把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一把劍的模樣,不過已經鏽蝕不堪了。張行健走過去拿起這把劍,杵到地上一試竟然正好,當一副柺杖正好。
正好張行健此時無神無力,筋骨處隱隱作痛,杵着柺杖慢慢的坐到了傍邊的凳子上,打量起了對面的一獸和兩具骷髏了。
這隻異獸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爬在哪裡好像就要睡着了。再仔細去看骷髏,隱隱發現左面的這具骨骼雄壯應該是一個男性,而右邊這具則顯得有些較小,應該是一個女子了。
難道他們是一對情侶,只是不知爲何雙雙喪命於此了!
石室內空氣流通有些清新,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再見這處石室應該也是年久無人到來,塵土厚厚的覆蓋,只是看這模樣當年也應該是一處絕佳的場所,或者這二人經常在此約會,只是後來或者是家人不同意等其他原因,才雙雙尋死與此處,也未可知!
張行健微微苦笑,也不知自己到底還能否存活下去,卻無聊的猜想他人的過往了,不由的擡頭望向剛纔掉下來的洞口,只見上面漆黑,約有數十丈之深,料來自己也不可能爬的上去,頓時意興索然,心內悽悽。
這時只見這隻異獸忽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站起,然後向着剛纔跳下來的洞口飛奔而去,只見這隻異獸後腿微一用力便跳上了石塊凸出的地方,然後又是幾個跳躍後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石室中頓時又陷入了莫名的靜謐當中,張行健瞪着看了半天角落的兩句骷髏,突然體內竟然涌出一陣不安,然後一股暗淡的氣流涌了出來,繞着全身而行,最後竟然全部流向了握劍的右手,不過手中的劍似乎並沒有任何感覺。就這樣體內的氣流也不知涌出了多久,全部都流向了劍中,突然似乎幽靜的石室中竟然傳來一聲清嘯。
張行健怵然大驚,向着手中的劍望去,只見劍身竟然散發着弱弱的幽光,不過似乎有什麼東西束縛着使幽光不得散發出去,感覺好像幽光正在掙扎着想要破體而出。
張行健正注視着劍身的變化,耳邊突然傳來噗噗的跳躍聲,然後是急促的喘氣聲,微一失神,只感覺所有溜出去的氣流竟如百川歸海一般,以無法形容的速度回到體內又消失無蹤了。
體內的詭異情況張行健也見怪不怪了,只是看着這隻異獸落到地面,嘴裡竟然叼兩隻碩大的老鼠。然後走到一個幽暗的角落吃了起來,撕扯聲吸溜聲不絕於耳,過的半響後異獸又從角落的黑暗中走了出來,身體輕輕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張行健又懶散的臥在了骷髏的旁邊。
這隻異獸竟是以此爲食,怪不得沒有餓死,不知這些老鼠是哪裡過來的,難道另有洞口?張行健真想問問面前的這隻異獸,是不是這裡另有出口,不過終於還是自哂而已。